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认为这两位同学也是你们串通好了的？就为了陷害我们家孩子？”宋清和语气渐冷。
钱夫人不屑，“你们是什么东西？我们犯得着陷害你们吗？”
宋清和冷笑，“那就是钱府没用，连真正伤害自家少爷的人都逮不住，却想平白冤枉平民百姓是吗？”
“你竟敢……”
孙淳没给钱夫人说话的机会，接着宋清和说道：“钱永贤还参加了县考，想来将来也是想走科举路的，怎么你们钱家似乎不太赞成啊，要知道，科举选拔的可不是欺压百姓的人。”
“不是！”钱夫人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在欺压百姓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与其在这里和我们耗着，不如多花点精力在寻找真凶和教导孩子上。”
宋清和可没耐心听她狡辩，“一般人可不敢对钱家少爷下手，我想，或许是贵公子平日里就多行不义吧。”
宋清和眼神幽暗地望向钱夫人。
她可都还记得虞江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要不是她家的那三个孩子和宁既明练过一点，恐怕也会和虞江一样的下场。
钱夫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鄙视，这一圈的人调侃嬉笑的目光简直要把她淹没。
最后是怎么离开学堂都不记得了。
“钱家是青舟县的大户人家，就是县令也会给几分面子，你们今日算是和钱家结下梁子了。往后也该小心些。”
等钱家人全都走了，魏成云才起身走向宋清和等人。
孙淳反问：“那么，依先生高见，今日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才好呢？”
魏成云道：“赔礼道歉。”
孙淳有些玩味道：“即便不是我家孩子的错？”
魏成云叹气，“你也是为人父了，孩子想不明白的，难道你也想不通吗？人活一世，难免会有低头的时候，忍一时的屈辱，至少你们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今日这么一闹，别说你们了，恐怕我的学堂也会受牵连。”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宋清和不可谓不吃惊。
“先生果然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一声感慨让魏成云扬眉，“夫人谬赞。”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给先生添麻烦了。”
孙淳怎么会不知道宋清和的意思。
“爹？”孙诚惊讶地喊了一声
“你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孙淳干脆利落的一句话，没让孩子们反驳。
魏成云的脸上已经不见轻松和从容。
多少年了，没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你这是在跟我说笑吗？”
“多的束修我们就不拿了，不管怎么说，三个孩子也叫了你这么久的先生，那就算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了。”
魏成云冷哼，“你以为出了这扇门，青舟县还有谁敢收他们吗？”
“为什么不敢？他们并没有过错。道不同不相为谋，另寻他路有何不对？”
孙淳毫不畏惧，“还是说，这个青舟县是你魏家说了算的？”
三个孩子的东西不多，卷吧卷吧就收拾好了。
一人一个大包裹回到了大厅。
“爹，我们都收拾好了。”
“给先生磕头。”孙淳道。
孙诚，宁怀远和孙谦将包裹放下，规规矩矩地朝着魏成云跪下。
结结实实的三磕头，就像当初他们第一天来到学堂的时候，对魏成云做的一模一样的动作。
最后，只有虞江出来送他们。
“还记得路吗？”宋清和摸了摸虞江的头顶。
虞江听懂了宋清和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里随时欢迎你和你爷爷。”宋清和看了一眼在树阴处假寐的虞爷爷。
这一次，虞江没有点头。
“虞江，你希望你爷爷可以安享晚年，可是，现在你真的觉得在魏家，你爷爷真的可以安享晚年吗？”
宁怀远忍不住开口。
孙诚戳了他一下，宁怀远不甘心地闭嘴了。
“你们先和姑姑回家，我还要去书肆。”出了魏家，孙淳就匆匆离开了。
“小婶婶，我们……”宁怀远好多话挤在胸口，怎么都说不出口。
宋清和脚步不停，“你们好好想想怎么解释，晚上，等你么爹爹和小叔叔回家后再说。”
回到家后，宋清和就真的没有搭理三个孩子，自顾自地做事。
宋清和不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做法。
自己的朋友受了欺负，却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尤其是大宝，想想他小时候过的日子。
虽然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宋清和是知道的，他并没有完全的忘记。
这一次，在帮虞江出气的同时，大宝或许也是在为曾经的自己出气。
可是，宋清和还是后怕不已。
假如他们在打人的时候真的被人看见了，假如今天钱家真的拿出了什么让人无可辩驳的证据来，假如没有虞江的作证。
宋清和不敢想象这三个孩子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不能参加科举都是再小不过的后果了。
但凡有个万一，宋清和都不敢再回到百家村，不敢面对那一大家子。
他们年纪还小，年轻气盛，壮志凌云，豪气冲天，好也不好。
宋清和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傍晚，一家人都齐了。
也终于到了三兄弟坦白的时候。
“我们回到学堂的时候，也没想着要把钱永贤怎么样，就是想让他给虞江道个歉。”孙诚缓缓道，“他没有否认自己欺负了虞江，还说，他打过的人多了，不记得都打过谁了。”
“所以，你们就决定打那个混小子了？”陈玉双手抱胸，不知是喜是怒地看着这三兄弟。
其他人则没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嗯。”孙诚闷闷地回答。
“那也是好几日的事情了，怎么昨天才动手？”陈玉又问。
说到这里，孙谦有些得意，“娘，我们又不是傻的。那个混球身边总是跟着几个人，我们也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他一个人的时候。”
“所以啊，我们找了一个麻袋，罩在他头上，就是一顿猛揍。”
“就像这样。”孙谦在宁怀远头上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