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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妖魔路 > 第182章 翻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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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没理他,而是仍旧看着胡伯道:“胡百臂,千针婆婆崔茗,和你向来有旧。这等陈年八卦我没兴趣,但正是她透了风给你,陌上芳菲才会赶来樊阳的吧。”

胡伯无言以对。

我又看了一眼怀中默不作声的江浸月,道:“江小姐,咱们这场缘分可真是不浅。我才搬到光德坊不过几天的功夫,你就搬到了我家隔壁。是那间院子的主人吴员外特地邀请你们来樊阳做义演的?可真是笑话。这种事情轮得到吴员外出马?那卢家是做什么吃的!我找柳捕头还专门查了一下这个吴员外,他名声是不错,但他的主要产业根本不在樊阳,而是在本道首邑黎州。吴员外在樊阳的产业极少,和卢家也没有什么亲眷关系,甚至他根本就没住在樊阳。你们搬来之前,那间院子就没人住。”

“不过这些其实也不重要,你们随便找点借口都能圆回来。最关键的是一件事,我家的院子现在被查封了,我在我家大门上看到了封条,也有官府的人在看守。虽然我家院子至今没有被抄没让我觉得很奇怪,但让我更奇怪的是,我的左邻右舍的院子都被贴上了封条。后来我明白了,郑家的晴姑娘在确定要被家族召回兴阳的时候就做了一件事,她把她的那间院子私下转给了我。所以在官府看来这间院子也是我的,封条贴上了倒也正常。那为什么江小姐住的那间院子也被封了呢?”

“我这几天在城里东躲西藏,但还是托人帮我查了一下这个原因。我的人告诉我,江小姐的这间院子,在我搬来光德坊之后,有人便从吴员外手里把这间院子买下来了!更有意思的是,买这间院子用的竟然还是本人——李老实的名义!江小姐,你们陌上芳菲做事可真是贴心啊,不是送房就是送人的,你们这是给我补偿呢?还是给我铺路?谢了啊。可问题是,现在的我还有路可走么?”

场上仍旧没有人说话,江浸月闭上了眼睛,浑身开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睁开眼睛,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往下落,她看着我哀求道:“公子,你先别说了行么,让我先看看你经脉好不好……”

我直接回看着她,微笑着伸手直接抚上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并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泪。她今日未施粉黛,一抹之下倒也并不狼狈,反倒是显得愈加的楚楚可怜。我笑道:“江小姐,把眼泪先收一收好了。你不要着急,今天还有的是让你哭的机会。”

江浸月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时间泪也忘了落了。我继续搂紧了她,指着凤凰道:“你们不说,那就我继续说好了。你们处心积虑,费尽心机,为的不就是这个小丫头么?”

我冷笑道:“枉我最开始还以为只是来了一位芳邻,竟然傻乎乎的去帮你解肇郡三虎之围。肇郡三虎其实是听命于那位宫中贵主,来找你牵线的吧?现在想来,还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江浸月含泪辩解道:“确实是有一些误会,但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想来做什么的,我真的是很害怕……”

我微笑道:“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所以你就和宫中贵主达成了一致,崔翊君来我家是做什么的,你也清楚的很咯?”

江浸月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我继续道:“你知道怜影的心病,便怂恿利用她接近我、讨好我甚至一上来就色诱我,企图摸清楚我的口味。看来我的弱点一直以来就被你们定位得很明确啊,哈哈。是了,我年纪不小了,长期抚养稚女从来没有女伴,也没有逛青楼的经历,亦没有证据证明我喜欢男人。所以,无论是你,还是崔夫人,郑家以及宫中贵主都选择了给我送美人。”

“夏烟是个年轻的丫头,送了我就收了,帮我带带孩子也是好的。郑家要点脸,所以他家的三个姑娘再怎么在我眼前晃悠,也只有郑初晴勉强找了借口在我家做个厨娘。怜影是你的完美人选,可惜她色诱没有成功,不过她却起码试出了我是喜欢女人的。咳,你们于是怀疑我是不是口味挑剔,比如说我是不是更中意处女?还是说更喜欢年长一些的女子?又或是名门闺秀?只有宫中贵主不要任何脸面——反正丢的也不是她的脸,直接把崔翊君这么一个未嫁的世家长房的嫡小姐塞了过来。”

“崔翊君姿色上乘,聪明内敛又懂隐忍,办事能力也强,我虽然仍旧没碰她,但她很得我的欢心。不过这也没关系,她只要得到了我的信任,便能在最后的连环毒计中给我致命一击。”

“所以,你陌上芳菲为什么牵涉这么深还能全身而退?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你陌上芳菲、驱魔盟、宫中贵主,以及各世家,你们动机不同,目的不同,可谓各怀鬼胎,最终却殊途同归。这场环环相扣的、阴谋和阳谋相互混杂的局中,你们虽然不是首恶,但确是毫无疑问的帮凶!”

我怀中的江浸月捂住了嘴,眼泪再次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我隐隐约约有听到她含糊哽咽的说着什么,似乎是一声“不是”和“对不起”。

“李老实。”孟山此时却忽然开了口,他的表情很复杂,面上很冷静,但眼中却一直流露出很强烈的情绪,“我不知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早就已经输了。若不是月儿心软,你和你那个姓袁的丫鬟根本活不到现在。你连吃三颗“驻魂”,早就已经神仙难救。这可怪不得我们,是你自己用了“披心沥血”。我们甚至还安排了人给你留个后,也是你自己放弃了。”

我笑道:“这么说来,诸位让我家破人亡,我还得谢谢诸位没有赶尽杀绝咯?”

孟山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明镜坊的局又不是我们策划的。陌上芳菲被安排的任务其实就只有一个,就是把义演的地点从城南的汇流集市,改到城北的望山楼罢了。至于为什么改到望山楼,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先放开月儿行不行?她可一直都在想方设法提醒你的,是你自己没发现。”

“竹简节目单里的误入白虎节堂,我们有没有这出戏难道我不知道?什么“误”入,分明就是这丫头想提醒你“勿”要入彀。这个节目单是我赶紧让人由竹简换成了绸帛的,免得被驱魔盟的人看出端倪,没成想她还是想办法让人送了一份竹简的给你。”

“还有那首樊阳本地的民谣小调,也是她临时非要改成那首“劝君莫离共白首”,劝你“别走”。我还隐晦的劝过月儿,李老实来历不明,多半不是本地人,而樊阳已经流行官话很多年,他十有八九是听不懂这种已经不太常见的方言的。她不听,我也就随她去了。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月儿根本不在乎你听不听得懂,因为怜影肯定听得懂——她跟你一直打得火热。你若有心,怜影自会告诉你唱的内容。你要知道,驱魔盟的人也在盯着我们,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有心提示你,你没有入彀,我陌上芳菲上下几十口人可就全完蛋了!”

这些问题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改望山楼一是离明镜坊更近,更容易让我自己发现明镜坊大火。二是望山楼是卢家的地盘,更适合驱魔盟和宫中贵主做手脚,崔翊君活动也更方便。至于误入和勿入,以及后面的方言民谣,我后来全都想明白了,但这些并没什么意义,因为这个局我是一定会去的。

我拿起酒坛,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在江浸月眼前一晃,笑道:“说得好!江小姐的深情厚谊,李某感激不尽。”

江浸月却哭着拉住了我的手,呜咽道:“你别喝了!别喝了!你的身子现在不能再喝酒了!”

我洒然一笑,道:“事已至此,多一杯少一杯又有什么分别,横竖不过都是一个死字罢了。孟班主让我放开你,恐怕我是不能答应的,你这样的美人儿,我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此般亲近,可不能错过了,哈哈哈。”

“而且更重要的是,咱们的话,还没说完呢。”

“你们这么多人都给我送美女,施美人计,到底都图的是什么?”我自问自答,接着道:“崔夫人送我丫鬟,无非是想我好好帮她看护好孩子;郑家把几个姑娘送到我眼前,目前看来是图我武功,拉拢人才;宫中贵主送我世家嫡女,要的是这个小丫头;那你们陌上芳菲……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就是等着我落难,准备着给我援手么?”

“夏烟能活下来,确实是仰赖江小姐还有一点人性,还念一点旧情,运气也还不错。崔翊君是怎么送到我身边来的,你们和宫中贵主合计了那么久,什么也不知道?怜影呢?孟班主没在乎过她的死活吧。你们的计划里可以不择手段,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我李老实,必须死;你们自家的怜影姑娘,可以死;至于崔氏和夏烟,爱死不死。”

江浸月争辩道:“……我没有!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你啊公子。”

我没有回答她这句话,只朝她笑了笑。

孟山嗤笑了一声,道:“原来李先生说了这么多,看来是认定了我陌上芳菲一直在戕害先生?只是孟某着实是有些不明白,明镜坊的局又不是我们给你设的,你说我们是帮凶倒也罢了,我也懒得争辩什么。可是你若要寻仇,不找给你设局的驱魔盟,找我们陌上芳菲做什么?孟某听说当日明镜坊李先生神功盖世,大获全胜,完全就可以当场把驱魔盟和卢家的人杀个干净,你却只烧了傀儡自己跑了,甚至连那个羞辱你的卢家晚辈你都没杀。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大声,只可惜我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喉咙着实是火辣嘶哑得难受,笑到后面不由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江浸月一边抽泣着,一边连忙倒了水给我喝。我一杯水下肚,总算好受了些。我厉声道:“孟班主怎么还没搞明白!杀这些猪狗对于李某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紧要之事,可若有人在动我师妹的歪心思,我自当立即除之而后快!李某深恨傀儡妖人丧心病狂谋害我乡亲,亦恨官府与驱魔盟不辨是非陷我于死地,可李某最恨的,是你们这些处心积虑想夺我心头至宝的杂碎!”

我陡然间变得暴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脑子里也是嗡嗡作响。江浸月连忙抚着我的胸膛,哭道:“公子!公子息怒,你冷静一点,怒气伤身啊……”

她伸出手指,想点我的穴道,我一把拍开她的手,然后猛地捏住了她的双肩,喝道:“江浸月!凤凰是我的逆鳞,是我的不可触碰的底线,你难道不知道!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哪怕他是天潢贵胄,九五至尊,我都会不惜玉碎之心!”

“那个宫里的小屁孩找我讨要凤凰的时候,怜影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说了什么?若有人使了手段带走了凤凰,只要李某不死,那我做任何事都是至死方休!明镜坊那么多禽兽围困我都没放在眼里,你陌上芳菲到底有几条命敢跟我拼!”

“住手!”孟山和胡伯惊骇欲绝,同时大喝,朝我攻了我过来。我丢开江浸月,各出一掌,和孟山胡伯同时对了一掌。只听得一声重重的闷响,胡伯重重的摔了出去,躺在地上不动了。孟山后退了好几步,我则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孟山怒道:“李老实,我看你还有多少力气可以用,还有多少血可以流!”他话音未落,便又揉身攻了上来。孟山双臂极快,好似多出了好几条手臂一般,快的甚至能看到数个虚影。我凝神接招,不过短短一瞬间,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一串细密的鞭炮之声。孟山手上不停,口中忽然大喊道:“月儿!”

我只是冷笑,头也并未偏转分毫。孟山一阵猛攻徒劳无功,又退回了原位,急道:“月儿?!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心软?”

我回过头,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看着在地上垂泪却并没有乱动的江浸月,慢慢的走到了她身前,冷笑道:“江浸月,你为什么不动手?”我回过头看着孟山,又道:“孟班主,你的软剑呢?”

这下场上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静默,我一把掐住了江浸月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她抓住我的手开始挣扎,断断续续道:“公、公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转头望着数米外的孟山,道:“孟班主,你还在犹豫什么?”孟山杀气大盛,但表情却如死尸一般,脚下则分毫未动,我也瞧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又看着有些气喘的江浸月,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江小姐,你一直在救我?你不是早就想杀我么,孟班主在等你对我下手是么?你果然才是陌上芳菲真正的掌门,连你的师父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你的软剑又在哪里,还是在腰上么?”

我也不含糊,当即便直接在江浸月惊恐的眼神中,往她腰间摸去。我摸得既仔细,又缓慢,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江浸月开始剧烈的挣扎,但我收拢了掐着她脖子的手,她力气便弱了好几分,任由我上手。我能明显感觉到孟山杀气愈盛,但不知道为何他却仍旧没有出手。

就这样,也不知道我摸了多久,但终归我还是结束了搜索,心里不由的表示赞叹。江浸月色艺名满天下,果然是名下无虚。就这小腰,便是我摸过最软最细的一个,让我颇有些爱不释手。江浸月的演技也绝对可称得上是炉火纯青,在我的整个摸索过程中,她脸红如血,眼中流露出的惊恐,羞愤还有绝望可谓表现得淋漓尽致,还极其适当的挤出几滴泪珠作为点缀。

我叹了口气,道:“看来江小姐是不肯承认这件事了。那就麻烦孟班主先下去吧,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这件事,你在场就不太好看了。哦,你记得把胡伯先扶下去吧,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赶紧治,别到时候不行了赖我身上,我可不认账。”

江浸月已经说不出话来,孟山则终于冷冷的又开了口,道:“你想做什么?”

我松开了掐着江浸月脖子的手,她委顿在地捂着脖子大口的喘着气,并隐隐能看到脖子上被我留下的抓痕。我先卸下了身后的岁月,然后慢慢的开始解上衣的扣子,一边笑道:“李某本是坊间一无名布衣,虽是名家之徒,可惜先师隐姓埋名多年,我没能沾到先师的半点名气。李某能在江湖成名也不过就是最近这几个月的事,成名之战有三:一是从郑家十三小姐手里夺得郑家家传神兵万钧剑;二便是在我家隔壁,也就是江小姐住的那间院子里,帮江小姐打退了肇郡三虎。三是在八角巷的一声长啸。其中第二战,江小姐就在现场,不会忘了吧?”

我袒露出上身,并侧过后背对着江浸月,她看了一眼便惊骇欲绝。我笑道:“当时肇郡笑面虎李谦趁隙偷袭于我,在我后背上打了一掌。”江浸月愣了片刻,忽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拔腿便跑,我一把搂住她的腰又抓了回来,笑得愈发灿烂:“李谦这一掌,有一段日子了,至今仍旧掌印宛然。有天晚上我遇到一个刺杀我的女刺客,曾经被我打过一掌后跑了,想必至今痕迹仍在。江小姐只要宽衣再让我检验一下身子,便可确定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女刺客!”

江浸月惊恐万分,蜷缩着身子,惊叫道:“什么女刺客,我不明白!李谦用的是燃山烬掌力,这掌力歹毒无比,当然会留痕甚久。又不是所有的掌力都会留痕……”我不待她说完,便捂住了她的嘴巴,她在我怀里呜呜扭动,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

我望着孟山,道:“孟班主,你还不下去?你给我选的白家姐妹,虽是好意,但姿色寻常,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江小姐国色天香,有倾国之貌,比那双姐妹对我胃口多了,李某可是垂涎已久。我反正衣服也脱了,留后这种事也不便麻烦别人,就劳烦江小姐辛苦一下罢。”

江浸月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不再挣扎,只低头痛哭。我斜睨着仍旧在原地面色暗沉踌躇不决的孟山,寒声道:“孟山,你战又不战,滚又不滚,是想逼我先杀你么?你现在滚出去,还有一线生机,等我爽完了没准就懒得杀你了。”

“你若执意要找死,那我也只能成全你了。”我点了江浸月的穴道,把她丢在了地上,并拔出插在桌子上的红妆剑,嗤笑道:“我倒是没想到八面罗汉还会扮女人。你是不是觉得,你那软剑上的功夫天下无双?你是不是觉得,我早就已经油尽灯枯,只不过是强弩之末?啊……那软剑上的功夫确实是相当的厉害,我很佩服。我也确实没多少力气了,浑身都疼的厉害,嗓子嘶哑无力,内功也在慢慢的流逝。”

“不过,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指了指胸口的几处穴道,呵呵冷笑道:“这是中庭穴和巨阙穴,还有这里,是期门穴,我只需逆运真气冲破这三处穴道,把血液倒逼入心脏,便能发动崔家的亡命绝学“披心沥血”!”

“即便是只有一炷香的功夫,我用半炷香的时间杀你,再用半炷香的时间在江大美人身上打个冷战——嗯,可惜时间是紧了点,而且十有八九会死在江小姐的肚皮上,稍稍有些难堪……”

“滚!滚!快滚!”

江浸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忽然尖叫了起来,“你给我滚!滚!”不过很显然,她这几嗓子是冲着孟山去的。我也着实吃了一惊,方才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孟山脸色数变,却终于收敛了从他身上一直在反复摇摆的杀气。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不过才走出两步,便又回转把胡伯抱起一齐带了出去,出门的时候甚至还把门给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