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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母后不肯告诉我,景祥嬷嬷,您可否告诉本皇子我屋里少的五个宫人去哪儿了?他们是伺候了本皇子多年的人,总不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吧,本皇子也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不闻不问。说句不好听的话,您也是做奴才伺候母后的,若是有一日您忽然不见了,母后却不闻不问也不寻,您作何感受?”楚允礼的声音几乎快接近于哀求。

景祥听了、见了楚允礼这副样子心疼,何况那五个宫人的情况她来也是要对大皇子说的,奈何还没来得及开口,大皇子就做出这般莽撞事来。

“大皇子,您别担心,那五个人有的是被皇后娘娘派到了别处,去做了更适合他们的差事;有的则是家中传来噩耗,皇后娘娘仁厚,就去替他们求了恩典,提前放出了宫去。”景祥一脸认真地说着,似乎这些事全都是真的。

“去了别处?出宫?”楚允礼狐疑地打量着景祥嬷嬷,审视片刻后,朗声喊道:“我去问父皇!”随即愤然离去。

皇后在屋子里头听到这话,立时站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外头,激愤地吼道:“去,去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翠喜急忙应了,匆匆出了屋子,带着侍立在门外的内监追楚允礼去了。

许是见翠喜去拦楚允礼去了,心里放松下来;又或许是精力耗尽;又或许是导致血脉不畅,翠喜出了视线后,皇后瞬时晕了过去。

侍立一旁的宫婢高声惊呼着“皇后娘娘”,快步上前扶住了皇后。

在屋外的景祥听到里头的动静,快步迈进屋来。

见了屋里的情景,她也顾不得惊慌了,一边差遣着宫婢去请太医和端热水来,一边指挥着宫婢将皇后带到里间的床榻上躺下。

翠喜这边,眼看着就要追上楚允礼了,又被楚允礼身边的内监们给拦住了;好不容易摆脱和吓住了那些内监,再跟上去时,又遇到了巡逻的侍卫,楚允礼一看是成石带队,连忙高呼:“成仪卫副!”

成石闻声转头,一看是大皇子,连忙快步上前,拱手道:“大皇子。”

“仪卫副,你快,快拦住后头那些人。”楚允礼慌里慌张的吩咐着,边说边朝另一边跑走了。

成石一时不解,可这是大皇子的吩咐,他只得上前将翠喜一行人拦住:“你们为何要追大皇子?”

“哎呀!仪卫副!您拦我们作甚!?您该拦的人是大皇子啊!”翠喜急得跳脚:“大皇子这是要犯大错了!”

不等成石反应,翠喜扒拉开成石就朝着楚允礼跑走的方向追去了。

成石反应了一下,立刻带着身后的侍卫追了上去。

可等他们追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楚允礼不顾侍立在锦阳宫外的内监的阻拦,径直闯进了颐心殿。

楚玄听到外头的嘈杂声,正要示意刘和去看,就见楚允礼慌里慌张地进来了;楚允礼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拦他的内监。

刘和见状,皱着眉头,轻轻地挥着手示意那些内监出去;楚玄的脸色则立即沉了下去,厉声问道:“允礼,为何不等通传再入?”

楚允礼依旧是那副自顾自的样子,不答反问道:“父皇,儿臣是有话要问您。母后说,她替我屋里的宫人求了恩典,放了他们出宫去。儿臣想问问父皇,是否确有其事?”

楚玄冷眼盯着楚允礼,默不作声地看着;殿内的气氛冷峻得吓人,明明正值炎热夏季,刘和却恍若置身冰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楚允礼也被自己父皇的神情给吓得愣住了,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许多;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立在原地,略显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父皇。

好一会儿,楚玄才正颜厉色道:“允礼就是为了这些奴才,才闯宫见朕的吗?”

楚玄的声音冷得透骨,听得楚允礼越发的紧张了,禁不住握起了拳头,用指甲慢慢地抠着指关节;仿佛只有这种坚硬之物刺扎皮肉的痛,才能让他紧绷的神经舒缓一些。

见楚允礼闷着不答话,楚玄的音量又拔高了几分:“朕在问你话!”

“儿臣...儿臣只是想知道母后说的是否属实,是否有诓骗儿臣,儿臣绝无对父皇有不敬之意。”虽然楚允礼极力控制,但是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哼!”楚玄猛地将手中刚蘸满墨汁的毛笔朝着楚允礼砸过去。

幸而楚允礼离得较远,才没让毛笔砸中;毛笔在离楚允礼三尺远的地方掉落,砸到地上时,飞起的墨汁还是溅到了楚允礼的衣衫上。

“大胆!平日里公良先生和皇后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目无国君不尊礼数,任性妄为!这么多年的诗书仪礼你都读到哪里去了!?还开恩释放?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这些个狗奴才,竟能引得我月国堂堂大皇子为他们顶撞双亲,朕没杀了他们就算是开恩了!”楚玄嗔怒道。

楚允礼一听这话,立时明白了:父皇根本就不知道那五个宫人的事,全都是母后的意思!

那晚皇后呵斥他不该听信小人谗言的场景忽地出现了脑子里,楚允礼心下一颤:恐怕那五个宫人也并未如母后所言,是被调离或者得恩典放出了宫去,而是...而是......

想到这儿,楚允礼的眼眶竟有些微红。

他一是为那五个宫人难过,他们是因为自己的多言才遭了难;二是心中惨然,替自己难过,自己从小到大都按着母后说的来,努力在父皇和先生面前争得一个好印象,从无违逆,到如今去年几个奴才都护不住。

思及此,楚允礼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指关节都被捏得发了白。

楚玄见楚允礼愣在下头一声不吭,更加愤怒了,怒喝道:“刘和!把这个逆子给朕赶出去!”

“是,皇上。”刘和急急应了,就去到楚允礼跟前,示意他赶紧出去。

可楚允礼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愣在原地不动。

楚玄见状,又是一只毛笔砸了下来,再度怒喝:“滚!给朕滚!朕不想看见你!逆子,竟然因为几个奴才这般行事无度!滚回去!让皇后好好管教管教你!”

“刘和,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你是要帮着这逆子吗!?”

刘和一听,吓得一哆嗦,忙道:“皇上,奴才不敢。”随即就差了几个内监将楚允礼给拖了出去。

楚玄被气得够呛,见楚允礼消失在视线里后,才一屁.股坐回了龙椅,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扶额轻轻按揉着眉心。

此前,无论是他看到的还是听到的,楚允礼都算是一个知礼懂分寸、德行兼备的好孩子;可今日行径,完全颠覆了楚允礼在他心里的印象,温良恭敬、不矜不盈的大皇子,已然添上了意气用事、言行冒昧、顶撞尊长的疵点。

原本,楚玄还想着,楚允礼身为嫡长子,又得了皇后和公良先生的教导,朝中也有好些大臣看好楚允礼,日后或可将其立为太子的。可现在看来,还得慎之又慎,再多看看了!

不多时,楚允礼大闹锦阳宫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宫廷;就连皇后也受了牵连,被楚玄训斥了一顿。

李宛柔听说了此事,就急急地来兰香殿寻李云裳了。

她一进屋,见李云裳正在悠闲地品尝冰镇的时鲜果盘,赶忙上前,从李云裳手里夺过银叉放一旁:“姐姐,您听说了吗?大皇子冲撞了皇上,皇上震怒,直接将大皇子给逐出了景阳宫。”

李云裳淡淡地“嗯”了一声,重新拾银叉去插水果往嘴里送。

“姐姐,你说...皇上会不会就此对大皇子失望?若果真如此,那瑾辰和赫宁岂不是就有希望了?”李宛柔的声音比方才小了许多。

李云裳将银叉放下,看向李宛柔,平静地轻声说道:“以李家现在的处境,皇上是断然不会立瑾辰和赫宁为太子的;而剩下的皇子就只有昭顺仪生的五皇子,和皇后养育的大皇子。昭顺仪是郦国公主,其同胞兄长又是郦国的太子,未来的国君;五皇子莫说是成为太子了,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封王封地,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剩下的,唯一可能成为太子的就只有大皇子了。既然如此,皇上就不可能轻易改变立大皇子为皇太子的想法,最多也就是暂缓搁置而已。要想让皇上彻底打消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念头,现在做的还远远不够;且又有了新人入宫,她们其中若是谁诞下了皇子,皇上便又有了更多的选择,要轮到瑾辰和赫宁,还得再多努把力,把这局势给变一变。”

李云裳边说边用银叉去将果子上的籽往外扒拉:“这些碍眼碍事儿的,统统都得除掉,否则就会硌着牙、伤着胃。”

李宛柔懂姐姐的意思,她伸手拿起一颗水果籽放到眼前把玩观看:“姐姐放心,宛柔知道该怎么做了。”

楚允礼这边,被内监们拖到了锦阳宫外头后,就被早已赶到等候在外的成石和翠喜给扶住了。

翠喜边给楚允礼整理被内监抓皱的衣衫,边苦心劝道:“大皇子,奴婢都跟您说过别来别来了,您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好了,不禁惹得皇上震怒,皇后娘娘也受到连累。您这是何必呢?不就是几个奴才吗,打发了就打发了,何须刨根问底?这宫里头的奴才多的是,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奴才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若是个个都去追究询问,那可就要全乱套了。”

翠喜这话让楚允礼好生不快,他不悦地甩开翠喜的手,怒气冲冲地就朝着澜意宫回了。

成石正要跟上,翠喜忙道:“今日多谢成仪卫副了,眼下也没事了,剩下的交给奴婢便是。”

楚允礼一回到澜意宫就听说皇后气倒了,他虽心里还有气,本打算直接回自个儿屋子的,但又念着自己母后身体有恙,还是去了棠秀阁。

在棠秀阁里头伺候皇后的景祥,听到外头传来声音,知道是楚允礼来了,忙起身出来,一把拉住楚允礼的手,边拉着他往里屋走边急切道:“哎哟,大皇子,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刚一走,皇后娘娘就给气得晕了过去。”

楚允礼闷着头不出声,任由景祥拉着往里头去了;等看到躺在床榻上一脸憔悴的母后时,他心里的怒气就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愧疚。

楚允礼忙不迭地快步上前,跪到床榻边,抱住皇后,歉疚地哭道:“对不起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如此顶撞您,不该不听您的话,全都怪儿臣。母后,您若是有气,您想怎么责罚儿臣,儿臣都无怨言,只要母后能解气,只要能让母后快快好起来,儿臣怎么着都可以。”

皇后伸手,轻轻抚着楚允礼的头发,慈和道:“允礼,事已至此,母后怪你已是无用;只是日后,你切记,莫要再犯。”

“嗯!”楚允礼满脸是泪地看向皇后,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母后,儿臣知道了,儿臣知道了。”

“母后,您可有传太医来瞧过?”楚允礼这才想起皇后的病情来。

不等皇后说话,景祥就答道:“大皇子,已经穿过太医了。太医说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血脉不畅,这才致使晕厥;只需多加静养休息便可。大皇子,您日后可莫要再气皇后娘娘了。这母子之间,有什么事、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莫要为了一些不相干、无足轻重的人,伤了母子间的和气。”

楚允礼不言,只哽咽着默默点头。

“允礼,你先回屋去吧。母后有些累了,想再睡会儿。”皇后收回了手;景祥见状,立刻上前去扶皇后翻身。

“母后,您这是还在气儿臣吗?”楚允礼忽地有些慌乱了。

从前母后生病,只要他在身旁陪着,母后就会格外开心,也好得格外快;可这次,母后却主动让他离开。

“大皇子,皇后娘娘只是有些困了。方才奴婢也跟您说了,太医吩咐过,要皇后娘娘好好儿静养休息。大皇子,您就请先回吧,皇后娘娘这边有老奴照看着呢,您且放心。”景祥道。

楚允礼心里顾念着母后,不舍地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