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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抱着大氅过来,正好瞧见贺浔打横抱着一人,那人身材娇小,被贺浔的披风包裹住。

直到看到那人脚上露出的珍珠绣鞋,墨玉才知道大事不妙。

她小跑着过去,焦急地问:“夫人怎么了?”

贺浔淡淡地睨她一眼,“护主不力。”

墨玉的脸色白了几分,愧疚地垂下头:“奴婢知道错了。”

墨玉猜测,肯定是她离开去拿大氅的时候,萧时月出了什么意外。

若是萧时月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是不愿意独活的。

她忙问:“夫人没事吧?”

贺浔没有说话,抱着怀里原本是晕倒,后来又睡着的小姑娘往外去。

虽然萧时月并不是他主动要娶的妻,但既然冠上了贺夫人的名号,那他就会把人护在羽翼下,护她一生无虞,这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责任。

墨玉亦步亦趋地跟在贺浔身边,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黑影闪现,沿着最偏僻的地方进了王府后宅。

黑影的手腕上,有一个老鹰状的纹身,是贺浔亲自培养的暗卫黑影队独有的标志。

贺浔带着萧时月离开后,花姨娘才知道萧时翠做下的事。

她亲自将方金豹好生地送走,又重重地拍了萧时翠两下,还觉得不解气,又拧了她一把。

萧时翠痛得眼泪都出来了,“阿娘,这不是没出事吗?”

花姨娘气笑了,“听你的口气,没有出事你还遗憾是不是?”

萧时翠哼哼两声,没有回答。

“我的傻姑娘呦,我一定给你找一个比贺浔还要好的夫君好不好?”

萧时翠哑着声:“不,我只要贺浔!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好了。”

花姨娘重重地叹着气,“你是要逼死我吗?”

“阿娘,”萧时翠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若是我不能嫁给贺浔,我是活不成的了。”

萧时翠已经好些年没有掉过眼泪了,这些眼泪,砸在了花姨娘的心头上。

花姨娘的心泡在萧时翠的泪水里,很快就泡软了。

*

萧时月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方才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身败名裂,远在京城的阿娘听到消息后,直接气得咽了气。

她在梦里哭得撕心裂肺,抬手一摸,脸颊上真的还有泪痕。

环顾一下四周,是在贺家,在她的新房中,她安心不少。

“墨玉。”她的声音嘶哑,肯定是在王府的时候,喊叫伤了嗓子。

一块冒着热气的帕子递到跟前,她接过帕子擦了把脸,猛然发现此人不是墨玉。

“你是谁?”她警惕地盯着陌生的女人。

“奴婢名唤春雪,是将军派来伺候夫人的。”春雪低着头,眼神规矩,身上拾掇得干净齐整。

萧时月松了口气,唇瓣上露出温柔浅笑,“夫君有心了,对了,墨玉呢?喊她来,我有话要对她说。”

春雪道:“夫人有什么吩咐,说与奴婢听也是一样的。”

萧时月性子虽软,但是个有主意的,“喊墨玉来。”

春雪抿了抿唇,只好道:“墨玉姐姐来不了,今日在王府护主不力,被将军惩罚……”

萧时月瞪圆了一双精致的杏眸,“惩罚?她现在在哪里?”

“奴婢不知。”

萧时月急急地起身,“那夫君在哪里?”

“将军在书房……”

春雪才说了半句话,就见一阵香风刮过,萧时月穿上绣鞋,急急地出去了。

春雪连忙在后追赶:“将军在书房议事,闲杂人等不能过去的!”

上一个擅闯将军书房的,已经在乱葬坡化成一堆白骨了。

春雪不敢追得太急,生怕萧时月一着急就摔倒了。

萧时月娇滴滴的,摔一下可了不得。

萧时月终于停下来了,春雪松了一口气,“夫人,快随奴婢回去吧。”

话音刚落,春雪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抬头一看,竟然是书房门口。

而萧时月推开门,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春雪咬了咬牙,也跟着进去了。

书房里的人,齐刷刷地朝着才进来的萧时月看过来。

好几道男子的视线落在身上,萧时月的脸颊爆红,盯着自己的脚尖,羞得都快哭出来了。

那些男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只有贺浔一直盯着萧时月,他坐在圈椅上,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

见那小姑娘的耳朵红得都能滴出血来,他冷声道:“出去。”

萧时月的腿都软了,想慢慢地挪出去。

但书房里的男人们,却先她一步往外去,都小心地避着她走。

萧时月诧异,不是叫她走吗?

“过来。”

春雪退下去,将书房的门关好了。

萧时月慢腾腾地走到书桌前,书桌后,就是她的夫君,嫁过来之后还不曾看一眼的夫君。

她鼓起勇气,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待看到贺浔的脸庞时,吃惊地后退两步,后腰一个不慎撞在椅子上,又吃痛地叫了一声。

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后腰,看着贺浔说不上话来。

这个男子,不是在王府里,另一个登徒子吗?

贺浔的手指叩了下桌面,“过来。”

萧时月慢慢地挪过去,小声地问:“墨玉在哪里?”

“她护主不力,应当受罚。”贺浔淡淡地道。

萧时月耷拉着脑袋,双手捏着衣摆,“都是我不好。”

“抬起头来。”

萧时月听话地抬起头来,用湿漉漉的眸子望着贺浔,眸子里愧疚和迷茫交织着。

贺浔眯了眯狭长的眸子,这双眼,比他猜想的还要好看耀眼。

他难得大发善心地安慰:“等罚完,她仍旧会回去伺候你。”

萧时月松了一口气,就怕和墨玉分开。

她嗯了一声。

站了一会,觉得自己没什么事要说的了,而且看方才那么多人,肯定是有要事。

萧时月便小声地说:“我先回去了。”

贺浔蹙了蹙眉,就萧时月这个小身板,出去被风吹几下就能吹跑的。

“会研墨吗?”

萧时月怔了一下,但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贺浔眼神示意了一下砚台,萧时月卷起袖子,开始磨墨。

她的姿态优雅,赏心悦目,贺浔瞧了几眼,才提笔写起了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