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说事儿，说事儿。”墨北珺失笑，看了墨北珩一眼，说道：“我听说，你将外曾祖母和两个舅母都赶了出去？”
“消息倒是传的快，她们去找你了？”墨北珩嗤地一声，对于她们会不会告状，并不在意。
便是要告状，又拿什么名目呢？
“那倒没有。是孤听说你醒了的消息，想着外曾祖母她老人家肯定高兴，便让人去傅家通知一声，哪知那人听了大舅母的一通抱怨，回来与孤说了些。”
墨北珩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怎么回事？”
墨北珺拧眉，直觉他家这个皇弟对傅家的态度冷了不少，更别说将人赶出去了。
他混账不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对傅家向来十分纵容的吗？
大舅母二舅母的脸面，他可以不看，但外曾祖母可是外祖父满心亏欠的母亲，他回来以后，可是护犊子一般护着那位的，怎的这样冷淡？
墨北珩没细说，只一句：“心大了。”
墨北珺稍一细想，便马上想到了这事的关键，自这混账被婉宁表妹‘休’了以后，他们那两位舅母，可没少上蹿下跳搞事情。
外曾祖母和她们俩一起选了好几个旁支亦或者母家的女子入京这事可算不得什么秘密。
眼下，他宫里的重要位置上都有人了。
那些女子，总不能是给他选的吧。
既不是给他选的，那就只能是给傅燃和这混账选的咯？
真是可怜！
婉宁表妹还没追回来呢，外祖家倒是积极给他拖后腿，该不会，她们还带着那些个女子到这儿来‘探病’，碍了他和婉宁表妹的眼吧？
墨北珺这么想着，看墨北珩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怜悯。
墨北珩：“你那什么眼神？”
“没什么。”墨北珺忍住笑，想到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还有这些事牵涉到的人，他的脸色却是沉了两分：“珍馐记的事，有结果了。”
墨北珩倏地坐直了身子，紧紧地盯着墨北珺。
因着他动作大了些，腰腹上的伤口被扯了一下，痛意弥散时，他低头看了眼，没当回事，而是着急问道：“想害绾绾的人，是谁？”
事实上，墨北珩知道，幕后的人，不会是单纯地想害绾绾。
墨北珺神色凝重：“线索断在了宫里。约莫宫里的人没想到父皇会插手这事，只能弃车保帅，将一个替死鬼推了出来，放弃了容家和姜家。”
“老头子插手了？”墨北珩有些惊讶。
自那日受伤后，他才方醒，压根不知道后边到底都发生了哪些事。
“是，他亲自派人做的调查，若不是父皇插手，只怕有些东西，我还查不出来。说来还是婉宁表妹厉害啊，谁能想到，她的珍馐记背后，竟还有父皇这座靠山。”
墨北珺感叹了一声，不由地替墨北珩可惜。
若是没有和离，有谢家和婉宁表妹在，西北军的军需可就不用愁了，大宁的国库，也能充裕些。
墨北珩蹙眉：“什么意思？”
皇兄的意思，莫不是老头子还是珍馐记的东家？
啧~
怎么可能呢？
墨北珺没注意到墨北珩的神色，自顾自地说：“珍馐记原是宸安姑母夫妻俩留给婉宁表妹的嫁妆，但前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婉宁表妹竟分了三成给父皇，之后开的分铺，也都给父皇留了一成。难怪这一回父皇大动肝火，那背后搞事的人，是将手伸到了父皇的口袋里，动了父皇的钱袋子了。”
他一度以为，父皇是听了这家伙遇刺，这才火急火燎地出了宫。
却原来，这家伙也不那么重要嘛！
墨北珺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平衡了，谁也没有父皇的钱袋子重要。
旁人也许不知，但珍馐记在京城中，几乎揽尽了京城贵人的生意，又迅速借着益王府的势，迅速扩展，开了这么多的铺子，跟各大酒楼都有合作，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父皇什么都没做，一直隐于身后，却白得那么多的银子，难怪他要着急上火！
哪知，听到他的话以后，墨北珩不淡定了。
他神色一戾，眸子危险地眯着：“你方才说，绾绾是前些日子才将珍馐记分给了老头子的？”
“是吧。具体时间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是在你们和离前后的事儿。”
墨北珩明白了。
绾绾之所以能拿到那和离的圣旨，用的还是老法子：花钱！
难怪他当初去问老头子的时候，老头子躲躲闪闪，完全不敢说实话，却原来，他这是被老头子又卖了一次。
好！
真好啊！
墨北珩冷笑了一声，眼神阴沉地可怕，墨北珺原就坐在墨北珩对面，离着他也就一个案桌的距离，如今被他的眼神一吓，身子忙地往后撤了撤。
“阿珩~虽说父皇吧，好像是不太厚道，但他毕竟是你我的父皇，何况，他这也不是为了自己，所以……”
“哦？不是为了自己？那珍馐记的银子，是落到了国库里，还是老头子的私库里呢？”
墨北珩冷哼，压根听不进去墨北珺的‘劝诫’，而是在心里悄悄盘算着，这件事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总得让老头子出点儿血。
不然，他和绾绾都太亏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墨北珺一噎。
见墨北珩这么生气，他约莫也猜着了，婉宁表妹怕是用了老法子，才换来那一旨和离圣旨。
婉宁表妹倒是舍得！
不过，若是以后，他登基了，遇上国库不丰的时候，婉宁表妹这法子，好像也可以借鉴一下啊！
世家权贵，哪个不是跟只待宰的大肥羊似的。
不薅上一些，都对不起他们墨家为他们提供庇护，辛苦护住大宁的安宁啊！
墨北珺越想，越觉得墨北珩与谢绾绾这一段的缘聚缘散，分明是个来钱的好思路！
东宫的女人那么多，看来须得遣散一些了，想不被遣散也行，该与他‘同舟共济’的时候，那就得大方点儿，不然，纳回来干什么，吃白饭的？
他可不擅营生，养着这么多人，不得让她们自己个儿交点儿粮饷？
墨北珩完全不知道他家皇兄脑子里还装着这样无耻的念头。
他盘算着这事得让永瑞帝给点儿什么，想好以后，美滋滋地问墨北珺：“皇兄，你是这么查出老头子还掺和珍馐记的买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