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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龙门侠客行 > 第11章 琴师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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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得颇为缓慢。

暮色渐沉,龙晏陪着章无象坐在车里,看章无象脸色无虞,一双眼睛却深沉似水。

只听车窗上三声轻轻的敲打,章无象推开窗扇,明月和沈驰音翻身进来。两人手里各有一个包裹。

章无象点上一支蜡烛,让两人打开包裹,给龙晏一一过目。

原来,包袱里是章无象兄长的一应生活用品,还有食物样本。龙晏一一查验,均未发现异样。四人皆诧异。

“家兄虽自幼文弱,却于金石丹药颇有兴趣,医药也有些研究,想在这些物品上用毒,却是比较容易被他发现。”

龙晏刚想提醒他你兄长已经颠了,章无象又道:“他似有一种本能,自小对有害修养的食物、器类等避走不及,家父曾屡次试探他,次次不爽,都被他避开了。现在他意识虽然不清楚了,但是依然可以不取、不用、不食,这是刻在他骨子里本事。”

沈驰音慢慢从衣袖里取出一个象牙小盒,打开后露出其中的香料,车厢里登时弥漫起了了一股淡淡的奇香。她不好意思地解释,翻找东西的时候发现此物,实在精美,难以割舍,就偷偷藏进了衣袖。

龙晏一把拍上沈驰音的臂弯,象牙盒应声而落,龙晏用一方帕子接住,凑近烛光细细验看,只见盒子与香料接触的部分泛着暗暗的绿光,且绿色已经浸入了象牙材料的浅表。龙晏取出银针,轻轻一拨,象牙盒变绿的部分已经锈蚀,掉落为粉状,关键是银针——银针的头不出意外地黑了。

“吃的用的,可以取舍有意避之,但是这香料却难回避,终是不能总不呼吸…….”龙晏说着,章无象的脸就黑了下来。

此时,贝二爷等人也陆续回来。贝二爷背着一个大麻袋钻进车里。打开麻袋,却是伺候章无象兄长的小道童。

贝二爷在道童身上轻点几下,道童醒来,发现在一辆漆黑的马车里,竟然没有十分紧张,反而颇为镇定地询问为何绑了自己。

龙晏心道,就这心性及镇定的劲儿,被选到云门监视大人物不是没有道理的。

贝二爷递给小道童一杯茶,“我猜着那弥望既然是宫里的人,你就应该是青州三王府的吧?”

小道童笑一笑,接过茶来一仰头喝光了,“章四先生光风霁月,想来也不会与我一个道童过不去。”龙晏心道,修道的人果然不一般,要是我只怕会怀疑被人下毒。

小道童冲着章无象的方向再一拱手,“贫道道号怀旭,自云门山文昌阁出家,章二先生落足太霞阁后,原一直由贫道师兄轮流照护。不知为何,两个月前,三王府告知师父不许轮转了,专门将贫道派往太霞阁照顾章二先生饮食起居。”

贝二爷问:“你的师兄们还好吗?”

小道童一低头,“据说都被派往龙虎山修符道去了,我到了太霞阁后也没有回去过,至今未曾谋面。”

龙晏看了看明月,发现明月也正看向沈驰音,三人均暗道,恐怕这小道童再也见不到他的师兄们了。

龙晏用手帕托住象牙小盒,递给小道童怀旭,“这个可认得?”

怀旭连手帕接过来,端详一会儿,道:“这是三王爷亲自送来的,嘱咐弥望道兄每日章二先生睡眠时点半个时辰。说是镇静安神的宝贝,怕贫道手脚粗笨,都是由弥望道兄亲自操持。”

章无象抛给贝二爷一个眼神,贝二爷又问:“章二先生日常可有癖好?”

小道童歪着脑袋想一想,眼睛亮闪闪地道:“章二先生只要不睡眠,就会盘坐在窗口对着流云目不转睛。其他的,却是没有。”

贝二爷往小道童怀里塞了几张银票,一边说着将来给庙里扩建使用,一边又说委屈你了,然后就把道童塞进麻袋,背起来翻出车去潜入夜色。

明月推着沈驰音出车护卫,龙晏这才悄悄告诉章无象:“那个窗下,应该是有个暗格。”

章无象闻言看向龙晏,龙晏一哂,“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从小我爹娘不想我习医,把我的银针东藏西藏,在家里造了好些的暗格密室,可每每被我找到,后来他们看我确实执着,便也不再阻拦了,可是那些暗格密室都被我玩了个透,到现在特别善于发现此类的机关。”

章无象点头沉思。一拍车窗,明月探进身来,章无象道:“太霞阁,兄长窗下,看看有无机关?”

明月翻身而出,双马尾紧跟其后。龙晏虽然几次想甩掉她,但是奈何沈驰音的轻功也不是吹出来的,只好任由她随行。

太霞阁内,夜色深沉中,章二先生章昉正在沉睡中。刚从山下被送上来的小道童怀旭斜卧在旁边的小榻上,也睡得正酣。

沈驰音过去试探了下,小道童竟然真的睡得死沉死沉的,并非伪装或者中了迷药,当下对贝二爷的本事深深点头认可。又过去看了看睡眠中的章二先生,不由惊叹,其如为女子,当为祸害,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酸风醋雨。沈驰音轻轻摇头:美则美矣,气度上却不如其弟。

明月就着月光迅速查验窗下诸物,发现除了简单的木制装饰,正面半墙就是一整块岩石,细细摸索,较厚的窗板上纹理并不一致。

明月示意沈驰音躲在门后放风,自己灵活敏捷地把纹理相交处检查一遍,两手按住纹理两侧稍一用力,一个小孔显露出来,明月用一节衣袖蒙住手指,探指入孔,一扇三寸余的小橱门打开,沈驰音赶紧跑过来帮忙,发现里面仍旧是岩石的石体,当下关上橱门,两人在室中四下再细细察看。

一阵脚步声来,穿着红色大氅的矮胖子进的屋来,手脚熟练地拿出象牙盒,取出一小段香料点燃,再看看熟睡中的章昉和怀旭,这才出门。

沈驰音已经知晓象牙盒的秘密,赶紧屏住呼吸。明月捅了她一下:“先生已经着贝二爷把香料换了,现在的没毒。”

沈驰音吃惊:“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找的味道如此相近?”

明月道:“云泽盟也不是纸糊的。”

沈驰音叹道,“财大确实气粗,都说这七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今日确实叹为观止。”

明月举起手指嘘的一声,两人都沉下身去屏住呼吸。弥望的大红身影不知何时又返回屋内,双手握紧金刚杵,伺机而动。

令人窒息的沉静。

不多时,窗外一只飞鸟短鸣一声,展翅飞走。

弥望警戒地环视一下屋内,没有捕捉到其他气息,这才心存疑惑地抬步去巡查其他地方。

明月两人赶紧换气,虽然均是习武之人,但是长时间屏气也将乎窒息。

明月灵台一亮,爬起身来去检查章昉白天所盘坐的地方,却只见到一个普通的蒲团。

沈驰音非常失望,盘腿坐于其上,想要劝说明月放弃。恰在此时,月光转移,窗下木板装饰后的小孔放出亮光,原来墙壁里嵌着几面小镜,外面岩石上的事物经过月光的折射,尽都映入镜中,坐在蒲团上恰好可见,离开蒲团,却啥也看不出来。看来当年建造这暗格的人心思甚是周密。

两人凝神思索。

秘密应该在室外的岩石上。

明月与沈驰音对望一眼,两人一拍即合,身轻如燕翻出窗去,四手仅仅扒着岩石,悬吊在窗外。

岩石在月光的照射下,两道似有若无的光影缓缓在石体内流动,好像微风吹动锦带,姿态美不胜收。岩石的表面,却是没有任何异常,那两道光影好像梦境一般,没有温度,没有声音。

明月看看悬空的脚下,壁立千仞,无从驻足。当下决定翻回室内,再爬上对面的山看一看。

好在沈驰音善行,两人当下施展轻功,提气直进,当真是疾逾奔马。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把周围的山峰巡检一遍,但是却讶异地发现,除了坐在蒲团上和悬挂在窗外,两道光影却是在哪里都看不到。

回思适才美梦一般的场景,此刻两人觉得恍如隔世。

马车停在夜色中等候,天蒙蒙亮的时候,贝二爷等人和明沈二人都回来了。

众人一一禀报后,章无象道:“去会会那三王爷。”

山脚下的早市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渐渐喧闹起来,山货特产、针头线脑、书信卜卦的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烟火气十足,与云门山上恍如仙境一般的霞光异彩,简直是两个世界。

贝二爷把大家引致一个安静一点的早点铺子。众人落座,掌柜摸样的人前来向章无象请安。

龙晏这才知道,原来章无象早在此云门山有周密布防,这个早点铺子就是其一。话说还有什么比一个早点铺子的存在更加合理的呢?

“三教九流,无论门第高低贵贱,都可以来坐坐,一年到头,往来人等无数,但凡有消息,即可获取或者传递。而人一走,又像是石子抛入海中,无影无踪。”沈驰音道,看着章无象又多了一份钦佩。再看傻呵呵的龙晏,心情不由又不太好了,这修文大江只怕是瞎了眼睛?

龙晏不知沈驰音的心理活动,反而点点头,对她的话深以为然。

那边厢,早点铺子的掌柜借着上餐的机会,正向章无象转述:“三王爷前几日刚来青州,此时正住在云门山下的别院。他所以长居此地,皆因一个叫程位的琴师。但是这琴师过于神秘,至今没有任何人见过真人,性情特征也无从打听。”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阵急促奔跑之声,来到铺子前,戛然而止,接着几个人走过来落座。

一个粗野的声音喝道:“快拿饭菜来,爷们饿死啦!””听声音却是京城口音。龙、明、沈三人面面相觑,均感错愕。倒是章无象和贝二爷该吃吃,该喝喝,好像并没有察觉来人的特征。

来人中的一个笑道:“这些别院的侍卫虽然脓包没用,可是到处钻来钻去,阴魂不散,累得咱们一夜没好好吃饭。王爷还是英明,没管那些肃慎蛮人,果断地扣下那个姓田的,还怕抓不住那批肃慎货物的下落?”

另外一个脸上却无丝毫得意神情,轻轻叹息一声,道:“扣下此人,是福是祸尚难论断。”

众人见他脸上有犹疑之色,都微感奇怪,不由追问。

那人又道:“这田子贵不是一般的商人,我怕这次王爷又被他饶了进去。那一年,如非他不知从哪里搞来通关的密令,就凭那近千匹蒙古良驹,王爷就能把同嘉汇商号一举收入囊中,还能容他手眼通天地做着宫里的生意?”

另一人一拍桌子,“就是!想当初为了坐实他通蒙的罪证,咱们折损了十几个兄弟。这次与他狭路相逢,好歹也要报了此仇,纵冒奇险,咱们也是不肯放过这个良机!”

章无象一行均作寻常打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像一家子来游山的普通民众,倒是不惹人注目。因此,那些王府的兵士好像根本没有留意一行人的去向。

明月和沈驰音自然还是不走寻常路,沿着树梢,从朱红的高墙翻进了王府别院。

龙晏则跟着章无象和贝二爷,由门房通报,循规蹈矩地从前门进府。

坐在王府别院的会客厅里,龙晏心中一阵打小鼓,知道此行又是深入龙潭虎穴,三王爷此人亦非温和良善之辈。

听得背后踏步之声,龙晏不由猛回头,只见一个华服锦衣的跛脚拐子走了过来,却是曾经在得岐黄堂看过晏淞门诊的人。一惊之下,急忙低头。

当日龙晏正好逗着晏淞的小弟子曾山搞药方,正巧此人由大师兄谭克明引荐前来求治。龙晏和曾山本着好奇加偷师的心理,躲在隔扇后面把医治过程看了个完整。当时,大师兄只说此人是来自京城的商人,不想却是货真价实的当今三王爷。

章无象不愧是高门贵胄之后,深谙官场话术。三言两语客套之间,三王爷于清会已经消除了戒备,只道章无象是散淡游人,此行只是携伴游山玩水,加看望养病的兄长。

于清会虚与委蛇一番,正待旁敲侧击地打听 “同嘉汇”这个商号,就见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密报。

于清会厉声喝问:“是谁杀的?”

侍卫只吓得手脚麻软,额头全是冷汗,当即跪在地上,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章无象叹道:“王爷既然还有家事要处理,呈祯就不便久留了。”说着,站起身来就要作别。

于清会道:“呈祯不要急着走。正好你也行商,看看是否认识此人?”说着就引着章无象等人去往一处偏院。

血腥的味道。比味道更让人惊骇的,是一具血乎里拉的尸体。

于清会左右地看了两遭,“确定这是田子贵?”

侍卫忙答道:“自昨天关他入院,并无别人出入。”但是,尸体的脸已经被揭去面皮,轮廓、体型大致相似,却实难确定。

“门内外十数人轮班把守,皆是京城带来的侍卫。应不至于被人偷梁换柱。”

侍卫看看门外高度警惕的十几个人,又看看章、龙、贝三人,鼓足勇气道:“王爷,我心中另有一个计较,这田子贵是皇商,手眼通天,生意做的太大了。就这样死在府中,王府始终难脱悠悠之口。”

于清会听了这几句话,似是醍醐灌顶,连道:“这事儿确实麻烦。何况太蹊跷了,偏偏在呈祯来访,此人命毕。这不是让呈祯抓住我一个把柄?不知呈祯有何良策?”

章无象一只手掩住口鼻,另一只连连摆手,“王爷要是愿意,我们只当是没有来过,断不会吐露一字半句。而且我的生意都是民间往来,从不沾染官场,哪里又经历过这种场面?更何谈拿个主意?”

于清会观察着他的反应,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看章无象和龙晏真心实意地尽量远离尸体,满脸厌弃之情确实是真的,这才表情略松。转眼又看贝二爷,此人虽是没有面露惊吓慌乱,却也是看上去不知如何应对。

“你不觉得,我还没有啥动作,他就被人毙了,有啥蹊跷?”于清会问章无象。

尽管章无象面露难色,反复表示不明白不理解,无从猜想,三人还是被于清会留在别院住一晚。

家里出了命案,命主还是个做着皇家生意的人物,于清会作为王爷非但没有藏着掖着,还摊开在访客面前,不是胆大妄为,就是另有深意。龙晏决不相信,这是个没心没肺的草包。

面见了这样的事,章无象等人断没有机会就此离去。龙晏心道,这是被人家扣下了。他隐隐觉得,这事件说不好也是田子贵的脱身之计。

“你是说,于清会佯装捉来田子贵,自演自导,另有目的?”龙晏眨巴着眼睛。

“你只要稍加琢磨,就能回过味来。”贝二爷看看桌边闭目养神的章无象,接着跟龙晏闲磕牙。

“我们下山时,刚刚天明,恰好王府的十几个侍卫也到那个早点铺子吃早饭,还把捉了田子贵的消息放了出来,添油加醋,说的有鼻子有眼,分明是为了引诱咱们过来。”贝二爷捋了捋胡子,咪咪笑着道,“这三王爷是唯恐咱们不来啊!”

“还唯恐咱们来了就走!非要留咱住一夜。”龙晏接着说,“但是田掌柜真的被他们扣下了么?”

贝二爷摊开掌心,里面一个小纸条,“明月和沈宗主摸排过了,根本没在府中,就是说,就算老田被他扣下了,也没扣在这个别院里。”

“天哪!”龙晏如梦方醒,“我还以为是咱们自己施计留住一夜,便于查证,没想到却是中了别人的偏门!”

“这三王爷打得好算盘,虽然没咱们啥事,但是见过了这一局,就让他摸了一身骚,说不清,道不明,又没有证据证明咱们与此事确无干系,在他看来,这一遭只能被他拿捏了。”

龙晏知道不可能拿田子贵证明三人清白,暗自苦恼,心中好生不解,“这如何脱身?”

“看看他稍后提什么要求,毕竟先生也不是第一次与他打交道了。”说完,贝二爷看了看章无象,后者仍旧闲闲地盘腿打坐,似乎事不关己。

几个侍卫院子里巡逻,时不时地走过章无象等人的门口。

贝二爷嘿嘿冷笑,一转头不见了。

忽听拍的一响,又是“啊哟”一声惊呼,只见明月和沈驰音架着一个老头儿自天窗落入房中。明月禀章无象道:“此是程位的琴仆。”

老头儿一身青衣,指白如雪,指尖全是茧子。看上去,毫无武功。被明月丢在地上,身子犹自抖成一团。

“程位在府中?”章无象问。

“琴师已闭关三年,每日都是小老儿侍奉饮食、琴具,其他的我也一概不知啊。”老头呼道。

“在哪里闭关?”章无象又问。

“并不在府中,在云门山高崖洞内。院内只有一应琴具耗材,也是小老儿每日带去山上。”

“莫要胡扯!那高崖习武之人尚难行走,何况你?”沈驰音喝到。

明月揪住老头脊背,手上使劲。老头连连呼痛,“山下密道!可由链锁机关直通山洞!”

“我看过江南富户的链锁地道,难道是一回事儿?”沈驰音兴趣大涨,急切地想一探究竟。

“琴师闭关?”章无象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个头不高、面容清秀、体态文雅、操着一口江南口音官话的男子形象,“莫非这次又逢故人?”

贝二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琴谱,“可不,还是故交好友呢!”

章无象接过一翻,只见这本古谱上,赫然题着他章呈祯的大名,原是他数年前赠送不执和尚的孤本。

“可是,他什么时候改称程位了?”章无象问捉来的老头儿。

老头一见琴谱,当下一扬手,就要抢夺。

明月一直紧盯他,知他被谱子一激,道是与主子踪迹泄露,他必来暗算,早有提防。老头一有动作,明月一掌便落在他肩头。

明月此招用了十足的力道,痛得老头儿险些立时昏晕。

旁人没看明白,龙晏是研究了医术的,知道明月是把力气用到了老头的穴道上,够狠。

众人冷眼看着老头反应,个个不出声。

老头儿此刻寡不敌众,又决计不能善罢干休,只盼能弄出大声响,引起外面的人注意,能逃得性命。

谁知道他的手刚想取那个茶盏掷出门去,突然手一麻,扑通一声伏倒在地上,说也奇怪,两个手臂僵直,已是不听使唤。

再看龙晏,正慢悠悠地收起银针。

沈驰音解下挂帘子的锦绳,三两下把老头儿的手臂背后捆了起来。

“你们想见琴师?”老头嘴角僵硬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