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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人,刚好有机会,他快速走进西屋,吹了一声口哨,等了一小会儿,又吹了两声,听见柜帮子有响动,蹲下身子,一看,5只耗子依次在他面前跑一圈,前面3只是他的1、2、3号,后面的两只不认识。

“吱……吱……”

路哨叫了两声,意思是你们活的挺滋润,都有伴了,今晚上好好干,靠你们立功了。

路哨起身,离开,后悔没带点胡麻油来。

天还挺亮的,路哨带了吃的,独自一人钻进了柴火窝,除了吃的,还带了一把刀,今夜谁要是再敢扒他衣服,非一刀捅了他不可。

天擦黑的时候,路顺宝、张霞从郝树家出来,回到家里,一会儿烟筒冒出了烟,又过了半个钟头,一辆白色本田车停下,车里下来路平和王冉,两人前面走,后面还跟一物。

路哨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妈的,是条狗,看样子是本地笨狗。”

路哨在心里骂完,注意看路平和王冉的走路姿势,能判断出主人并不知觉身后有笨狗,回身、漫步的动作都没有,一点都不顾及身后。

再看那笨狗,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四处张望,直到两位进屋,张着嘴趴在了院墙边上。

路哨晃晃头,用手摸了一把脸,庆幸自己是个杀生的人,这东西一定是发现了自己,无论自己如何,过会儿就会扑过来,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去摸身上,摸到了衣服,心想八成那天夜里就是他干的。

小爬虫想:“狗的嗅觉好,早闻到我的味了,看来现在不饿,等着饿的时候再过来,他不被咬伤,也会被路平哥发现,现在起来跑都不可能了,该怎么办?”

小爬虫心惊肉跳,忘了办一件大事了,都说出口了,回家要祭祖,给耗子上供,要这些都做了,肯定会带不少吃的来,喂喂这狗东西,也会给我摆摆尾巴,准没事。

路哨紧闭双眼,头低进柴火窝,双手合十,默念:“路平哥救救我吧,你不救我,没得人救了,先把狗撵走,再把那宝贝给我,哪怕借我用用,日后我想办法还你,你没了那宝贝,不会打我,不会杀我,更不会杀我全家,哈哈,我有办法了,我是你的病人,无药可救的病人,天亮就死的病人,哥要救我,哥要对我负责,快说呀哥,说那个字,说呀哥,我替哥说,生!”

小爬虫说出了“生”字,一头扎进手心,手心的重心贴到了柴火窝里,不抬头,不起来,在等时间,在等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那个时候狼狗会走掉,这是一条临时遛弯的狗,不会久待的。

夜里,西屋的灯“嘎噔”一下,亮起来,又“嘎噔”一下熄灭,又“嘎噔、嘎噔”,再次“嘎噔”。

灯亮着,炕上躺着路平,胳膊伸出来,在炕沿边,手里攥住一只耗子,耗子乖乖的,眼珠在转。

炕头的老爹手里也攥着一只耗子,正好在路平的视线里,耗子在路顺宝的手里,已经快被攥的翻白眼了。

路顺宝身子起来,抬高手臂,猛地要下落。

路平赶紧说:“爸别摔!放了吧,好歹是条命!当医生的只有生,没有死!”

路顺宝轻轻把手臂顺下,轻轻松开了手,耗子落地,打个滚儿,出溜钻柜底下了。

路平手里的耗子,跳离路平的手,溜的很慢,恋恋不舍地钻进柜底,回馈了一点响动。

这个真实的场景,进入到了路哨的梦里,路哨猛地惊醒,重温一下,感觉不是梦,看来他的小把戏早已被路哥所破,在路哥眼里,这些小把戏就像是他喝口凉水一样简单,反正不重要,惭愧啊,我路哨怎么混成了这样?

路平珍惜生命,在路哨的眼里,并不是刚才的梦境,是现实,是路平哥回来后所作所为的现实。

路哨下定决心:“不能这样混了,不能当金豹他们的狗腿子了,要以路平哥为例,要向路平哥学习,做正事,做个好人。”

路哨学狗叫一声,四周静悄悄,看来狗不在,一定是在他睡觉时溜了。

路哨看了下时间,一觉睡到了凌晨两点,起身,到柴火垛边缘,出溜下来,看到手机亮了一下,点开一看,是5秒钟视频,金豹手拎过去铡草用的大铡刀,站在路哨他们家窗户旁的木凳着,对着窗户比划。

路哨装好手机,在心里默念一遍三字迷,躬身,向门口走去,出了院墙门,快步到窗户底下,轻微打了一声哨响,侧耳细听,屋内有动静,再辨认,是人在打呼噜,判断是大爷的呼噜声,可以对他的口哨声形成干扰,这样他又稍微大的来了两声,“吱!吱!”

再给路哨十个胆他也不敢进屋,今晚的成败就在此一举,默念:“耗子啊耗子,念在我平时给你好吃的份上,帮我一把吧,你那牙齿锋利,一咬就断,一拖就走,一出门就到了我手里,我拜你为祖宗!”

路哨在心里默念的时候,门轻轻响动了一下,路哨唰地尿了裤子,双腿哆嗦着瘫了下去。

感觉有东西碰了他手背,吓得他差点惊叫起来,恍惚又碰,毛茸茸的,手背换过来,手心一按,硬硬的,憋住一口气,用手指肚一辩认:“妈呀,成了,是狼牙针吊坠!”

路哨不敢起身,轻轻爬了几步,静下来听听,无响动,躬身小跑出了院门,剩下的是撒丫子快跑,有多块跑多块。

路哨拐进了胡同,有种死而复生的感觉,打开手机亮光一照,没错,就是那枚狼牙针吊坠!

“掏火耙”。

血淋淋的三个字发了过去,很快回了信息:“去我家等,注意身后。”

路哨不敢怠慢,小跑着来到了金豹家,悄声进门,回头观瞧,没有人的迹象,小步进入偏房,里面黑咕隆咚,不敢开灯,摸了把椅子,坐下喘气。

金豹走时,把所有门都打开了,为的就是出进方便,好把赵枝叶弄回来,放山药窖里藏好,再去割路哨的头,连夜一起弄雕嘴崖山林里喂野狼。

路哨听着外面的动静,点燃一只烟,借着烟火,看了一眼,死死攥在手里的狼牙针,打定主意:“金豹回来的时候,给金豹太阳穴一针,这针就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