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听完心下已是震惊，但对方明显还未说完，于是便只能稳住心绪等着他继续开口。
但莫衍悔见之，似是终于看到了她不同于平常冷静的震惊，笑得更是开怀。
“哈哈哈~是不是很意外？他们护着你也是为了你丹田内的灵种。”
“这灵种分为阴籽与阳籽，想必另一个天灵眼便是玄景了。”
“待你二人一路破境晋阶，这阴阳二籽便会吸够养分，破体而出合二为一顺利发芽。”
“而作为培育灵种的灵眼，会被耗空灵力神魂而亡。”
“怎么样，最后为你们的正道大义赴死，是不是觉得很开心？”莫衍悔仿佛在嘲笑云婳愚蠢。
说完，一手支在扶手上，撑着脸似在欣赏云婳的表情，过了会儿又嘲讽开口。
“反正都是死，死在我手上也不算委屈你。”
听完云婳不禁生出些不可置信还有一丝难以自持的悲哀。
难道她跟凌聿珩的这一生，如此拼命地修行，最后却只能化作灵种发芽的养分？
若是如此，他们岂不是生来就背负着这方世界的生死存亡。
将一方世界的生机寄于他二人身上，又何其可笑？
这是否就是师长们故弄玄虚，不肯如实相告的原因。
在一方世界的安全面前，不过是牺牲两个弟子……
但若真的邪气爆发，神木枯败，她似乎也没得选择……
万千思绪在心头炸开，但她只能尽力平复下来，告诉自己事情真相如何还未可知。
云婳平复了下心绪，继续打探。
“既是同时选的，为何我比玄景晚了三百年出世？”
莫衍悔闻言一顿，似是意外她知晓实情后的冷静。
随后一嗤，不甚在意道：“呵~你倒是冷静，谁知道那群大能想的什么呢？”
“许是出了分歧差错也说不定，看玄景一出世便被带回抚养，而你却流落凡俗界便可知一二。”
“他们自诩正道，不是最喜互相猜忌防备？”说着便又讽刺起来。
云婳倒是确定了此事莫衍悔的确不知实情。
现下许是可以肯定，灵种一分为二种入丹田是真，这天地灵眼便是她与凌聿珩。
若时机一到，这灵种可能真的会耗空她二人的神魂灵力。
但当初灵种为何入了他们丹田，犹未可知。
现下还是得先解决莫衍悔这个邪修。
“你既知道我身负灵种，若杀了我，此界岂不是就此陨灭了，你又该如何自处？”云婳质问道。
“哈哈哈~真是天真，这邪气于我也算小有助益，而我本就只求破境飞升，这方世界的存亡与我何干！”莫衍悔仿佛听到什么笑话般笑道。
“此方世界容不下我，那便换一方世界，照样修炼飞升。”
“虽说你最初的灵根有瑕，但现下亦是十成，灵种伴生出的灵根果然完美，不枉我等了这么久。”
“现下邪气已在爆发边缘，与其当做养分被灵种吸干，不如化作我的神药、傀儡。用你灵根入药，定能助我一举破境！”莫衍悔激动道。
没想到这个人真的如此疯狂，邪气爆发于邪修而言也并无好处，他却无动于衷，见此云婳也不再与他多费口舌。
且他说的邪气已在爆发边缘，让云婳更是心忧。
话音还回荡在这洞中，暗处却又传来一声略显着急的禀告。
“禀阁主，我们放出的大片尸傀都被他们绞杀了，除此之外，我们多处隐蔽据点也被他们一一围剿了，各据点处的邪气已是爆发出来。”
“哼，动作倒是快！他们找过来了？”莫衍悔淡漠问道。
“并未，他们都在按着我们布下的线索寻去，并未怀疑。”那名暗处的弟子回禀着。
“且安心待着，谅他们也找不着，光是邪气也有得他们折腾了。”莫衍悔自得回道。
“是，阁主。”那名弟子回话。
二人旁若无人的说着，仿佛云婳已是一名傀儡，对他们根本生不出威胁。
但云婳听着二人对话，心下更是担忧，不知外面邪气到了何种地步？
还不待云婳整理好心头纷杂的思绪，那边莫衍悔却已是又开了口。
“这药池你还须再泡上一日才好下刀，还有时间让你慢慢感受死亡的到来。”
“派人好好盯着。”莫衍悔朝云婳嘲讽完转头便吩咐道。
话落，扔下了那把靠椅一甩袖转身步入昏暗过道离开了。
药池中的云婳，此刻却是感受着身体与心理的双重煎熬。
药液的药力刺激得她浑身酸麻刺痛，似在缓缓啃噬着她的筋骨血肉。
而刚刚知晓的一切更是让她一刻不停地忧虑忐忑。
也不知道阿珩他们何时可以找过来？
给她下了禁灵药物还不放心，这几道玄铁链亦是禁灵的。
身上的法器纳戒也被取了个干净。
但明日莫衍悔便要动手剖她灵根，她须得把握时机！
次日，头顶正好打下一束日光，还有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微带着湿咸的风。
云婳仰起头眯着眼感受着日光的温度，还有微风拂面的轻柔。
“嗒嗒嗒~”莫衍悔的身影伴着脚步声，渐渐挣脱了黑暗踏入光影中。
“这最后的日光，如何？”语含轻蔑笑意。
“呵，温暖和煦，与这洞中的昏暗阴冷全然不同，我很喜欢，想来这海上风景正好。”云婳将视线投向眼前的人道。
“哈哈哈~我们的确在无尽海上，可惜，玄景他们找不到，你也别再抱有幻想了，走吧。”莫衍悔大笑着朝云婳挥了挥袖。
四道锁链瞬间脱开，云婳顺着他的术法跃出水面，朝他飞去。
莫衍悔拎着云婳离开了这方洞穴，又到了另一个相差无二的洞穴。
只这洞中光亮无比，正中有一张平坦石台，四周放着几个药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工具丹药。
云婳被他放到石台上，他则转身挑选好了道小刀似的法器，缓缓向石台走来。
“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我需要多久将你的灵根完好剖出，是十息还是半个时辰，亦或是一个时辰？”莫衍悔举着小刀贴着云婳丹田，似笑非笑问她。
“呵，我赌你足够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