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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币直径是标准的2.5厘米,一面上写着大写的文字“壹”,另一面是山川河流的图样。

这图样内藏文章,第一眼看,是寥寥几笔画出映秀风骨,仔细看去,却是无数细腻清浅的笔触共同突出主题,可见画画人的深厚功底。

这当然不是她画的,对于琴棋书画之流,夏冉月可谓是七窍通了六窍。

画画能通鬼神,人间只有自己认得。

硬币背面的这个样式是朝中的现任户部尚书李游英画的,这种面子光鲜的事情,夏冉月选择去朝廷上抓壮丁。

公主殿下把硬币夹在两指之间,翻转着看。

侧面的纹路整齐,铭刻着硬币的编号,它充满着机械的冰冷美感,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收藏品。

除此以外,夏冉月还准备了“5元”,“10元”,“100元”等三种流通币值。

它们各自有各自的模样,价值最高的“100”元甚至是玉色的,其中添加了特制矿石,会让人恍惚以为这是一块价值高昂的羊脂白玉。

捏着手中弧度圆润的硬币,她可惜的低叹了一声。

钞票是不能造的,纸钞和民间基本不能损毁的硬币不同,流通起来风险太高。

哪怕是工艺再好的纸钞,也天然具备着脆弱的特性,有被撕毁,被烧毁的可能,再高的成本印刷纸钞都比不上成本最低的硬币来的合适。

如果一个普通寻常的百姓,花一辈子的时间攒了几万纸钞,却因为种种原因付之一炬,那就没法活下去了!

道理虽然是这样,硬币的面值和纸钞面值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夏冉月就是对印纸钞最感兴趣。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110斤的体重,109.9斤都是反骨!

她把刚刚做好的硬币整箱收到背包里,溜溜哒哒往左手边的方向迈了过去。

这里放置着的,是一个可以称得上半成品的机器。

仅有三米高,加料口也没有完全密封,而是半脱离着,完成的部分只有最中间的印制模具和配化炉。

虽然粗陋简单,但这并不影响夏冉月的热情。

纸钞不合适,可以做支票过过瘾,慢慢把现在的银票取代掉,为以后开银行做准备。

真正的有钱人,不可能每天扛着无数筐硬币到处走。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搓了搓,夏冉月掏出别人准备好的纸浆,整桶灌了进去,又神神秘秘的往里面塞了一些其他东西。

期待……

“咣当咣当噼里啪啦哗……”

吵死!这个设备尚不完善,还不能批量出货,也没有绘制控温控声的阵纹。

如果不是实在很感兴趣,这会她都要待不下去了。

一小会儿之后,夏冉月从平台上拎起硬挺却柔韧的纸张来。

20x8的长方形纸张还带着淡淡余温,边缘是淡淡的金色蔓枝,底纹有种低调的华丽,手感厚实柔软,有一点点像羊皮纸。

内里如雪一样的洁白,墨色的条款已经提前印刷好,不可更改,只能往上面填写数字。

光这材质和图样,这基本上就已经杜绝了伪造的可能。

不过为了利益,人们总是要发疯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特殊手段来钳制。

夏冉月掌中凭空出现一小盒墨水和一只纤细的钢笔。

钢笔是透明色,吸取了浓稠的紫蓝泛荧光液体后,煞是好看,她执笔轻轻在支票上划下痕迹。

这是【紫莹墨】,造价低廉,但过程复杂的道具。

唯一的作用就是持久留痕不变色,且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有这种质感和色泽。

为了确保它独一无二,夏冉月往里面磨了【净荧石】的粉末进去。

很是辛苦,当时磨粉磨得她手腕都酸疼了。

两种防盗措施一加一,伪造难度几何翻倍,最少有十甚至一百以上。

纸张的正中央是虚裁好的细线,扯开可以分成两份,使用之后中间扣上府衙的印章,一半作为留档留在官府,另一份才能商户自用。

而印章和紫莹墨都是官府才能持有的,也就是说,支票交易必须由第三方监督。

这样还有个好处,大宗交易谁也别想偷税漏税,立刻记录入档,不愁国家没钱用。

实验够了,夏冉月对今天的成果还算满意,这次的新配方效果比之前更好了。

从现在开始,她就可以考虑要制造多少硬币和支票了。

等深入民间调研的玄龙卫回来,带回来数据,她就正式开干。

从铸币实验室出了门,夏冉月接到流年的求见。

坐在窗前的圈椅上,她偏头看了过去,等待着请安后一脸凝重的流年开口讲正事。

“……殿下。”流年吞吞吐吐,犹豫的模样远不如平时爽利。

“什么事情,说吧。”夏冉月侧了侧身子,整个人看向她,淡定自若地开口,“有我在,天塌不了!”

闻言,流年恍若如梦初醒般瞪大眼,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主子,可是眼前的公主殿下。

她是天降神女,她是王朝希望,她不会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

流年顿时站直了身板,“公主,我有北凉之事要报!”

“昨日夜晚,北凉皇女赵燕然来信。”

“信中有言:北凉皇朝动荡,天灾愈烈,民不聊生,各路乱军渐起,恐江山不保。”

“今,北凉皇室有意举国相投,病入我大夏疆土,他们不要权力,只要求保留王侯待遇……”

说到这里的时候,流年眼角眉梢都带着一点喜意。

天灾之下,如今的草原已经不成气候,几乎称得上是名存实亡。

如今大夏在世上最大的敌人,就是北凉了。

即使相隔天堑,只要北凉愿意投靠,那也是有办法的,区区王侯待遇,换得一统天下。

太值了!

流年垂眸敛目的讲述着,语气渐渐激扬,没有注意到公主殿下的表情。

夏冉月端坐椅上,清冷的气质完全被破坏,她一脸地铁老人问号的表情。

这北凉国要脸吗?他们配吗?

把国家治理的一塌糊涂,也不得子民拥戴,一群丧家之犬,还王侯待遇,想屁吃!

心中暗自吐槽,夏冉月没有说话,而是接着看着流年。

她看出来,流年还有下文没说。

果然,流年画风一转,声音陡然低沉。

“殿下,天下归一的伟业近在眼前,但,北凉国有一个要求。”

“北凉国要求,由您带队亲赴他们的国宴,商议日后两国合并之事。”

说罢,流年略微抬头,偷觑了一下公主殿下的表情。

她怕公主为此生气,生气伤身。

这种一国纳降之事,虽然少见,以前却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人家都是一个个诚意十足,举族内迁,诚惶诚恐的来拜见,没有一个像北凉这么嚣张的。

狂悖之徒!

当然,北凉也是一个超级大国,和过去的那些小国不同。

此事兹体甚大,流年实在不知该怎么处理,只能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回禀公主。

夏冉月:“……”

本事没有一点,胆子倒挺大,还亲赴国宴,他们算老几?

她的不屑溢于言表,居高临下的轻蔑。

流年自然看到了,她默不作声,等待着公主殿下的指令。

无论是接受是拒绝,公主的选择一定是对的。

不去的话还没说出口,夏冉月思绪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眉梢一挑,轻笑道:“三个月后么,我答应了,让他们做好准备!”

“是,殿下。”流年毫不质疑夏冉月的的话,她崇拜着看着胸有成竹的公主殿下,领命答道。

看着流年退了出去,夏冉月想起自己心中刚生出的想法,打开了法术面板。

三个月以后,她要给北凉来个下马威,让他们认清自己,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法术震撼。

……

婚期将至,因为想着给自己放个婚假,夏冉月提前给她的冰铸长城补充了一波,还给各地放水,制造雨云等等。

另外,她还陪着夏长安玩了两天,顺带给他布置了够完成一个月的作业。

每天忙忙碌碌的,当她闲下来的时候,不知不觉竟然发现。

三天后就是婚期了。

时间一下子到了眼前,整座宫殿都热闹起来。

夏冉月喝着奚景闻派人送来的药膳,吃着吃着朱果拼盘,一脸无辜,跟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别人忙碌。

这件事她还真的插不上手,只能帮倒忙。

奚景闻遵守了三日不见面的老旧规矩,不在昭阳宫中。

夏冉月没有什么婚前培训项目,不需要遵守规矩礼仪,只是看了一下婚礼的流程就算完了。

她也不做事情,一个人还怪无聊的。

时间消磨着消磨着,忽然就到了那一天。

此时的昭阳宫,寂静一片。

天气炽热,八月鸟儿焦躁,张着翅膀飞起飞落,又有鸣蝉在树下叫唤。

这般重要的时候就在眼前,桑韵担心公主殿下睡得不好,每天半夜时分就带人驱赶起了一切早起的虫鸣鸟兽。

夏冉月虽然不在意这个,却也感动于他们的用心,也稍稍意思一下,短暂闭目睡了一觉。

结果,她没睡着!

公主殿下恨恨的磨了磨牙,玉瓷般洁白的贝齿光洁美丽。

她睡不着,这都得怪奚景闻!

怪他渐渐取代了自己的长条抱枕,而且比抱枕还好抱,触感清凉如玉。

让夏冉月一个人躺床上,她硬是睡不着了,数羊睁眼到天明!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钟声九响,悠长的尾韵回荡,雍和宫深处的大钟被敲响,传遍整个皇城。

婚礼开始就极为郑重,远远超过普通公主成婚的规格,而且礼仪并不合制,但此时没有人在意这点小事。

夏长安托着阿姐的手,一步一步的登上玉阶,登上祭祖的高台。

和阿姐带着浅笑的目光对视,少年桃花眼中染上一丝不舍的晶莹。

玉阶长长,夏长安的背影挺直,却又透露出一丝寥落的孤单。

从此往后,阿姐要有更亲近的家人了,再也不会只疼爱我一个。

心中酸涩难言,他的步伐沉重,慢了又慢。

夏冉月感觉到少年的心情,微微侧颜垂目,用了一点力气,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低语道:“长安,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弟,是我的亲人,永远也不会变!”

“……好,阿姐。”少年掩去了失落,应道,“我记下了。”

今天是阿姐的大喜日子,他怎么可以哭呢?

玉阶再长,也有走到终点的时候。

模样相似的姐弟俩终于站上那最高处的平台,焚香祭天,敬告祖宗。

夏冉月的红裙丝滑的拖过阶梯,垂落于地,轻纱蔓延。

低头上香的时候,她头上展翅欲飞的凤冠震颤,玲珑精巧的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天空中层云破裂,一束灿烂的阳光从中穿透,照射在她一个人身上,幻化出七彩的光泽。

下面围观的百官都是神情肃穆而不敢言,深深的沉入这种气氛之中。

……

这一步最重要的流程完成之后,正式的婚礼在昭阳宫举行。

夏冉月和夏长安一同坐着步辇回到了昭阳宫里。

披红挂彩的宫殿和过去完全不同,散发着克制不住的喜气盈盈,从窗棂,从门扇,从每一个贴着的喜字中透了出来。

奚景闻早就到了,他一人立在正堂之中,正满目欣然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男人一身正红色的锦绣华服,外罩一层绯纱,金色的丝线绣着赤金蛟龙,腰间扎条同色金丝云纹带,衬得腰身更加的精瘦,黑发束起以红玉鎏金冠固定着,其余的墨发直垂腰际。

凤眸盈光,奚景闻今日不似往昔温润似玉的柔和,他唇角勾着愉悦的弧度,笑得张扬肆意。

满是得偿所愿的欢喜。

他的冉冉啊,终于在这一日能够彻底的……

室内的光线明亮,夏冉月能看清楚他的每一个表情,看清楚奚景闻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那种迫不及待的渴慕压了过来,让她也不自觉脸红,整个人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

……

她不知道这中间的种种流程,自己是怎样度过的,只是发现,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婚床之上。

床铺柔软,没有放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远处的喜烛光亮灼人,照耀着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