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化作一颗沙砾，
能不能沉没到海底，
如果化作一片乌云，
能不能消散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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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改良好。”
伏地魔将郁南斯原本研制后被厄缪拉进行改良后的这瓶灵魂增补剂拿在手里慢慢端详。
这看上去和之前自己给她的那瓶魔药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看上去颜色深了一些，只是摇晃的瞬间流光溢彩，瓶内的液体会出现漂亮的珠母光泽和如云雾般缭绕四散的银色流光。
“我已经试验过了，不会对主人的身体和灵魂造成任何伤害。”
伏地魔显然又想起来她切了一半灵魂的这件事，原本落在魔药上的目光又转而看向了厄缪拉。
“试验？”
厄缪拉站在一旁，没有像往日一样恭顺的低下头，也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望着他，似乎想观察他喝下魔药之后的变化。
但伏地魔此时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说她真的就像血族那位亲王说的那样切掉了自己的一半灵魂，先不说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原因，她为什么就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至少就情绪这方面来看是这样的。
要知道如果是用自己的一半灵魂来完成某种黑魔法仪式，做出某种交换，那位亲王就不会说切掉一半这种话。
吸血鬼在灵魂这方面……懂的不比巫师少。
他垂眸敛去眼中的思绪，打开了魔药瓶塞。
在经过厄缪拉改良过后的灵魂增补剂在入口的一瞬间，伏地魔就能感受到这瓶魔药和郁南斯所熬制的不同之处。
见效有点儿太快了。
因分割灵魂而造成紊乱的情绪就像被什么东西安抚了下来，只剩下一片平静，不止是大脑与内心的平静，像是有着一种直通灵魂的平静感。
周身有着淡淡凉意，却并不是寒冷，而是一种清冷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安抚了灵魂上的躁动。
“没有什么魔药可以做到真正填补被分割后的灵魂留下的空缺部分，虽然可以通过魔药解决后遗症的问题，但……”
厄缪拉看着他，继续说了下去。
“在外的灵魂碎片没有回收的话，魔药虽然可以解决副作用，却无法将一个残缺的灵魂变得完整。”
这就好比一个完整且正常的灵魂是一个圆形，无论分割多少出去，不管缺口大小，它始终都会有一个缺口，而灵魂内部的力量会因为这个缺口不断流失，只是快慢问题。
而一个人的灵魂如果被类似钻心咒这样的魔咒攻击到的话，相当于把一个圆形扭曲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形状，但无论怎么扭曲，它依旧是一个完整的形状，它依旧可以恢复。
只是没人知道要恢复多久而已。
但被切割过的灵魂是不完整的。
如果针对类似伏地魔这样把灵魂切出去的情况，那么通过魔药能够做到的最大程度就是把这个缺口顺着缺失的边缘暂时封住。
是的，暂时。
至少西方现有的魔药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倒不是说西方巫师界没有魔药厉害的人，魔药大师少是少了点，但说到底还是有的，但有没有魔药大师愿意终其一生去研究‘如何修复被切割过后的灵魂’这个问题……
很难说。
毕竟这实在是一个非常冷门的问题。
有的巫师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灵魂还能分裂，有的巫师就算知道也绝对不会蠢到真的去分裂。
哪个巫师会闲的没事干把自己的灵魂切片?会这么做的人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脑子都这样了真的还有拯救的必要吗？
而研究拯救这类巫师的魔药，那个魔药大师的时间已经充裕到没什么正事可干了吗?
巫师们向来是现实的。
他们是魔药大师又不是怨种大师。
针对灵魂被分割的问题，现有的灵魂稳定剂就是填补灵魂缺口流失的力量，加速灵魂力量的恢复，通过在体内灵魂力量流失的同时恢复这种方式以此达到一种平衡和稳定的目的。
而郁南斯经过灵魂稳定剂改良研发得出的灵魂增补剂就是在短时间内封住这个缺口，恢复其中的灵魂力量，并且阻止灵魂力量的持续流失。
在药力持续期间会给人带来一种，虚假的，没有分裂过灵魂时期魔力鼎盛灵魂完整的感觉。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魔药其实没什么问题，所谓的危害也是近乎没有，毕竟真的要有什么问题伏地魔也不可能这么蠢的上套。
但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性和成瘾性。
因为一旦断药后，失去药效所瞬间呈现的虚弱感与药效持续期间的充盈感会给人极大的落差感。
而厄缪拉改良的地方也就是药效和持续时长加强，以及后续失去药效的虚弱感从瞬间改成了持续递增而已。
“短时间内改良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伏地魔是真的觉得已经很好了，改良速度这么快的情况下，增强的效果已经在他意料之外了，而且她本就不算空闲，要真的这么短时间内还能够做到解决问题的地步……那些个魔药大师还活不活了?
但她自己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是我的魔药学不够精进。”
她对着他恭敬的垂下脑袋，一手置于胸前轻轻俯身表达自己的歉意，声音清冷到像是阐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厄缪拉不会将别人的失败当作自己失败的借口，别人如何从来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之内。
“时间不够充足并不能作为我无法将完美的灵魂增补剂带给您的理由。”
她的语气很认真。
这让伏地魔不禁开始认真反思，自己对其他食死徒的要求是不是还是太低了?
“克蒂斯一直都是这么严格的要求你的吗？”
他很难不这么想。
因为厄缪拉这个人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形容，虽然看上去像是从小就被人刻意培养过贵族般的礼仪，导致她有着刻入骨子里的优雅举止和气质。
但那只是一个精致美丽的空壳。
她的一举一动优雅到连贵族都无法挑剔没错，但她没有贵族的骄傲和自尊，在任何场合称呼他为主人这件事，她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
而一旦有什么是她不能够完成的事情，她就会像现在这样，认为是她自己的无能。
可事实上，如果连厄缪拉都能算无能，那他外面的那些食死徒算什么?霍格沃茨那些连全o都拿不到的学生又算什么?
她像是没有尊严这一概念，像是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尊严，又像是别人刻意抹去了她的尊严，连最基础的羞耻心都没有，却精通取悦别人的手段。
就像是曾经无数次训练过一样。
像是一个专门培养出的工具。
即使当初的调查中厄缪拉根本没有相关的遭遇，伏地魔也不觉得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毕竟……有些隐藏在习惯里的细节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看着她垂下的脑袋，伏地魔将手放在厄缪拉脑袋上，揉了揉细软顺滑的头发，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要是这么说的话，一些食死徒岂不是死不足惜了，他们别说完美完成任务了，有时候能不能完成都是个问题。”
然后伏地魔就看到她的小食死徒抬起了脑袋，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似乎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像是因为他说的话思索着什么。
“主人想要杀谁？”
伏地魔：……？
她是怎么联想到这个的？
而且这个语气怎么感觉下一秒他只要说出一个名字那人就活不到明天了一样?
虽然伏地魔有时候觉得有些食死徒确实该死，但暂时还真的没想杀谁……虽然可能也真的有想杀那么几个，但暂时也就是想想，毕竟人留着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用的。
只要不搞背叛那一套他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主人不需要容忍废物。”
他的小食死徒总是能用最清冷的声音说出最令人心动的话。
“对主人来说没用的废物，杀掉就好了。”
伏地魔不是第一次听厄缪拉说这种话。
如果是别人他早就怀疑对方别有用心了，毕竟一些食死徒再怎么没用也算得上是自己人，而一直让他杀自己人这种事情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
换个人三番五次这么说他真的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想把他往暴君的那方面带歪，最后好让整个魔法界对他群起而攻之。
但放在厄缪拉身上就很合情合理了。
如果是她的想法，那很合理，完全合理。
虽然她似乎并不考虑他作为黑魔王的名声这个问题，但放在厄缪拉身上完全正常，这一点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就明白了，她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厄缪拉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历史由胜利者改写，而永生的您不需要在意眼前的蝼蚁说了什么。”
她就像是在对他说，不需要装成一个仁慈的君王，因为她会拥护他成为新的暴君。
她不认为那样有什么问题。
他可以随心所欲，他可以肆无忌惮。
因为她会帮他解决掉一切后患。
“主人有我就够了。”
所以她一句话总能给伏地魔别的食死徒给不了的安全感，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并不是随口说说的。
她随时准备着为他做任何事，为他清除掉他道路上的一切阻碍。
他想杀的人，只需要一个命令，她就会立刻提着魔杖去动手，他想招揽的人，只需要一句话她就会把对方的记忆洗干净了送到他面前。
甚至时至今日他的小食死徒都觉得自己的主人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都是她不够强的问题。
可她已经很强了，如果她没有失去一半的灵魂，如果没有在年幼的时候为了反抗克蒂斯在身体里不择手段的布下那个魔法阵，只要给她时间成长，她也能成为和自己，和邓布利多同一等级的巫师。
伏地魔沉默片刻，说不出自己听了是什么心情，也许以往会是愉悦的，这样的一个人对他的毫无保留
忽然摘下了她的面具，看着那双没有任何情绪酒红色眼眸，像是只要其中出现一丝躲闪，他就会直接摄神取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所追求的那个，能够彻底消灭一个人灵魂的方法，如果有一天我研究了出来，你是想对自己用，还是……对你分出去的那一半灵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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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不可以撒谎和记忆的问题）
关于伏地魔对缪拉摄神取念这个问题啊，其实因为有着牢不可破的誓言，他其实很少或者就是几乎就是不对缪拉去这么做，因为他随口一问就能知道真相。
但即使就是他真的去看了缪拉的记忆，也无法发现什么问题。
他看到的其实是真的，因为缪拉对他是不能撒谎的，包括记忆，所以在食死徒大本营里的时候，她的记忆是处于一个又真又假的状态的状态。
为什么说又真又假，因为她的确是修改了自己的记忆，但她又自己把自己修改记忆的那段记忆给删掉了，导致她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假的。
她如果一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假的她自己就会再完善一次，然后再修改掉自己有认为记忆是假的这个想法的记忆，直到她自己都不在质疑自己的记忆。（但做到这种地步不是随时随地，而是只有被怀疑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处于就是一个卡bug的状态。
我假的时候又没骗你，骗到你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这是真的怎么能算骗你。
但这是伏地魔对她怀疑严重的时候才做的这么绝，等到她真的骗到伏地魔的时候，那段记忆的确是连同她自己也一起骗了的。
因为她修改的那段记忆真的不一定用得上，就像现在来讲的话，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之后，伏地魔就没有对缪拉用过摄神取念，但目前为止的缪拉已经是不知道修改过多少次记忆了。
而和邓布利多沟通的时间是固定的，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回到自己的庄园里，拿出自己标记的一段记忆重新塞到脑子里面得到自己的记忆是假的这一条信息，然后自己从记忆里面分辨出什么是真的那部分，什么是假的那一部分。
所以与其说她欺骗的是伏地魔，倒不如说她欺骗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