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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廖家人助力攻悦兮 何芬芬无计劝闺蜜

“姚会长——姚会长——请——请等等——”门外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就见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点一点撞击着地面,冲了进来,后面跟了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男青年。廖悦兮的脸立刻拉了下来,有他们的地方,绝对没好事。来人正是刘老太和她率领的廖如天、廖如山以及廖介文。

刘氏直接冲到姚兵面前帮站定,口中大喘着气:“姚会长,廖家家门不幸,出了败类,姚会长大人大量,请会长海涵。”说完,回过头,冲廖悦兮狠狠地瞪眼:“还不给姚会长跪下,请求原谅。”

事到如今,廖悦兮已经后悔了,怎么就冲动之下,干起行贿的事来了?但什么“跪下”之类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做的。奶奶两天前装病,骗了自己的心康丸,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麻烦来,她哪里会听奶奶的。

廖悦兮不是个善于反省自己的人,不然,也就不会错误不断,甚至同样的错误反复地犯。先前郑少杰建议她送钱,她一听就同意,而现在奶奶要她跪下来求原谅,她却本能地反感。似乎很矛盾,不像是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的事情。其中的原因,她并没有意识到,并非她对郑少杰喜欢到极点,言听计从,而是她忙中无计,一直认为郑少杰才能出众,当然就会听从他的建议。而她在奶奶身上吃亏无数,早就有了无意识的抵抗。

“奶奶,你们怎么来了,谁让你们来的?”廖家人出现得太巧了,也出现得太蹊跷了,警惕性使她下意识地发问。

“要不是郑公子,我们还不知道你闯下了天大的祸。”廖如山智商低,直接就把郑少杰出卖了,尽管他的本意是要让廖悦兮知道郑少杰的好,领郑少杰的情。

“郑公子——”廖悦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就是他让我给姚会长送钱的,可现在却——”

“住口!”刘氏怒喝一声,压低声音,“悦兮,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不管做什么,郑公子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不知好歹。”

“就是,悦兮,你可别冤枉郑公子,建议你送钱,肯定是他想帮助你摆平事情,可能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才让奶奶出面的——”

原来奶奶他们早就来了,一直等在外面,可能是接到郑少杰的通知,才冲进来的,怪不得他们能赶在紧要关头出现。

廖悦兮“啊”了一声,顷刻间就又悔恨了,自己这猪脑袋,差点误会了人家郑公子。看姚兵那公正的样子,郑公子在此刻出场露面合适吗?那不是会损了京城郑家的面子吗?亏得人家急中生智,让奶奶来救场,自己还差点错怪了人家。于是,她寻找到郑少杰的身影,又向郑少杰投去感激的目光。

“姚会长,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我廖家这不成器的后辈吧。”刘氏在姚兵面前弯下腰,苦苦哀求,“她送钱贿赂您的手下肯定不对,但希望您高抬贵手,封了她的药丸就行,千万别追究她本人——”她略略直起腰,声音有点狠,“再说,那药本来就与她无关,她肯定也是被人利用了——”

刘老太一说出廖悦兮贿赂姚兵手下的事,众人就既惊讶又愤慨,纷纷议论开来,把憎恶的目光投向廖悦兮,刘氏又说药丸与廖悦兮无关,受人利用了。不明真相的人,就都知道祸事始于归一,是归一把廖悦兮当枪使了,当下都不满地骂起归一来。这事给北晋丢脸了,北晋人脸上都无光。

“奶奶,你说什么呢?”廖悦兮惊叫一声,“事情都是我做的,与归大哥没有一点关系,你别牵到他。”

“别大包大揽的。”廖如天也斥责廖悦兮,“你上了奸人的当,成了人家牟取利益的工具,还替人家说好话。”

姚兵觉得胜券在握,得意地笑着问廖悦兮:“廖女士,你说事情都是你做的,我也先不追究利用你的人了,你说一下,你做了什么事情?”

自己吩咐的事情,廖悦兮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她也亲眼看到廖介辉往姚兵手下人的手中塞东西,那东西,被那个手下随手装进口袋里了。

她低下头,准备羞愧地承认行贿的事情,并且为归一开脱。

归一已经和蒋一鸣有了简单的沟通,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对廖悦兮说:“是啊,悦兮,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廖介辉大声说:“你们别听我奶奶冤枉我二姐,我二姐什么也没有做。”

廖悦兮诧异地看了廖介辉一眼。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不会说谎的。现在他极为有义气地喊出声来,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吗?或者说,他是准备牺牲自己,一力把事情承担起来,开脱这个二姐了?

“介辉——”她担心地喊。

“二姐,”廖介辉冲廖悦兮一笑,“白的是白的,黑的是黑的,你没做的事情,别人安不到你头上,别怕。我们姐弟是清白的,别人也无法给归大夫抹黑。”

廖悦兮原以为廖介辉是要一个人把事情承担下来,保全她,又听到他说“我们姐弟是清白的”,似乎在告诉她,他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就不知道他准备怎样解决这件事。是不是赵旭东来了,有办法处理麻烦了?可她放眼看去,根本就没有赵旭东的身影。

姚兵却不耐烦了,就大声说:“廖女士不肯承认也没关系,我们让事实说话。”他笑着转身,对那些手下说:“拿出来吧,也好让廖女士死心。”

可他的一众手下都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拿什么东西出来。

见手下人都装出无事的样子没动静,姚兵不高兴了,指着收下廖介辉东西的那个手下,大声说:“拿出来,把他们给你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

这个手下才明白,姚副会长说的是他,这下听明白了,立刻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举着一个东西,让众人看。

姚兵转过身来,戏谑地看着廖悦兮,“廖女士,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众人纷纷聚上前来,看那个手下举着的东西,看清了,一个劲地议论纷纷。廖悦兮也紧张地看了再看,看清楚了,立刻放下心来,把激动的目光投向廖介辉。这个弟弟,成长了成熟了,这件事情处理得太好了,挽救了她,也挽救了兴廖集团和归安堂。

听姚兵质问她,淡然地说:“姚副会长,我——的确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就是承认了,认罪了。接下来,我们再说如何惩罚。”姚兵放下心来,任务终于完成了。

“姚副会长,我有点不明白你的意思——”一个气场十足的中年人排众而出,站到姚兵面前,“我很纳闷,你让廖董事长承认什么事情,认什么罪?你又以什么理由处罚她?”

正把头扬得高高的姚兵,诧异地低下头来,正视面前的中年人:“哦——是你,蒋——蒋董事长——”蒋一鸣在省内也是名人,他认识。“蒋董,我知道你是新任的北晋商会会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一定也很不情愿,不过,我相信蒋董会秉公处理的。”

“那当然是了,”蒋一鸣沉声说,“不过,姚副会长也告诉我,你让廖董事长承认什么,送你手下人一张名片,不就是想建立联系吗,有什么罪?”

“什么名片?”姚兵紧盯着蒋一鸣,这个人不好对付,他早就知道了。“蒋董请别打岔,我说的是,让廖女士承认她的行贿行为。”

“送人名片,也叫行贿?”蒋一鸣冷笑起来,“姚董事长,你不也是也经常拿名片送人吗,你忘了,去年你就给我送过名片,如此说来,是不是你早就犯了行贿罪?”

“名片?什么名片?我说的是银行卡——银行卡——”他回头细看手下人举着的东西,哪里是什么银行卡,就是一张名片。他一把夺过来,拿到眼前看,正是一张名片,上面的内容也简单,廖介辉的名字,北晋兴廖集团医药公司经理的职务,还有的就是电话号码了。

“你——你敢——私吞?”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手下人,“拿出来,快点!”

那个手下吓得头皮发麻,委屈地把上衣口袋都翻出来,掉下去的也只是一些随身小物品:“会长,我没有私吞,真的,要不你来翻。他们给我的,就只是这张名片,说让我会后转交您。我真的没有私吞,以前那几次别人送的卡,不也都交给您了吗?”这话是他情急之下为了洗白自己才说的,可口不择言,把“以前那几次别人送的卡,不也都交给您了吗”这样的话也说出来了。

众人大哗,这不就是说,姚兵他们曾经多次受贿?姚兵的脸变了:“混蛋!我让你说以前那些卡了吗?我说的是这一次的。”刚说完,他意识到,这是不打自招。

“姚副会长,听到了没有,你这就算承认了吧。接下来,自然有人会决定如何处罚你。”蒋一鸣说。众人面前,公开说出那样的话,姚兵无法挽回了,他张皇地一看,看到了郑少杰,忙向他求援:“郑公子,我——您——”

眼看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郑少杰也慌了,一边抽身向外走,一边大声说:“我与你们的事情无关,我又不是北晋的法制主管。”

姚兵见郑少杰不帮助自己,反而要逃跑,正在绝望之际,就听到郑少杰这么说,马上意识到他是在提醒自己。北晋的法制主管郭增,正是自己的表哥,他立刻产生了喜悦。

说到底,中医协会只是个非政府组织,没有实际管理权。郑家之前在省城找人,先后找的都是诸如卫生厅、药检局之类的权力机构。郑家是势大,那些政府部门的领导不敢得罪,可一听是让他们来北晋,而且是找归一和廖悦兮的麻烦,那些很了解北晋现状的人就都怕了,推脱了。无奈之下,省城郑家才找来姚兵。姚兵敢来北晋,最大的倚仗就是他的表哥郭主管。现在,他什么都顾不得了,马上打电话给郭主管,让表哥来解救他。

刚才听姚兵向郑少杰求救,廖悦兮就猜测他们认识,甚至有过合谋。她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因为郑少杰主张的修建地铁,与归一的心康丸药没有半点关系,更何况,他不是一直在帮助自己吗?怎么会干出破坏的事情来?立刻,她心乱如麻,连刘氏在她面前说话都没心思听。

“悦兮——”就听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回头,正是郑少杰那张露出笑容的脸。

“郑公子——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昨天,省城郑叔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姚副会长要来北晋,说姚兵是一个贪婪的人,可能会给归大夫出难题。我就让他警告姚兵,说今天的公布会有廖董事长参与,不能让姚兵胡来。没想到,这个姚兵太坏了,居然连我郑叔的话都敢不听。唉,都怪我太掉以轻心,以为出几个钱就能打发掉他们,谁知道——悦兮,对不起了,差点坏了你的事——”

“郑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廖悦兮连忙阻止郑少杰。她这才知道,原来,在背后,郑少杰已经为她做了许多,立刻化猜疑为感激:“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差点错怪了你——不好意思,其实你也是为了我和归大哥好——”

她心中为自己对郑少杰的猜疑感到惭愧,原来郑少杰是那样地关心自己,只是差点好心办了坏事。她决心不再怀疑这个光明磊落的君子。

廖家人趁机在她耳边大说郑少杰的好话,她看向郑少杰的目光都是充满感激之情的。

“郑公子可真是热心,我和归一也应该感谢你啊。”何芬芬走过来,冷笑着说。她话里的讥讽,是个人就能听出来。

“何芬芬,你得知好歹。”廖介文阴着脸说,“郑公子是京城郑家大少,他肯出面帮助你们,是你们的幸运。”

“是啊,我们的幸运。”何芬芬说,“他给悦兮出的好主意,差点毁掉悦兮这个人,也毁掉我们的心康丸,我们不是很幸运吗?”

“芬子,你不能这么说郑公子——”廖悦兮不满地制止何芬芬。何芬芬只看到表面的事情,不知道郑少杰曾经为她们付出过努力。

“悦兮,你觉得,我怎么说郑公子,才能合了你的心意?”何芬芬问。

这个好友又怼上她了。廖悦兮感觉很无奈,她解释说:“芬子,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郑公子对我一直很好,他不会害我们的。”

“廖悦兮——”何芬芬恨铁不成钢,“你就差点栽进去,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我就没见到你这样没脑袋的人——”

“其实啊——”刘氏点着手中的拐杖说,“今天办了干事的人,是介辉——”

“奶奶——”廖介辉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您说,是我办了坏事?”要不是他听了蒋一鸣的话,把名片塞给那个姚兵的手下,骗过了姚兵的眼睛,姚兵哪里会暴露?

“怎么不是你?”廖介文说,“奶奶说的没错。”

“大哥——你也这么认为?”廖介辉感觉委屈。

“那个姚兵,当然是冲着钱来的。不过,人家是有身份的人,不会明着要钱,总得冠冕堂皇地讲些官场话吧。”廖介文说,“如果你真的把钱塞给他的人,他就会收场的,可惜,你居然自作聪明——”

听廖介文这么一说,郑少杰马上说:“还是奶奶老人家和介文兄聪明。”

廖悦兮恍然大悟,原来,郑少杰并没有办坏事,是廖介辉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把银行卡换成名片,姚兵没收到钱,才勃然大怒。要不是蒋一鸣出现,姚兵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她冲廖介辉摇摇头,眼中满是遗憾。

何芬芬见她如此愚笨,跺了跺脚,愤愤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