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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到天黑,宫内的厮杀逐渐临近停息,纪章看着那高耸入云的殿宇,在急促地喘息中,淌下汗珠,背部隐约突出骨头,身体突然前倾,倒伏在道中,鲜血顿时迸溅,从口中冒了出来。

跟在他身边只剩下数千残兵,个个双目赤红,身上带伤,连他自己的腰腹之上,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

萧寒烨的衣袍临风鼓动,居高临下睨着他,两只狼到现在早已饿红了眼,野性暴露无遗,哈着热气绕着纪章打转,口水滴了一地。

纪章艰难地仰起头,疾风吹着凌乱的发缕,死亡临近时,他只有一腔强烈的不甘,咬牙憎恶道:“你杀了我又如何,那些贪图权力的野心,你杀不尽,也杀不完,没了我,你也永无安……”

话未说完,两只狼已陡然扑上,疯狂撕咬着他,甲胄终于扛不住利牙,眨眼间就跟血肉绞在了一起,看得周遭人胃里翻滚,寒毛倒竖,仿佛这一刻他们也好像变成了引颈受戮的走兽,只能仰视着萧寒烨。

海东青飞落下来,萧寒烨抬臂架住了它,眼神冷漠:“杀不尽才有意思,谁想拿那一身血肉喂狼,就尽管来,孤随时奉陪。”

萧承凛越看越觉得自家皇兄真他娘的帅,喜极而泣,一抹脸,展臂扑了过去,萧寒烨用刀鞘抵住他,说:“脏死了,别挨过来,来回奔波让你受累了,这儿有惊崆善后,你回去歇息吧。”

萧承凛自动忽略了那句嫌弃他脏的话,觉得他大皇兄可真关心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萧寒烨道:“孤之前将你蒙在鼓里,害你白伤心了,可会生气?”

“怎么会!”萧承凛立刻狗腿地表忠心:“皇兄无论干什么,臣弟都不会生气。”

他不会说什么文绉绉的话,也就只会直白地表示萧寒烨什么都是对的。

萧寒烨笑了笑,用看傻狗的眼神瞧过去,抬手摸摸他的发顶,视线落在那把染血的大弯刀上,说道:“你那把刀用久了吧?瞧着都生锈了,回头孤送把更好的给……你脸红个什么?”

萧承凛满脑子想得都是“皇兄摸我头了”,扭扭捏捏地搓着衣角:“没、没有,我热来着。”

萧寒烨一拍他的脑袋,拂袖走了,留下萧承凛自顾自摸着脑门“嘿嘿”傻笑。

闻惊崆忍无可忍:“……你没事吧?去去去,乖乖听你大皇兄的话,回去洗洗睡。”

萧承凛当即就变了副嘴脸,冷哼:“咋的,嫉妒了?再嫉妒你也是个表的,我们才是亲的!”

闻惊崆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月亮变得很薄,夜色转淡,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承桓帝赐了淑妃鸠酒,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萧崇睿,既想着留对方一命,又生怕为太子来日留下后患,虽然按照萧崇睿的能力,可能永无翻身之机,但凡事就怕万一。

承桓帝看着桌上摊开的明黄昭书,迟迟未落笔。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真非要选,他绝对是将太子的安危放在首位,既是因为作为父亲的偏爱,也有为国为民的考量。

皇室无兄弟情,承桓帝原以为自己把所有的寄望都放在太子身上,忽视其他儿子,不委以重任,就能养成没有野心的闲王,可惜权利这种东西,着实太诱人了。

天尽头的晨曦刺破黑暗,承桓帝想了一夜,笔蘸了墨,又放下,反反复复,到天亮还是一个字未写,再次提笔蘸墨时,何总管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低声说:“皇上,康王他……自尽了。”

笔“啪嗒”一声掉落,承桓帝陷入沉默,过了许久,缓缓发出声叹息,怅然地说:“时也命也……罢了,给朕拟旨,康王受奸人蛊惑,背道驰行,今废其爵位,查抄王府。”

何总管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既废了爵位,便不必按照亲王规制厚葬。”承桓帝捏了捏眉心:“让太子那边看着办吧。”

何总管应了声“是”,躬身退下。

今日天气热,吴德全给院里的花花草草浇了水,又去给两只狼洗白白,搓掉毛上粘着的血,精心打理细致。

白龙和白虎洗完后一身澡豆香,甩干净水珠,又变回了金光闪闪的富贵狼,在池边拧来转去欣赏了下,得意洋洋地去找沈庭珏,没找着,只见萧寒烨坐在桌边跟人说话。

“宫内各处细作皆已伏诛,一共一百四十八人,这是理出来的名单。”姚印清说话间,见萧寒烨夹了两块肉狂蘸辣椒粉,一脸慈爱地朝路过的狼招招手:“昨日表现不错,过来。”

白龙和白虎嗅到肉味,兴奋跑过去,直接张嘴接住了萧寒烨扔来的肉,眼睛瞬间都直了,辣得一口吞下,同时以一颗球的姿态咕噜噜滚了出去,冲到鱼池旁狂喝水。

姚印清同情之余又想笑:“它们这是惹事了?”

萧寒烨的手臂搭着椅,眉间凌厉,冷笑道:“敢告孤的状,胆儿肥了。”

好些事情萧寒烨还没有做,于是忙到第三日才寻了空去找沈庭珏,就见他立在廊下,冷若冰霜,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他早上刚被长公主盯着灌了一大碗补药,滋味古怪,一回味就想吐,而那些补药都是东宫昨日送来的,数量足够他喝上半月。

萧寒烨一靠过去,高大的身影立刻就笼罩住他:“孤惹你了?”

沈庭珏揣起袖子,冷哼了声,哼完还是不爽,于是伸手掐他胳膊。

萧寒烨没啥感觉,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嘶”了声,说:“孤这两天忙,没空找你,生气了?”

“没。”沈庭珏抬掌盖在他的胸口,揉了揉,露出温和的表情:“补药送那么多,殿下如此有心,我高兴。”

他嘴上说着高兴,但其实一点也没有,那副祖宗模样都是被惯出来的,萧寒烨假装没听出里头阴阳怪气的调调:“那不得亲一个?”

沈庭珏见他低头,偏过脑袋就要躲。

萧寒烨把他举高,摁在了墙上,严丝合缝地挤着,摁着脑袋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