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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声中,刀剑碰撞不绝,不断有鲜血喷溅,惊得一大群乌鸦黑压压腾空而起,四面八方地乱飞,地上的无头尸体似乎还在挣扎,鲜血淅淅沥沥滴落,晕染开一片红花。

丝丝缕缕的黑雾不断飘出,将整座大殿染得一片乌烟瘴气,还有无数毒虫成群结队发起进攻。

众人事先服了宋安石调配的解毒丹,短时间内并不会受毒气影响,身上也都穿了银丝软甲,还戴了面具与手套,完全连头脸都遮了个严实。

右护法与十几个巫师不见踪影,没有指挥的焚火堂弟子如同一盘散沙,很快就溃不成军,而另一部分人则是暂时躲到了大殿,想掩护皇甫宗浩从暗道撤离。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哄闹声,皇甫宗浩用钱财招揽的那些个江湖高手齐齐持着武器冲了进来,眼中全无先前的热情谄媚,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狠毒。

护在皇甫宗浩身边的弟子们起初还以为他们是来帮忙撤离的,结果忽然袭来一股强大内力,纷纷惨叫着飞了出去。

皇甫宗浩眼底一片彻骨冰冷:“诸位这是何意?”

为首的白发老妪狞笑道:“自然是为了立功领赏啊,谁叫有人给得实在是太多了呢。”

这些人个个都是江湖高手,此刻打起来定然占不了优势,皇甫宗浩抬手往墙壁的机关打去,巨大石墙自两侧轰隆炸开,无数傀儡兵奔涌而出,身躯隐约可见白骨森然,尸毒不断从周身散出,仿佛刚从地狱攀爬上来,看上去教人心底发麻。

皇甫宗浩站在高台上,冷眼瞧着底下的打斗,随即扫视一圈寻找二长老的身影,结果发现对方竟蹲在自己的宝座后面,专心致志地扣着镶嵌在上面的金水菩提。

皇甫宗浩:“……。”

在这种刀光剑影的时刻,居然没有半点舍生取义的护主觉悟,反而跑去扣什么宝珠,有病!

皇甫宗浩气极反笑,一脚踹了过去,沈庭珏反应极快,躲过的同时刚好扣下颗宝珠揣怀里,心满意足。

宝珠献美人,拿回去哄太子殿下刚好。

皇甫宗浩这时候没心情去同他计较,抬手重重按向宝座上一处隐藏机关,现出个地道,示意沈庭珏带着五花大绑的人质一起逃遁。

地道的尽头,出来便是一片密林,而外面早已围了不少人。

皇甫琰拔剑出鞘,在他身后,数十道剑光铮鸣,皇甫宗浩脸色逐渐阴沉,目光横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皇甫琰身上,眼中顿时被浓厚的杀机所掩盖:“果然是养不熟的狗崽子,枉费本座还对你一番悉心栽培。”

皇甫琰嘴角扬着一抹冷笑:“你一心督促我习武,只不过想着将我一身内力转为你所用,如此居心,还妄想我能忠心于你?”

皇甫宗浩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怒极。

皇甫琰道:“你派药师照顾于我,假借调理身体的名义,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对我下蛊,可惜的是,那名药师早已被我收买,还帮着操控住了那些监视我的眼线,才能让你误以为,我一举一动永远在你掌握之中。

眼下局势并不乐观,事先安排好在地道外等着接应的那些心腹定然已被皇甫琰解决掉,皇甫宗浩权衡利弊了下,当即收起怒容,放低姿态:“琰儿,这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若想害你,岂会将你收为义子悉心栽培?”

他顿了下,视线忽而看向一旁的秦司岩,眼底夹杂上了怨毒:“你究竟是谁?本座知道你定然与废太子有关,一定是你在琰儿面前挑拨是非……”

“眼下你已是穷途末路,说再多也无用。”

秦司岩无声握紧剑柄,眉眼凌厉杀机毕现,猛然一发力,飞身而起,长剑裹万钧之力狠狠攻向对面。

皇甫宗浩这么多年吞噬了不少高手的内力,以少敌众之下,应对还算自如,不见半分狼狈,出招间搅得满地落叶片片破碎,四野风声咆哮,硬生生将面前众人逼退了几步,带着猛兽看猎物的眼神,丑陋地笑了起来,忽而身形一闪,一把掐住“沈庭珏”的脖子,将人挡在自己面前:

“别忘了他还在本座手里,今日既是难逃一死,那就让他跟本座一起下黄泉!”

所有人当即收了招,不敢再轻举妄动。

皇甫宗浩余光暗自扫向一处机关,掐着人慢慢后退,逐渐朝那处机关靠近,却在这时,陡然感到掌心传来一阵灼痛,犹如被银针刺破了血管,放入了成千上万只蚂蚁,瞬间攀爬至五脏六腑,又似绳索般勒得血管膨胀鼓起,带来一阵阵噬骨钻心的疼,全身都被抽去筋骨一般。

晕眩之间,皇甫宗浩不由忽略了身后的动静,直到破风声逼近耳旁,想躲已然来不及,被一条铁鞭咬住腰间,整个人不受控地飞至半空,又狠狠砸落在地上,“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秦司岩愣了愣,看了眼突然叛主的二长老,又看向皇甫琰:“他也是你的人?”

皇甫琰摇摇头,对眼前的状况也是一脸莫名。

沈庭珏握着鞭柄,将皇甫宗浩来回砸了好几遍,简直跟厨子在甩面条时的架势有得一拼,等停下来时,对方已经满身是血,几乎只剩最后一口气,费力地睁着眼,透过眼前鲜红血雾阴狠地瞧看他。

“忘记同你说了,我把人抓回来时,还在他身上抹了毒。”

沈庭珏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可是为你不惜下了血本,从宋神医那儿买了一小瓶毒粉,只要人手一沾,再动用内力,不消片刻,就能毒入肺腑,痛不欲生,尤其是对你这种常借蛊虫之物壮大内力的,更有效。”

皇甫宗浩听他忽然变成了少年音,面色一变,没想到还能被这样算计,嘴中又溢出鲜血,却反而嘶哑地笑了起来,拖着副血躯费力往前爬了两步:

“你以为本座今日活不了,你们就能活吗?不止你们,这苏州城所有人,谁也别想活!哈哈哈……”

沈庭珏随手抓了把土,往他嘴里一塞。

皇甫宗浩猝不及防,吃了一嘴土,险些咳断了气。

沈庭珏又给他掏心窝子的一脚,随即后领忽然被人一拎,转过脑袋,正好对上了太子殿下那张英俊的脸。

一如既往地好看,就是脸色黑得像是要吃人。

沈庭珏舔舔唇,凑过去要亲他。

萧寒烨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脸。

虽然之前说过一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孤都喜欢”之类的情话,但事实证明,情话都是哄骗人的,面对现在这张又老又丑的脸,太子殿下实在下不了嘴,只好将人推开,于是意料之中被掐了一把。

焚火堂一旦倒台,什么事都瞒不住,林阙仁为了保命,主动坦白从宽,所以在得知沈庭珏被抓后,便当即骑了快马去找太子,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招了个干净。

比如他斥了巨资替焚火堂暗中制造一座轰天炮,耗费了不少钱财和人力,就为了将整个苏州城夷为平地,但轰天炮威力惊人,又需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没到同归于尽的地步断不会轻易使用,所以派了右护法领着无数杀手埋伏在城中各处,只要这边的战斗一发,那边就会开始屠城,哪怕是死,也要拉整座城的百姓一起陪葬。

可见魔教就是魔教,果然邪恶。

林阙仁极力洗白自己,表示全族上下的性命都在焚火堂手里,才无奈为虎作伥,老泪纵横,情到激动处还要当场以死明志,但见没有人制止,只好话锋一转,表示自己死了没关系,就是舍不得沈庭珏,言语间皆是对他的一片拳拳关爱,感天动地得很,恶心得太子殿下想直接辣哑他。

皇甫宗浩输就输在了招揽笼络的皆是贪财惜命之辈,真正为他忠心卖命的人太少。

他在剧毒折磨下面色惨白,越是想动用内力,越是疼得痛不欲生,自知大限将至,拼着最后一口气凝聚全部内力,硬生生逼退了萧寒烨一众人,随即猛地向后飞掠,纵身跃下了悬崖,拼死也要保留住最后一点尊严。

————————

焚火堂在苏州盘踞数年,留下许多问题需要处理,但那些都是武林盟该干的事,此战最后虽然赢了,不过也负伤了一大半,萧承凛到处找着太子殿下,找了半天,最终从叶舟遥那里得知,太子早就离开了,说是要带沈小侯爷回去洗白白。

叶舟遥避不可免地往鸳鸯浴的方面想,见萧承凛要找过去,及时制止:“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事就别老缠着太子,不然他不揍你,小侯爷也会揍你。”

萧承凛完全不当回事,但还是先跑去找吴德全打探清楚沈庭珏的底细,越听越觉离谱,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晃得吴德全头都要晕了。

他能理解东宫的暗卫首领摇身一变成了相府公子,也能接受对方成了自己的表兄弟,却不能理解与接受他居然跟最敬仰的大皇兄好上了,还一朝上位成了自己的皇嫂,且满朝文武和百姓竟无一人反对。

绝对是个小妖精!

另一边,沈庭珏洗掉易容,换回了往日雪白的衣袍,转出屏风,就见萧寒烨一身黑衣佩长剑坐在桌边,光是看着就很凶:“过来。”

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沈庭珏迅速总结经验,当即使出最惯用的伎俩,双手一捧眉心一蹙,犹如西子捧心,整个人顿时像朵寒风中的娇花,打不得也骂不得,更威胁不得。

萧寒烨:“……。”

太子殿下一向最厌恶矫揉造作之辈,这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一顿暴揍招呼下去,让对方真正变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娇花”,可惜暴力手段用来对付眼前这个不太行,没地方下手。

主要也是长得好看,演得逼真,看起来一点也不做作,完全没有让人想暴揍的冲动,反而还会心生出一股保护欲。

沈庭珏扶住冯管家的手,身形微微晃动,像是要晕,惹得冯管家惊呼出声,视线看着太子殿下,那眼神似乎带着一点谴责,我家公子都要晕了,怎么还不快来抱好?

萧寒烨迈步上前,神色冷酷,轻而易举地拎起娇弱金贵的相府公子,往床上一丢,冷着张脸,一派江湖魔头要吃人的架势。

沈庭珏当即不满起来,这什么态度!

于是也不装柔弱了,猛地从床上跳起,在即将被太子蹂躏的边缘,叉着腰怼在对方跟前,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先发制人:

“以前殿下一有事情,都是派我去首当其冲,一点也不在意我有没有遇到危险,现在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是不是打算将我养废,然后好一脚踹了,去寻新欢?”

沈庭珏阅小话本无数,深知各种套路,脊背挺得笔直,仿佛站在了道德最高点,仗着萧寒烨不敢对自己动手,伸手扯住他的衣领,气焰格外嚣张。

萧寒烨一见他这副刁蛮姿态就头疼,对视半晌,还是率先败下阵来。

无论何事,横竖闹起来都是自己不对,萧寒烨机智地选择顺毛哄,放低姿态:“以前是孤信任你,现在是孤在意你,不想让你再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沈庭珏抿着唇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扶墙,额头贴着手背,另一手还往腰间叉着,整个人都写着“今天没有一百万两是哄不好的”。

下一刻,一粒剔透泛金的宝石便递到他眼前,被切割成六棱形状,犹如遗落在人间的繁星。

萧寒烨道:“焚火堂到处都是翡翠宝石,但这金水菩提只有一颗,孤……”

话未说完,只见沈庭珏用力抖了抖两边的衣袖,哗啦啦掉出一堆金水菩提。

萧寒烨:“???”

好家伙。

是孤低估你了。

沈庭珏得意洋洋地掸了掸衣袖,忽而抬手摸摸萧寒烨的大脑袋,然后充满爱地关怀:“殿下脑子好了?”

“……孤本就没病。”

其实萧寒烨本来还想装一装失忆吓唬他,然后等着沈庭珏展开一波热情追求,让自己重新对他旧情复燃。

萧寒烨脑补得很美好,但也就想想而已,按照沈庭珏不按常理出牌的野路子,还是不要轻易作死好。

被沈庭珏撸狗手法似的对待了一会,萧寒烨忍无可忍拽下头顶上的爪子,故作凶残地捏着他的脸:“都想起来了是吧?为什么要骗孤没有?”

因为丢人。

但沈庭珏不会实诚回答,哼唧一声:“没有骗。”

别看我现在活蹦乱跳聪明伶俐,但颅内伤谁能说得准?不好说,实在不好说。

沈庭珏依旧沉浸在“我脑子有病”的苦逼人设中无法自拔,颇觉这样才能恃病而骄,偶尔做点什么嚣张放荡的行径,都可以归结于是他脑子有病。

萧寒烨看破不说破,露出了话本里最撩人的邪魅一笑,将沈庭珏拉入怀中,专心致志地亲着,从脸颊一路亲到领口下的锁骨,又借着“检查有没有受伤”的名义,摸来摸去行非礼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