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宫里赏赐的葡萄送来,老夫人看了一眼,就让丫鬟都送到世子院里去了。
“小姐,老夫人送来的葡萄。”丫鬟把果盘端过来,一颗颗的葡萄放在里面,上面还带着水珠,显得更加青翠欲滴,而藤椅上的苏姣完全没有心情吃。
魏言已经两天都不见人影了,回府了也是去书房休息,苏姣想起今日叶妘跟她说的话,更加心烦气躁。
丫鬟见她不吃,赶紧把果盘放下,在苏姣身侧给她扇风。
苏姣外面穿着纱衣,领口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袖子也被挽起来了,露出白皙的胳膊,不施粉黛的脸上却十分明艳。
外面越来越热,苏姣从藤椅上起身,快步进了屋里,让身后的丫鬟不用继续扇风了。
前院的下人说世子骑着马回来了,屋里的苏姣坐起来,揉了揉酸涨的眉头,眼睛看向门口。
“去哪儿了?现在才知道回来。”魏言刚踏进屋一步,椅子上的苏姣就哼了一声,质问门口的人。
丫鬟早就出去了,屋里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魏言刚刚赶回来,呼吸声有些急促,高挺的鼻尖也带着密汗。
“和江文去城外驾马了。”魏言回答着她的话,眼睛也是直直的看着苏姣。
江文是尚书府的大公子,魏言和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每天就是去玩。
和叶妘说的地方不一样,看来那个女子也是假的,莫名的郁气终于消散,苏姣看着门口的人,片刻后就转过了头。
魏言虽然没什么才学,但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和京城人的长相有些不同,他的五官更深邃一些,鼻梁也更高挺,今日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不同,让苏姣都有些不自在。
“那你明天还去吗?”苏姣问道,理了理衣袖,好似不经意间又回头看他。
前几日他们说好了一起去城外玩的,这两天不知怎的,魏言好像忘了答应她的事一样,自己一个人就出去了。
“不出去了,我就待在家。”话音刚落,魏言就说道,又快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
茶水喝完,苏姣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说出自己想听的话,把他手上的茶杯抢走,就起身离开了。
约好的事都能忘,她倒要看看,魏言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魏言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桌上有几个茶杯,他又拿起了一个倒茶喝,喝完后眼睛就一直看着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姣,我前几日看到你和贺烨在酒楼说话,三次。”猛的把茶杯放下,魏言转身看着榻上的人,好像在强调什么一样,魏言把三只手指都伸出来了。
“碰巧遇到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和我说话。”苏姣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头疼,她不知道是什么霉运气,一到酒楼就遇到贺烨。
贺烨本来是苏姣的未婚夫婿,定下亲事没两年,他却和庶女苏梦在一起了,还求苏父把亲事换一换。
幸好定亲的事只有他们两家知道,苏父把亲事换了之后,就和贺烨说以后不用再来苏家了,他也不认这个女儿了。
苏姣知道后,也是十分讨厌这对男女。
苏梦出嫁前还和她说,他们是真心相爱,让苏姣不能怪贺烨,这几句话可把苏姣恶心坏了。
看着魏言的手指还直愣愣的举着,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苏姣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你不会以为我约他见面吧,这事就是碰巧,当时叶妘也在场,你不信去问问她。”苏姣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放心,我这一辈子都讨厌贺烨。”
因为被苏梦恶心到了,以至于苏母给她议亲的时候,苏姣就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同样不喜欢苏梦和贺烨的人。
魏言就一直和贺烨不对付,两人的新婚夜,一直在说着贺烨的坏话,贺烨的事说完了,苏姣就说起了她那个妹妹苏梦。
“不用一辈子讨厌的。”魏言干巴巴的说道,因为声音太小,榻上的人也没听清。
一辈子?那不就是把贺烨深深的记在心里了?魏言的眼神有些幽怨。
……
转眼就到了傍晚,两人吃完晚饭后,就准备洗漱休息了。
床上的苏姣看着话本,等魏言进屋的时候,她才把话本放下。
看了看软榻,魏言的眼神坚定起来,直接略过软榻往床边走。
“你的床不是在哪里吗?到我这里干嘛。”苏姣都准备躺下了,床边突然坐下了一个人。魏言只穿着寝衣,对上苏姣的眼神后,缓缓把抬起的脚放下。
魏母也是经常催魏言成婚,和苏姣刚见面那会儿,还是在府中的后院,除了贺烨的事相谈甚欢,他们还聊起了成婚的事,聊着聊着就约好了假成婚。
“今天太累了,在软榻上睡不舒服。”以前魏言还十分乐意睡在软榻上,但现在,他更想睡在床上。
“你以前不是说挺舒服的吗,怎么现在又变了。”一听到魏言说今天累了,苏姣心里的郁气又出来了。
一起去城外的事还不提,看来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苏姣,你是不是生气了。”魏言听着她的语气,意识到了她有些生气。
“是生气了,好好想想你前几天答应了我什么。”苏姣把被子一拉,她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
床边的人紧皱着眉,眉心都挤出来川字,过了一会儿,在苏姣的耳边小声询问着。
“去城外的事。”耳边嗡嗡作响,转头看着魏言的眼睛,苏姣面无表情的说道。
恍然大悟一般,魏言说着明天就去。
“那我现在能上来了吗?”扯着床上的被褥,魏言以为她已经不生气了,颇有几分得寸进尺。
“不行。”苏姣说完,毫不留情的把他手里的被褥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