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秦姐解释，说：“双面石很少见，即便是在瑞丽和腾冲这样赌石盛行的地方，双面石也是凤毛麟角。”
秦姐更好奇了，问我：“为什么？”
我指着台上的那块原石，说：“双面石的形成最基本的条件，是这块原石够大。只有够大的原石，才有可能形成双面石，因为双面石的两边性质就是，两面的原石属性不一样。”
秦姐听到这话，双眼魔幻一般的盯着我。
她说：“同一块原石，有两个属性？那岂不是说，同一个原石里，在没有变色和其他的情况下，就能开出来两种不同的翡翠？”
我点头说：“是的。不过，形成双面石的条件极其苛刻，一般来说双面石最大的问题就是会变色。两块原石放在一起几万年，他们的颜色也会相互变化。目前为止，双面石在市面上凤毛麟角的主要原因是，这么大的原石，本身就不好找。
上次我第一次看这块原石的时候，只是感觉这块原石，两个稍微有点色差。”
秦姐听到我的话，仔细的看着那块原石。
片刻不到，她的眼神里满是惊愕。
“这有色差？小王八蛋，我仔细看过这块原石，现在云水间的灯光，比太阳光还好！这……这看起来，一点色差都没有。”秦姐虽然不是专业赌石，但她对原石还是有一定的敏感性，这块原石她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她仔细看了一眼，随后又说：“不对，好像真有一点。不过，太不明显了，这色差几乎可以 忽略不计。你的眼神，也太好了吧。”
秦姐夸我，我并没有高兴。
我继续说道：“我第一时间也没看出来，不过……我将手放在这块原石上后，就感觉到了这块原石有点奇怪，两边的质感没什么区别，温度却有一点差别。我是通过里面流淌出来的感觉，判断出来这块原石，可能是双面石的。”
秦姐这下彻底惊呆了。
“石头，有温度？”
我又说：“石头没有温度，但是接近的感觉不一样。但是小的原石，摸不出来，只有大的原石，才有可能摸出来。”
秦姐一听这话，惊呼说：“我去，这真是天才和凡人的区别。”
说话期间，台下的人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他们纷纷议论道：“我去，双面石啊。”
“本来以为这块原石，赌性已经够大了，没想到是双面石。”
“双面石的对小型原石有负面影响，对大型原石却没有影响。大型的原石，面越多越好，越多出现的稀世珍宝的概率，越高。”
“还真是，如果这块原石两面同时开出来两块稀世珍宝，那钱家就牛逼了。”
“这得看钱国富的功底了，主要看他从哪一个切面开始切。如果好好的原石，被他给切坏了，那么对不起，钱家今天神仙来了也拦不住他们的路。”
“对对对，你说得也有道理。现在这个切面给出来了，主家出价，你们觉得钱国富会出多少的价。”
所有人都盯着这个切面。
第一个切面。
价格至关重要。
关系到后面整件事的走向。
所有人这个时候，全都看着钱国富。钱国富在台上，表现得很焦灼，他既想要让这块原石发挥出带头作用，又不想价格太高，让别的人不敢拍卖。
整个人心底，都在盘算着。
“快点吧。”
“钱老，我们等不及了。”
“既然是第一块原石，你就给我们打个样，给我们便宜点，让我们捡个漏，这还不行吗？”
台下的声音越来越大，钱国富也清楚，再拖下去没有意义了。
他抬起来手，说道：“各位，史前巨石本来是无价的。这次，我们钱家也是妙手偶得之，无价的东西为了和大家分享，我也不多说了。各位看在我老钱的面子上，才来的云水间。这块原石，我愿意割爱。这样吧，刚才的切面有这块巨石的十分之一，切面不仅能做手镯，还能做雕刻，各种形状也都适宜。”
钱国富还在上面宣传。
下面的人，已经不耐烦了。
他们不停的叫喊道：“我说钱国富，你能不能靠谱点。”
“对啊，你直接说，这块原石要多少钱吧。”
“对对对，直接出来价格，不要磨叽。”
钱国富见众人的热情高涨，知道继续卖关子下去，那就可能成为愤怒。他抬起来手，一口说道：“起价，两千万！只让这一块的毛利，其他的切面价格，我想大家都应该很清楚。”
钱家对外宣传，这块原石买成四千万。
四千万的前提下。
正常十分之一的价格，应该在六千万左右，第一块切面的价格应该更高，卖好一点，能到八千万左右。
可钱国富，两千万出！
这下，台下的人惊呆了。
不少本来只是看戏的人，现在都跃跃欲试。
两千万买到价值六千万左右的东西，那是豪赚。
就连我，也惊呆了。
秦姐扭头对我说：“这老东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六千万的东西，他两千万就准备卖。”
我说：“从成本上来看，钱国富是刚好持平的。看样子，他并不想赚钱，而是想要名声？”
“你信吗？”秦姐弱弱的反问我一句。
我自然是不信。
钱国富如果不想赚钱，那是王八犊子。
台下，轰然一片的欢乐声音。
“要不还说是钱家呢。自己搞来的史前巨石，要跟我们分享就算了，还要用这么低的价格。”
“哈哈哈，还好这块原石落在钱家手里，如果落在黄家手里，我估计黄家至少要四千万起拍。”
“对对对，看来我也有机会了。”
“能拍到这块原石，那就太好了！”
钱国富站在台上，慈祥的笑着。
眼里的锋芒，确实笑里藏刀。
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
嘴角上扬。
此刻的钱国富，似乎已经预感到，钱家走在了胜利的巅峰。
“好了，各位……开拍吧。说实话，我也迫不及待，想要打开这块史前巨石，完成这跨世纪的惊天举动。我想看看，这块原石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钱国富一声令下。
台下的人，就像是发疯的公牛一般。
“钱老，我出两千一。这第一块切面，就给我吧。”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年人，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客气的说道：“咱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从二十岁就认识你。要不是我去了广东那边发展，我们现在至少是个亲家吧。这块原石，你无论如何要割让给我。”
钱国富定睛一看：“我去，老袁？好久不见！你来瑞丽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老袁也是一脸后悔的表情，说：“哎，今天才刚到。我只听说，有人要在云水间开史前巨石，我没想到是你！早知道， 我知会你一声，这样我能直接拿到不是。两千万，这……价格，简直太爽了。”
除开老袁，其他的人也跟着说道：“对对对，两千万的确太少了。”
“两千五百万。”
正在一群人议论声之中，我听到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听过。
回头一看，果然很熟悉。
是贺家的人。
贺连城。
“哟，贺连城也来拍了啊。”
“贺家和钱家，可是死对头。”
“我去，听说贺连城是第一个接触这块史前巨石的。没想到，他也来拍卖这块史前巨石，看来……这出绿的可能性，很大？”
贺连城旁边，一个佝偻的男人，鸡贼的眼神问到贺连城。
贺连城眼神里，略带起伏，即便是在自己的仇家面前，贺连城也是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和钱家一直以来，是有商业竞争的。但谈不上仇家，而且……这块原石，赌性很大，出货的可能性，更大。
我没有钱家那种豪气，没拿到整块原石。不过，第一块原石，我志在必得。”
老袁也在一旁，冷笑着讥讽道：“志在必得？我看，你未必能得到。”
“精彩了。”秦姐笑了一声。
我也说：“原来，这才是钱家计划。”
我似乎，猜到了钱国富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