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器商人身子一歪，“咕咚”倒下。
店铺的老板急忙让人散开，打120。
其他人站在旁边，只是叹息，没有特别惊讶，显然见多不怪。
但是老板抬头一看，绕过人群，来到千秋雪旁边。
他问：“小雪，你怎么来了？”
千秋雪依稀认得，这是他一个堂兄。
是她爷爷的一个弟弟的后代。
没出五服，关系不远。
放在古代，家族势力打天下，这都是核心的将领。
当然，灭九族，主要杀的就是这种关系的人。
千秋雪这才醒悟，原来这是自己家的生意。
她说：“五哥，我来玩儿的，不知道是你的。”
五哥说：“是家里的，我给看着。要玩儿两手儿？”
千秋雪一指玉自然：“我朋友，他喜欢。”
五哥认识玉自然，那天晚上在银河大酒店、后来在家里，都看见玉自然上窜下跳，是让家主言听计从的人。
五哥比千秋雪圆滑多了，上来就搂住玉自然的肩膀说：“兄弟，这么给面子，上我这儿来玩儿啊！”
玉自然笑着说：“不知道是你家的，我们本来要买点儿文玩，顺便就进来了。”
五哥说：“没关系，都是自己家人儿，都有折扣。玩玩儿行！”
玉自然说：“行，我挑一块儿看看。”
五哥说：“手下留情啊！听说你都开出帝王绿来了。”
都是同行，比其他人重视这个信息。
玉自然小声说：“你还真信哪！那是我在那儿兼职，做的广告。”
五哥恍然大悟：“我说呢！我咋没看见帝王绿呢！”
千秋雪看到五哥和玉自然一见如故的样子，暗暗叹气。
自己太嫩了。
玉自然说：“那我挑石头了！”
“嗯，去吧！”
五哥看着玉自然走了，回来对千秋雪说：“小雪，都是家里人，常走动走动，没事儿过来玩儿。”
千秋雪心里冷笑，要不是那天晚上我参加了家族骨干拜寿的大会，你会认识我？
她假笑着说：“五哥，我过去看看。”
五哥也跟着过来，看着玉自然挑选石头。
五哥要看看玉自然是不是传说的那么厉害，一边观察，一边和千秋雪说话，介绍赌玉的习惯。
玉自然在籽料堆里边转了一会儿，拿来了一个磨刀石大小的长条石头。
五哥一看，有点儿鄙夷。
看来玉自然没有说的那么神嘛！
这是他买来冒充和田玉的罗刹白玉。
玉自然对千秋雪说：“借我点儿钱，回去还你。”
五哥暗暗嘀咕，千秋雪交朋友的能力不怎么样啊！
这么容易让人家骗钱哪！
美女都是胸大无脑。
千秋雪对五哥说：“五哥，算我买的，给打个折吧！”
五哥说：“这个进的就便宜，你给10万吧！”
千秋雪心里也嘀咕一句，正好10万？
这就是她告诉玉自然的，她才拿来的钱。
玉自然把石头放在案子上，等着前面的人切完。
前面的人的石头不大，比巴掌大点儿。
安琪挽着玉自然的胳膊问道：“怎么不是白的啊？”
玉自然还没说话，旁边一个30多岁的男的抢答说：“赌玉赌就是里边的肉，外边这个什么样的都有。这个就是真正的籽料，在河里捞出来的！”
安琪对这些人太了解了，所有人都说得口若悬河，都是道听途说的。
要是他们真的懂，也不用给别人送钱花了。
安琪还是相信玉自然的话。
玉自然说：“他说的没错儿，这个就是在河里捞出来的。一般的这个都叫籽料，就是顺着河水冲出来的。从山里挖出来的叫山料。”
安琪问道：“这个红得真好看，里边有玉吗？”
玉自然小声说：“外边都红成这样了，里边能怎么样！”
看到那个男的凑近了听，玉自然放大声音说：“这个红的，是当地的铁化合物作用的，中学化学学过的吧，氧化铁，都是红的。看见没有，特别好看。”
那个男的内行地点头：“它这个皮色和僵很明显，里边肯定有不错的白肉。”
安琪娇笑着问：“有白肉就是值钱了？”
那个男的说：“看多大了，最少也能值几十万块钱，多了能几百万。”
他们说着，那边师傅已经把石头切开，放到桌子上。
四周死一样沉寂。
整个切面乱哄哄一片，什么白肉，连完整的干净地方都没有。
行话叫窜糖，已经根本没有能叫玉的东西了。
玉自然说得不错，外面都让氧化铁腐蚀成那样了，里边能不受影响吗？
这东西都是论公斤算的，那个赌的人又是上百万没了，僵尸似的挪动到一边。
玉自然过来说：“师傅，麻烦你，给切一下。”
五哥大声说：“这是朋友，给用点儿心。”
师傅用奇怪的口音答应一声，又是南方来的。
玉自然用笔在有裂痕的地方画了一下，这都是基本操作。
师傅看到一切正常，也就没在意，于是回去切。
片刻之后，师傅把石头放在案子上。
千秋雪当然明白，这不是玉自然的东西，是她的，是天堂是地狱，就看它了。
她冲过去细看。
那个切面无比细腻光滑，光洁得无法想象。
但是，千秋雪怎么觉得，这个颜色这么暗呢！
玉自然是不方便当着所有人面儿说，你一个罗刹货，当然不能是羊脂白玉了！
千秋雪求助地看看玉自然，玉自然做个放心的眼神儿，又对师傅说：“惨了点儿，接着再切一刀。”
这很正常，这么大一块呢！
再说，不到最后，哪个赌徒也不死心。
玉自然勇敢地在剩下的石头三分之一的地方画线：“把这两边切开！”
师傅暗暗吃惊，东北人是虎哇！
真敢下手！
但是他一个干活儿的，不管那么多，你就是切得稀碎，他也得照办。
于是师傅回去，玉自然这个是磨刀石一样细长的东西，特别好拿，而且切掉很多了，更好拿着了。
师傅先端着石条这边往上一抬：“吱――”
啪！
石头掉下来。
再端着剩下的石头往上一抬：“吱――”
“砰！”
剩下的一块儿也掉了。
师傅拿着饭盒大的石头回来，递给玉自然。
玉自然两边翻看，中间外表的黑乎乎的样子和两端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
观看的人都大叫。
千秋雪激动地问：“五哥，这个行吗？”
老板伸手接过玉石说：“这是c货，就是青玉，色彩偏青，价格不是最高，每克260。这个――给他约约。”
约，发音是腰，纽约的原始发音，就是扭腰。
东北说的约，就是用秤称的意思。
一个员工接过玉石，放到天平上。
他大声说：“3000克！”
五哥说：“好几百万哪！是――”
玉自然说：“780万。”
千秋雪狂喜地大叫。
安琪抱着玉自然的胳膊尖叫：“我也要，我也要！”
玉自然看看五哥，五哥大方地说：“多大个事儿啊！接着玩儿！”
安琪拉着玉自然就跑，玉自然回头说：“平平。”
平平也兴奋地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3个人从里边出来，安琪和平平各端着一个鹅卵石大的籽料。
五哥说：“这小子泡妞儿还真下本儿啊！十了万呢！”
千秋雪淡淡地说：“他挣钱容易，他是搞鉴定的，刚才捡了大漏儿了。”
五哥诧异地说：“咱们这外边儿都是假货！”
千秋雪叹息着说：“所以才叫捡漏儿哇！”
“捡着啥了？”
“一个菊花国的花瓶。”
“嗯，听说那玩意儿现在涨得厉害，好几十万呢！”
这时玉自然来到那边，对师傅说：“师傅，我自己试试行吗？”
师傅说：“你行吗？”
玉自然说：“我不瞎整。就是直上直下呗！”
师傅看看五哥，只好说：“行，别歪了，这锯怕横着使劲儿。”
玉自然说：“行，我保证不瞎整。”
他坐到师傅的座位上，安琪立刻挤到他身边。
玉自然推开她说：“别横着使劲儿，要不要玉啦？”
安琪急忙躲开，死死地盯着玉自然手里。
玉自然打开开关，电锯轻快地转动起来。
玉自然小心地把籽料端上去，“吱――”
石头一端落下，安琪叫道：“这行吗？”
玉自然说：“怎么不行。”
说着，玉自然又在另外一端切，干净利落，又把另外一端切掉。
安琪拉长了脸说：“完了吧？”
玉自然说：“你问老板哪！”
安琪拿着玉回来问道：“我这个能卖钱吗？”
千秋雪一看，这个玉上面像屎，下面是白色。
五哥说：“这个做玉雕行，把件儿，也是c货，每克200多。给她约约。”
员工接过玉石，很快喊道：“1500克！”
安琪早就拿着手机，用计算器飞快计算：“30万！是吗？”
千秋雪问道：“你这收玉吗？”
――
――
万水千山总是情，点个免费收藏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