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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龙门侠客行 > 第3章 龙晏愧疚寻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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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蹑手蹑脚地把一壶热茶放到龙晏榻前的桌上。还没刚迈步离开,龙晏的手就戳到了他的腰眼上,吓得豆蔻一哆嗦,差点把壶打翻。

“赶紧地,去看看莲心走了没有!”龙晏吩咐道。

豆蔻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二话不说,一股脑跑出门去。

龙晏来回踱步,心里一阵不安。说实话,从昨夜那个章无象离开,他就觉得有些蹊跷,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是以一夜未曾入眠。

“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想到这里,撩袍就往外走,还没出得屋门,只见晏淞匆匆而来。

“龙儿,你可安好?”晏淞几步走到龙晏跟前,把他前后细细打量一番。待看到龙晏全须全尾,珠子也还挂在颈间,放下心来。

“昨天夜里莲心被人带走了,一应家丁护卫都中了迷药。”晏淞看龙晏还一脸懵懂地看着他,神情颇为不解,向他解释到。

“其实,昨天一个叫做章无象的人,曾到过我这里,并且说他是莲心四叔,要带莲心离开荆江。”龙晏道,“果然出了事情。”

两人出得屋外,只见晏玉堂带着家丁卫队,都骑了马候在院外。

眼见龙晏出来,晏玉堂拍马迎上,待向晏淞行礼见过,问龙晏道:“没事吧?”

龙晏道:“没事,可是齐师父也没发现昨夜有人来袭?”

晏淞道:“因事有蹊跷,昨晚我请他与乐清一同赴京查些线索。”

龙晏道:“齐师父怎么说?答应了你前往了么?”

“昨晚已启程。”晏淞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函,“这是齐师父嘱咐你的事情,你好好看看,安生待着,那里也不要去。”

龙晏心道,怪不得人家得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家里带走了莲心。可是莲心岂不是福祸难料?急道:“那还不领人速去相救?还在这里商议什么?!”

晏淞道:“昨天傍晚乐清等已找了个理由,将嫌疑人等拘住了。只是不知是否有漏网之鱼。既然昨夜行事得成,其人怕即是同伙。”

龙晏踌躇半晌,道:“那个人年纪不大,身手却不错,他带着莲心应该没有往京城去。”

晏淞一怔,道:“为什么?”

龙晏道:“天色昏暗,我也没看太实,天虽不太冷,但他披着一件毛皮大氅,似乎要往极寒之地。”

晏淞听闻,脸上登时变色,“克明速领一队人马往北搜寻!”

谭克明是晏淞的大弟子,行事稳妥老练,医术又高,一般事情晏淞是不会打发他外出的,现在派他带队,显然事情有些严重。

“那人自称章无象,身高中等偏上,梳着道髻!”龙晏赶紧说明,生怕浪费了大师兄时间。

“可是,他要带走莲心,悄来悄往不是更合理?为什么又要到我这里来自报家门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龙晏还是困惑。

晏淞瞧着弟子紧急组队,疾驰而去,沉思一下道:“或者想祸水东引,布个迷魂阵。”

“迷魂阵?”

晏淞看龙晏一眼,心里决定对这个儿子摊牌,省的他动不动就跟自己对着干,“按照爹的推测,这些人应该是掠错了人,他们要找的,恐怕是你。”

“为什么?”龙晏身形往后一撤,脸上写满了不解。

“你一出生就带着这颗珠子,本没有几人知晓。但是这些年来,你也知道,太医局以各种理由招为父去奉职,还秘密托人打听荆江一带的陈珠,行事很是蹊跷。五年前,有人曾悄然而来,问询异火遗伤的治法,这让人不免联想起一桩陈年旧闻。这里的水太深,你的珠子又来历神奇,想当年仙长叮嘱为父你不可为御医,为父也不敢前往供职,曝你于皇权之下。”晏淞拉过儿子,“爹韬光养晦这些年,只想你安然成人,平安一生,那些人多半是为珠子而来,莲心与你同年,身世又十分蹊跷,可能是代你受苦了。”

龙晏听闻至此,心中很是后悔,若不是自己执着,早将珠子交给晏淞,莲心恐也不至招此无妄之灾,想来想去,不禁扼腕。

“根据乐清的消息,那莲心身世也须不凡。半山寺方丈出家前乃前相章渊麾下,一向行事低调谨慎,心思之深沉,非常人可比。可以抱回莲心悉心抚养,这莲心恐怕也与章相颇多渊源。”晏淞感慨道。

“如是世家之后,为什么会落到这等际遇?”龙晏到底涉世未深,无以想象官场的水深火热。

“那章相真才实学,重视民生,治理水患,颇得民心。可是不知哪里惹恼了皇上,水患治理不久,竟然获罪满门抄斩。麾下三十六个贤士也都被罢去官职,流放的流放,出家的出家,传闻竟无一人得脱。”晏淞颇为感慨。

“没想到。可若是莲心竟然可能因我受过,儿此生难安。父亲一定要全力寻找!”龙晏听闻罢,愧疚之心又沉了十分。

晏淞见他呆呆出神,道:“为父自然会全力以赴。方丈生前知去日无多,曾托我多予看顾。莲心被咬伤送到家里,我们等于与此陈年往事逃不开干系了,不参与也已经参与进来。何况这些年你与莲心情同手足,为父也不想你因事此陷入不义,平白折损福分。”

“着实希望大师兄能找回莲心,看看这些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时,小弟子曾山匆匆跑来,看到师尊晏淞与少东家龙晏站立门前,脚下一顿,暗暗向晏淞示意。

晏淞有些意外,这曾山专修药学,平日就痴迷于窝在得岐黄堂的逍遥阁内鼓捣药,几乎足不出户,恨不得吃睡都在那里,这会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遂安慰龙晏:“你不要妄动,否则按下葫芦浮起瓢,东张西突,难免影响筹谋。我还有一件要事,先得去瞧瞧,回头再跟你说话。”

晏淞又嘱咐亲卫好生戒备,径行奔回得岐黄堂。

“师尊,衙门来人了,正等在得岐黄堂!”离开龙晏的院子好一段距离,曾山才向师尊禀报,“我告诉他们,因为小师弟抱恙,师尊已经几日未得休息,此番力有不逮,不能出诊了。但是他们还是不肯走,直言今日必须一见。我才悄悄过来找您,怕您一会儿回去让他们撞上。”曾山一贯小书呆子,平时说话很慢吞吞,此番竹筒倒豆子一般,可见着实被来人逼急了。

“处理得好,”晏淞边疾走,便拍了拍他的肩,“夜里及凌晨才发生的事情,官府这就有行动了,可见早有款曲。”

晏淞想着,绝不能让官府掺和进来,过了明面,这件事就更复杂了,发展的方向就也不是自己的延益堂能够决定得了,不能跟官府有瓜葛。

想到这里,低低吩咐曾山:“去延益堂找你二师兄,让他挑两个外观看上去最为刺眼的急症送到得岐黄堂,就说是远道而来专程求诊的。”

曾山脑子多好使,一下就会意了。师尊这是不想跟他们周旋,又碍于他们的身份不得不见,给自己找了个脱身的借口。当下,曾山一改平日干啥都慢的做派,疾奔而去。

龙晏一夜未眠,此时即便躺在床上亦是辗转反侧。

躺了一会儿,忽地坐起身来:“不行,我的去找找莲心!”

豆蔻吓了一跳:“可是老爷明明嘱你安生呆着,莫生枝节。”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等我爹察觉,你少爷我都离开两湖了好吧?” 龙晏翻出一个包袱皮儿,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想了想,又拉开柜子,塞进些细软盘缠。左右端详几番后,指挥豆蔻:“去厨房搞点肉松、干果和炊饼,少爷我要过几天艰苦日子了。”

豆蔻纵然百般不愿意,也没抵住龙晏用眼神持续施压。

被龙晏指使着,豆蔻趁人不注意,非但打点好了龙晏要求的一应物品,还在垣墙的一角烧了几把柴。

不一会儿,浓烟越蔓延越大。有着上次火灾的前车之鉴,伙计们如惊弓之鸟,一下陷入了忙乱,连被安排看着龙晏的几个护卫也赶紧跑了出去救火。

龙晏套上豆蔻弄来的一套粗布衣服,踩着豆蔻的肩膀,趁乱翻墙,跑出家院。

留下豆蔻在墙内一侧,肩酸背痛,半天直不起身来。这还不是主要的,一想到被人发现后的前途命运,豆蔻的心里直抽抽。

“早知珠子可以消灾,就不该这样护独食儿,不然莲心还能留在延益堂养伤。必须快马加鞭往北赶。”龙晏脑子一转,延益堂各地分所繁多,经常有转运药材的马车往返其中,正好借帆行船。

龙晏驾轻就熟,钻着僻静的小道往延益堂而去。

医馆边,一驾运药材的马车,刚做完交易,正准备出城。龙晏悄悄掩身于车后,准备车夫一驾辕,就登车。那时有点动静,车夫也很难觉察。

不一会儿,车夫终于跳上了车,龙晏刚想抬脚,领子却被人揪住了。

龙晏心中一凛,暗道糟糕。

回头一看,抓住他衣领的,是个白白胖胖的老头儿,尽管老脸老皮,胡子拉碴,但长相极为喜庆和善,若非毛发潦草及身上的旧道袍,宛然便是个老员外。

老头儿笑道:“娃儿,这是要搭车去哪里啊?要是缺盘缠,爷爷帮你如何?”

龙晏一撇嘴,心道:这老头儿是真穷还是装穷?要是装穷,咋不吧自己先好好捯饬捯饬?莫非也是来找老爹求医问药的?

龙晏极少出现在延益堂病患面前,是以前堂行走的伙计认识他的也不多。想到此处,龙晏挺起身来:“您见过我?”

“那可不,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不就是我那侄儿的……”老头儿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儿,似乎左想右想,记不真切,在哪断片了。

龙晏一瞧,乐了——好巧不巧,来了个主动给打掩护的!赶紧亲亲热热地挽住老头儿的胳膊,“叔爷爷,我得往北,你要去哪儿?不然咱俩作伴一起走?”

“好,系着你,叔爷爷陪你!”老头寻望了一遍周围的马车,指着一辆有棚儿的说,“咱还是坐那辆,车夫看着较为顺眼。”

说的真爽快,好似这些车都是他家的,这更叫龙晏打定主意跟他一起走——与这个迷糊老头儿结伴而行,祖孙相称,谁还能联想到他就是延益堂的独苗苗少东家呢?

龙晏相当恭谨地扶着老头儿来到他选定的马车前,恰好车夫刚准备套马,一问,果如老头儿所料,是辆往北去的车。龙晏就差一拍大腿赞一声好,这难道不是机缘辐辏,左右逢源?简直是天助我也。

车夫看老头儿年纪垂老,龙晏又一口一个叔爷爷地叫着,还道是孙子陪爷爷到延益堂求医的,心里颇生怜悯同情,且请祖孙二人坐到了前排的车厢里,还给他们临时铺了个舒服的软草垫子。

龙晏过意不去,赠了他一定小小的银子。嘱托他把自己送去青泥浦。那是个港口,可以从那里搭船,顺江而下,行至两湖交界,出英山进河南。在龙晏的记忆里,这是最便捷的北上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