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楚衡赞扬一句，“仙君给我的密令当然不是如此，你要不要猜猜？”
“不想说便不要说。”姜星舟轻哼一声，看见那棋子落下之后，在棋盘上浮现了一张纸条。
姜星舟正要伸手去拿，却被楚衡抓住。
“看了这个，可就没有旁的路了。此事涉及三界，我也难以做决定。”
楚衡眼神复杂，深吸一口气，盯着她。
“我就知道你有什么瞒着我。”姜星舟抽回手，生气道，“为何不让我知晓？”
楚衡叹了口气，沉默好半晌，也没有去拿纸条。
直到外面忽作倾盆大雨，楚衡才伸手去拿纸条。
而姜星舟则在此时率先拿起了纸条，她并未着急看，而是看着楚衡，认真道：“不管你什么决定，我都要参与。”
在她心里，无论是沈叶，亦或者是巨远，都不能再伤害楚衡。
楚衡骤然起身，身子微倾，逼近她，黑眸之中涌起清泉，直勾勾地看着姜星舟。
“若是与你想的不同，你会不会怪我？”
这时，姜星舟莫名心头涌起一阵恼怒，哼道：“我或许无法左右你的行为，但我想要知晓。”
楚衡愣了愣，微微垂头，嘴角笑容清冽，喃喃道：“你怎会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师兄……师兄前世真的很会袒露心声啊！
姜星舟轻咳一声，面容微红，心想：经历太多果然不一定是好事，楚衡这模样，真的令人抑制不住的心乱。
“行了，我们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姜星舟还欲说些什么，却发现楚衡不知何时近了她，薄唇覆上，堵住了她的话语。
雨声掩盖住狂跳的心，好半晌楚衡才抬眼，轻笑道：“常听闻民间还债，日子越久利息便越多。我的债越积越多，想着还是先给你一部分利息的好。”
“利息？你……你真是，这叫人看去，可对你不好。”
姜星舟想起张沐白的话，若是巨远知晓此事，未必不会拿此事做文章。
而楚衡的境地，如今实在不算好，她应当与楚衡保持距离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参与此事，那我便要护你周全的。”楚衡叹了口气，语气软了几分，“我要藏不住你了。”
姜星舟攥紧手中的纸条，她意识到这其中，恐怕藏了个很大的秘密。
随即她打开纸条，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还留有一行字。
“风玉红线以秘法藏匿于仙骨，持金线者皆已查清。”
姜星舟惊道：“所以，这些都是风夫人的人？竟有如此之多，你……打算怎么做？”
楚衡拿过纸条，指尖生出火光，将其焚尽。
“师父让我处理许多秘密之事，这三界之中，早已布满我的人。但凡做过，哪能无痕？”
姜星舟右眼一跳：“所以！所以此事，你早就有证据了？那你还去拜访风夫人做什么？”
“这正是仙君密令。”楚衡说道，“若与风玉无关，便严惩幕后之人。但若是风玉所为，她须一力承担。否则剔其仙骨，交由人皇处置。”
“但看风夫人的样子，她并不想认此事。”姜星舟沉吟片刻道，“我们只知道风夫人与白夫人之间，存在争斗。但无论是哪一方，她们真的有那个胆子，去勾结外神？”
“这便是仙君的意思了。”楚衡叹了口气，“仙君不希望牵涉太多。”
“至于白衣身侧那二人，这几十年来没少收风玉的好处。”
姜星舟突然生气道：“所以！你犹豫的原因，是因为你本想要白衣认这个罪？那这便是平白离间了魔族与人族的关系！”
楚衡此时闭上双眼，垂头不语。
“不，不对。”姜星舟摇了摇头，“你也很犹豫。这不是你的意思！”
楚衡抓住她的手腕，眼眸中溢出哀伤：“你不要再问了。我这不堪的模样，真不想让你见到。”
姜星舟盯着她，心头一软，说道：“你也身不由己，我知道这些事，不过是他们的博弈，我不会怪你。”
楚衡张了张口，最后发现心头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一只扑朔着翅膀的蓝蝴蝶穿过暴雨，落在楚衡指尖，停留片刻，便化为蓝色荧光。
楚衡沉吟片刻，抬眼道：“风夫人按捺不住了。”
姜星舟问道：“你要独自见见吗？”
楚衡点了点头，无奈笑道：“我知你不追问，是不想给我负担。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递给姜星舟。
“我不能带你去了。接下来的日子，要同外神作战，我们恐怕很难再见。你身在人族营地，若是遇到什么危险，燃尽此符，我可以感应到你的位置。”
看着符纸上熟悉的笔墨，姜星舟莫名地心安不少。
“是了，我也要去见人皇了。”
……
另一边的巨远，正凝神在沙盘上推演。
见姜星舟来到，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所写之物我已经看过，不知你会给我什么答案？”
姜星舟走到沙盘前，回道：“既然战势紧张，一触即发。奸细怎么处置，全凭人皇定夺。”
“哦？”巨远有些惊讶地抬头望了她一眼，“我本以为，你会想要求个真相。那你与仙族公子谈了些什么？”
“不过是些细节，但奸细之话，怎可全信？”姜星舟面色如常，她与楚衡面谈一事，很难瞒过巨远。
不过巨远却丝毫没提后院之事。
但此事究竟会如何，已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巨远起身离开沙盘，那上面的布局，倒是与先前的图一致。
看来巨远在众人面前展示的东西，并不是个幌子。
“眼下对我而言，最要紧的事是赢得此仗。”
巨远坐回案桌前，拍了拍手，门外侍女挨着进来，将一道道珍馐放在二人面前。
“你既为我办事，我也不会亏待你。”
姜星舟低头夹了一口菜，到嘴边却皱了皱眉。
这菜肴虽以各种上乘作料烹饪，但却有股血腥气，隐隐藏在香气之中。
巨远看着她，笑道：“这些灵食，有东海鲛人泪、南蛮荒兽爪、苍漠蛇脏……都乃大补之物，何故不吃啊？”
姜星舟心头泛起一阵恶心，再看向那些菜肴，全然没了食欲。
这些虽是大补之物，但其制作方式尤为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