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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邸国忠恶行终受惩 廖悦兮结识曾阿姨

“虎帅——”邸大庆在后面喊得声嘶力竭。

“咱们毕竟一起并肩作战几十年,”姜老没有回头,但声音很清亮,“等你退下来了,可以到京城来找我,咱们可以一起喝茶,聊天。”

邸大庆一怔,喃喃道:“虎帅,你真的是来救我的。”他大声对姜老的背影喊道:“虎帅。我明天——不,今天——不,马上,我就向军部打报告,申请转业,您在京城等着我——”

邸国忠死劲拉他父亲站起来:“爸,虎帅向着你哪,一点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何必要打报告转业呢,茶什么时候喝不行?”

邸大庆看了几眼邸国忠,双手放在他的双肩上:“儿子,你有什么想法?”

邸国忠眨着眼睛说:“爸,你在猛虎军如日中天,根本不需要转业。就算想转业,起码也得把我送到一定高度才行吧?再说——”他瞅了一眼廖悦兮。

邸大庆走了两步,在廖悦兮面前,双腿一屈,跪了下去。

“爸,你干什么?为什么要给她跪?他只是一个晚辈——”邸国忠狂喊。

“邸师长,我——我受不起您的一跪——”廖悦兮吓了一跳。

“廖姑娘,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为自己的错误赎罪,你是一个好姑娘,我儿子,他配不上你。”

“爸,你说什么呀?”邸国忠又把父亲拉了起来。

邸大庆又走到几位市领导面前,深深地给他们鞠了一躬:“几位领导,我邸大庆德不配位,侮辱、惊扰了几位,不敢求几位原谅,只表达我的歉意。”

“各位,我邸大庆对不起北晋的父老乡亲,给大家赔罪了.”他又向一直站在边上的华西等人鞠了一躬。

“爸,你这是怎么了?太丢人了!”邸国忠不满地说。

邸大庆回手抽了儿子一个耳光,大喝一声:“来人!”

“到!”几个警卫员冲了进来。

“抓起来——”邸大庆指着邸国忠,“押送军事法庭,把一切调查清楚,公开向廖小姐道歉,澄清事实,为廖小姐恢复名誉。”

邸国忠吓傻了,被几个警卫拉着向外走,哭喊着求父亲放过他。邸大庆叹着气摇头,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邸师长,谢谢你。”廖悦兮把手镯送还邸大庆。

“对不起,廖姑娘。”邸大庆又一次道歉。回头对秘书说:“向于承礼秘书递上报告,我邸大庆申请虎帅接见。”

“廖悦兮,总算你硬气了一回,给自己做了主。”廖倩兮从身边走过。

“好在还有一个懂道理的老头子。”归一冷哼着,和华西走了出去。如果有人知道他刚才的打算,会惊得魂飞魄散的。

“悦兮姐,原来你又是被他们给算计了——”廖盼兮和廖介斌、廖介辉走过来说。

“介斌介辉,”廖悦兮说,“把那些礼品清理一下,退还回去吧。“她知道的,刘氏和王花,早就在打那些礼物的主意了。

“廖悦兮,你再有本事,你的新廖集团也到了我们手中。”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的廖介武恶狠狠地说。

“到了你们手中,你们就拿好了。”廖悦兮蔑视地说。

廖悦兮人很麻木,但脑袋还是清醒的,这一下,她什么也没有了。爱情没有了,亲情也没有了;家没有了,事业也没有了。

但她还有钱,她有很多钱。她知道,即使是那张六百亿的卡,赵旭东肯定不会收回去了,原本,他也是留在贺雅那里,要给自己泄愤用的。

赵旭东,你个混蛋!她心里痛骂。

你明明就没有结婚,不管你是不是为了我,作为男人,就这么鸡肠小肚,不肯原谅我吗?你真的以为,我会为邸国忠那个人渣怀孕,真的会和他订婚?

父母那里,当然不会回去了,山庄太大,侯春水他们全部撤走,自己一个人,哪里敢住在那里?

好在不缺钱,她打算随便买套房子住算了。

信步进到一个叫君威的售楼部,却听里面传来吵嚷,两个女销售员,推搡着一个男人,往门外赶,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正在后面骂着。而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正一脸得意地坐在那里笑着。

被推搡的男人,看不出年龄,一脸沧桑,穿着寒酸,令廖悦兮惊讶的是,他的一双袖管空荡荡地垂着,一看就是个可怜的残疾人。

坐着得意大笑的男人,看到廖悦兮进来,忙站起来,弯腰说:“廖总,您来了,看房吗?”

听对方称自己为廖总,廖悦兮细看了这个男人,才想起来,他是本地的一个建材供应商,主要给荣军工程工地上送石料和沙子,姓范,据说和北晋第二大豪门郑家是亲戚。

“原来是范老板,”廖悦兮问,“这里怎么这么乱啊?”

那个没了双臂的残疾人站得很稳,如铁塔一般,两个女销售员根本就推不动他。

范老板解释说:“这个楼盘,是我舅舅家,哦——也就是郑家开发的。我过来办点事,没想到这小子——”他一指那个残疾人,“居然追踪我进来,给我身上泼脏水。我也不和他计较,让人把他赶出去就行了。”

“听到没有,你识相点,快滚出去!”那个售楼部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更来劲了,喝骂残疾人。

残疾人看到范老板对廖悦兮如此恭敬,知道她身份不一般,就转过身,给廖悦兮鞠了一躬:“这位女士,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我是来看房子的,没有跟踪他——”

“我们明明看到你骚扰范老板了,别抵赖!”售楼部领导大声喊。

“他欠我两个月的工资,平时他躲着,我找不到他,现在见面了,向他要了一下,怎么就是骚扰他了?”残疾人理直气壮地说。

“你胡说,”售楼部领导气哼哼地说,“你连胳膊都没有,废物一个,范老板还会欠你工资,分明就是个无赖,想讹范老板吧。”

一听他骂残疾人是废物,廖悦兮心上刺痛了一下,她问这个男人:“这位先生,你应该是这里的负责人吧?你认识他吗?你了解他吗?你怎么知道他说的不是事实?”

范老板忙解释说:“廖总有所不知,这个残废,的确在我那里干过一段时间,但他带头闹事,给我造成很大损失,我把他开除了,他的工资根本就不够赔偿我的损失,他还腆着脸找我要,我不揍他就是对他够好的了——”

“有意思——”一个一身富贵的中年女人,笑着说,“一个失去双臂的人,怎么在你工地干活的?”

范老板眼睛一亮:“就是嘛——我这个人啊,心肠好,同情他,虽然他什么也做不了,我还是给他开和其他工人一样的工资,可他却不知好歹,故意和我做对——”

“范老板,你说话讲良心吗?”残疾人愤怒地盯着范老板,“你是同情我才让我到你那里干活的吗?你是借我们这些残疾人的名,想免除税费才用我们的,是不是?我什么都不干吗?你的对头不敢到你的地盘捣乱,是因为什么?我故意和你做对吗?你要开除受了伤的工人,要克扣他们的工资,我替他们说几句公道话,就是故意和你做对?”

残疾人虽然愤怒,但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中年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范老板。她身上有着一种天然的气势,让人敬畏。范老板虽然不认识她,但也能看出,她身份不简单,他不敢轻易惹她。

廖悦兮总觉得这个中年女人面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但她站出来为残疾人说话,还是很值得自己尊敬的。

“于是,你就开除了他,也不给他工资了,是吧?”中年女人问范老板。

“请问,你是——”范老板小心翼翼地问。

中年女人微微一笑:“咱们就事论事,与我的身份无关。”

“你想多管闲事吗?”范老板的眼中多了几分狠厉,他想镇住这个女人。

中年女人点点头:“如果他说的是事实,你又不肯认错的话——可能你明天就不是什么老板了——”

范老板吓了一跳,说:“我不认识你,不过,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还有我!”廖悦兮说,“我是认真的。”

范老板脸色变了,廖悦兮对工程用料的质量要求很高,随意一句话,就可能让他少赚许多钱,他惹不起。想了想,从包里抓出一沓子钱,甩到桌子上:“拿去吧,这是一万块,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块,剩下的,是我补偿他的。但我不会再让他回去上班了。”

残疾人冷哼一声,上前要取钱。

“等一下——”中年女人拦住残疾人,对范老板说:“范老板,你给为你打工的人发工资,就是这么扔出来,让他们去捡?”

“你——”范老板脸色难看,“我都给他钱了,你还想怎么样?”

中年女人问残疾人:“先生,你的双臂是怎么失去的?”

残疾人面色一凛,说:“我是伤残军人,两只胳膊,在战场上被炸掉了——”

“先生,方便说一下你的部队吗?”廖悦兮一脸凝重。

残疾人自豪起来,昂首挺胸,四下里一扫:“我的部队是猛虎军,我的职务是排长,我叫吴志强,乡下人,五年前复员,进城是为了谋生。”

猛虎军!廖悦兮肃然起敬了。和平年代,流血牺牲最多的,就是猛虎军了吧。

“你们——”她迟疑着问;“应该有伤残补助的吧。”

吴志强神色黯然了:“有的,国家给的还不少,可我家穷,母亲生病,早花完了。还欠了不不少钱,每月的补助,不够用来还钱,所以——”

廖悦兮泫然泪下。

中年女人对范老板说:“范老板,他的身份,你不知道吗?”

范老板说:“当然知道,要不,我也不会录用他——不过,他们这种人多的是,国家已经对他们不错了,日子过不好,是他们没本事,不能总指望着别人同情吧?”

“范老板——”吴志强怒声说,“我们没指望别人同情,我们是猛虎军复员军人,我们吃的每一粒饭,都是自食其力,不会给猛虎军丢脸的。”

听到残疾人说“我们”,廖悦兮问:“是不是还有其他伤残军人和你在一起?”

残疾人说:“好心的姑娘,我们十个残疾军人为了生活,都来到城里,在一起互相帮助,我们中间,只有林大哥有妻儿,和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我们想凑点钱,给他买一套房子,可没想到城里的房子这么贵,今天我们分开找能买得起的房子,我到了这里,就看到了欠我钱的范老板——”

廖悦兮对范老板说:“范老板,我认为,你欠吴大哥的,不仅是工资,还有一个道歉!”

“道歉?”范老板皱了一下眉头,“廖总,我给他工资,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你别一逼再逼。我刚才问过了,你已经不在工地上当总监了,你觉得还有权力威胁我吗?”

廖悦兮正色说:“我是不在工地上了,也没有什么权力了,但正义还在!你必须向吴大哥道歉,并双手把钱送给他。”

范老板哼了一声:“廖悦兮,你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现在没了靠山,自身难保,还想替人出头,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需要什么靠山!”廖悦兮说,“吴大哥,我帮定了,你若是不能按我说的做,你那小小的公司,就等着破产吧。”她已经见多了商界中的残酷,像范老板这样为富不仁的商人,不给他点狠的,不知道会嚣张到什么时候。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廖悦兮现在虽然没什么职权了,但人家还是个大美女呀。只要有任何一个大佬出来帮她,范老板就不是对手。听廖悦兮放出狠话,范老板吓了一跳,意识到不妙。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哪里会轻易向一个女人低头,于是,强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想让我破产你有那个能力吗?知道吗,我舅舅就是郑家家主,郑家,北晋的大豪门,但凡伸出一个小指头就能捻死你。”

中年女人笑了一声说:“如果这位廖小姐想让你破产,我支持!不过,你的话代表不了郑家,要不现在你打电话,让你舅舅表态,看他能不能支持你?”

范老板愣愣地看着中年女人,她很有富贵气质,气势也很强,尽管并不趾高气扬,但平静中反而显示出强大的气场。

范老板不认识她,但他已经亮出了郑家这个后台,这女人仍然不惧,说明她不会是北晋任何一家豪门中的人。可如果万一是新迁入北晋的那些大集团中的人,应该是有实力说这番话的。他既不敢惹事,又不愿意丢丑,就拿出手机,说:“好,你说的,我就给舅舅打电话,你可别后悔——”他果然拔通了舅舅的电话,说:“舅舅,有人欺负我,说要让我破产。”

郑家家主不是冒失之人,电话里说:“能让你破产的人太多了,你注意不要惹人就行。做生意的,难免和人发生点冲突。如果是你的不对,就向人家道歉,求人家原谅。当然,要是别人仗势欺负你,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范老板就犹豫了,要不要把事情告诉舅舅?如果实话实说,舅舅肯定会骂他,会让他向吴志强赔礼道歉,最后丢人的还是他。如果编造对自己有利的谎话,面前有这么多人,又会受人鄙视。

听不到他说话,郑家家主就能猜到一定是自己的外甥太狂妄了,惹了事。就问:“想让你破产的是什么人?”他想,如果是自己的熟人,不妨就替外甥求个情,化解一下矛盾。

范老板小声说:“是廖家的姑娘,叫廖悦兮。”因为一个女人,向舅舅求救,他也觉得不好意思。

“什么——”郑家家主惊讶了,“你怎么惹上了她?”

“她现在什么权力也没有了,她的新廖集团,也被她的家人拿走了。”范老板说,“我觉得她就是虚张声势——”

“你知道个屁!”那头的他舅舅骂开了,“开个指头大的小公司,挣几个零花钱,就放不下你了?你知道狄家是怎么灭掉的?知道党家是怎么灭掉的?知道廖家是怎么完蛋的?你听好了,你惹她,肯定是你干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了。她要灭你,太容易了!想让我保你——-我郑家还不想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