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笃定的一句话说出，这洞中的气氛又再次冷凝下来。
莫衍悔的呼吸显然急促了几分，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气急。
“呵呵~真是可惜我现在没办法保留你的神智，只能委屈你做个木头美人傀儡了。”
“说说吧，又是怎么猜到的？”莫衍悔一挥袖在池边放出一把华丽的靠背椅顺势坐下。
坐在这把与这山洞格格不入的华丽靠椅上，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冷傲地看向云婳。
“想来莫阁主如此谨慎多疑，必不会给人留有把柄，哪怕这个断魂阁很难查出下单之人的身份。”
“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你也不会给别人留下机会，除非你便是断魂阁主。”云婳一字一句分析着，语气却是无比肯定。
“呵呵呵~说得不错，不愧是能与我较量几百年的人，对我甚是了解。”莫衍悔得意看向云婳，仿佛在欣赏什么完美作品。
云婳被他这像是要把她解剖了的眼神恶心得直皱眉头。
“说来那隐月草，本意不过是支开涂修远给那小灰狐些时间罢了，不成想他竟真的寻到了。”
“尽管他已经尽量抹去了特殊方法的痕迹，但我这些年经手的隐月草不下千株，根本瞒不过我。”
“故我断定你二人必有奇法，否则你的隐月草早就用了，不会一放几十年。”莫衍悔一脸笃定，似在与云婳炫耀他的智计。
“可惜，这几百年我始终未能得到这奇法，一株才能炼一枚丹，我只能派人进秘境。这只小白狐终究是对我生出了防备啊。”莫衍悔一副可惜模样。
云婳听完很是替白狐不值。
“白狐前辈费尽心力入秘境亲自去给你寻灵植，结果却只是你的一场利用。”
莫衍悔听完大笑起来，随后表情一肃看着云婳。
“怎么帮不是帮？不过是还了我救他一命的恩情罢了。”
“在我试验过千次万次之后，发现将灵根与塑灵丹的药植一道炼制成神丹，效果比之普通的塑灵丹好上几倍，并且还没有限制。”
“若不是灵根资质才中等，我合该是个天才，看看这些神药功法，经我改良，造福了多少人！”
“你们残害了无数修士，这就是你说的造福吗？”云婳都不禁被他这副无耻嘴脸刺激到。
“你们这种资质上乘的人怎么会懂我们的痛苦！你不足千岁，修为已与我比肩，甚至还炼出了天极丹！”
“而我每次都是在寿尽前险险晋阶，像我师尊灵虚，中等资质修炼到了大乘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身死道消！”
“师尊寿尽前，我已在这合道初期挣扎了千年无法寸进！可你轻轻松松便超过了我几千年的埋头苦修！”
“这天下飞升之人这么多，多我一个又能如何，但这天道就是不允！”
莫衍悔越说越发激动，抓紧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似要脱开靠椅冲过来。
但说完，他似缓了缓，又恢复方才的平静重新靠回椅背。
手上捏着一枚邪丹得意端详着，缓缓开了口。
“所以，最后我明白了，既天道不给我这资质天赋，那我便自己挣。”说着便攥紧了那枚雪白的邪丹。
“至于那些最后化成了神丹、傀儡的药人，不过是炼药必经的过程罢了，怪只怪这天道没给他们活下去机会。”莫衍悔轻飘飘一句似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你很会蛊惑人心，拉着这么多人跟你一起堕邪。”云婳忍住想灭了他的冲动说了句。
莫衍悔闻言却是笑了笑，一副煞是无辜的表情看着云婳。
“本不欲牵扯这么多的，但我总不能亲自试药。恰好这天下间多得是资质中下等的修士，我才刚刚抛出了个饵，那群人便巴巴地咬钩了。”
“尝到了甜头，那群人愈发死心塌地，我让他们下禁制便下禁制，让他们杀人便去杀人，只求能继续得到这药。”
“不过这丹药我一直不满意，只是可惜，改良了这么久，始终无法提纯到十成，最多也只能服用两颗。”
“而这第二颗，我一直留着等你的灵根入药，我想定会很完美。”
说完，他视线便扫向云婳丹田，仿佛看着什么很珍稀的东西。
“我一直很好奇，你本人究竟有何奇特之处，为何当初在凡俗界，偏偏就逃出了你这条漏网之鱼。”
“但我无意中知晓了些事，倒是有个猜测，不如就让我看看你这灵根究竟有何不同？”
莫衍悔说着便施术将云婳浮于水面，随后朝她丹田探去。
云婳见状，却是心下忐忑。
她灵根中的那个小光点，就如她当初猜想的那般，随着修为增长越发大了。
凌聿珩的修为已至大乘，光点比之她的更为明显。
她总有种感觉，如果修为再增加，这光点便会破体而出，即便现下根本感觉不到威胁与异常。
她这几百年，也试过触碰剥离，但无一不是痛得浑身冷汗，却以失败告终。
害得师尊阿珩他们担心不已，只能说自己还是太过鲁莽了。
此时此刻，云婳浑身灵力被禁，只能眼睁睁看着莫衍悔朝自己灵根探来。
“你这灵根……果然不出所料。”莫衍悔面上表情由疑惑变为了然。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天道作弄的对象，可悲可叹，哈哈哈……”说着便猖狂大笑，面上满是嘲讽。
“我这灵根如何？”云婳毫不在意他的嘲讽，冷静问他。
虽心知他不会全然如实相告，但总能探听出来些。
“既你开口问了，本阁主便大发慈悲告诉你。”莫衍悔将她重新打入药池，坐回靠椅上得意道。
“你应也知晓三十万年前神树凝出了灵种，这神树虽被封入了弥天塔，但尚未枯败，故这灵种一直发不了芽。”
“那群自诩正道的大能怕到最后灵种都无法发芽，于是便选了两个倒霉鬼，将灵种种入他们体内。”
“有灵种在，必会生出完美的灵根，最后便可借他们修习的天地灵气与神魂之力助灵种发芽，这二人便是灵眼。”
“而你便是二者之一的地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