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娇弱还出来陪同使者，简直丢人现眼！”
李玉晴根本不知道这人在说自己，毕竟来这里这么久，除了那便宜儿子，也没人敢对她不客气。
倒是东风跟南风听着有些不豫，但是也没说什么，现在殿下的身份是程家姑奶奶，自然不能太张扬。
严嬷嬷反而没什么顾虑，“女子娴雅贞静或大方豁达是为上好，若不然，知道自己斤两安静本分也算中好，唯这下等之人，牙尖嘴利，最是粗俗不堪，又喜在人前显露，东风南风你们可要受教。”
严嬷嬷连看都没有看那出声的女子，直接对着东风南风一通说教。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那女子又不是傻子，这话说的这样明白怎么可能听不懂。
“你这老货，竟然如此无礼！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
那女子身边的丫鬟见自家小姐气的不行，便向前一步，都快要走到李玉晴面前了。只不过西风北风往前一站，有她们二人在，岂能容这等人近公主的身。
那丫鬟被拦住了更是气愤，“我们家小姐可是威远侯府的嫡小姐，你们程家什么破落户也敢这样欺负我们家小姐！”
李玉晴这才反应过来，先前那女子是在嘲讽她呢，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程家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得罪人啊，还是说她就长了一副让人看着不爽的脸？
见这满脸怒气的丫鬟跟那位皱着眉头一脸不豫的小姐，又见他们附近还站着一堆公子小姐及一些丫鬟仆从，也幸亏法华寺大门修的足够大，不然她都怀疑这门口能不能站的下。
“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请这位小姐答惑？”李玉晴也没生气，甚至还嘴角含笑的对着那位小姐说道。
那位出言讽刺的小姐正是威远侯家的嫡小姐宋如暖，家中老祖宗最少疼爱这位长的跟老威远侯有些相像的小姐，因此性子有几分骄纵。这次的名额，她以为她威远侯府必定能拿到一个，从前她年岁小，这样的热闹她没有凑过，况且，奉旨出游，多么风光的差事。
若不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程家姑娘，她本应该跟着窦家哥哥一同去天仪殿前听旨面圣，跟着窦家哥哥一同到这法华寺了。
想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担不得程家姑奶奶的一句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懂就问吧，本姑娘今天就看在东临使者的面子上替你解答一次。”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嫌弃，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不过也没人给李玉晴解围。
程家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世家，正三品的侍郎在这满是王爷相公的上京也没有多出彩。
在场的公子小姐们也没人会为了一位已经年近三十归宁回家的程家姑娘去得罪权势赫赫的威远侯宋家。
“按理来说，我也勉强算你半个长辈，你上来对我不见礼就罢了，直接冷嘲热讽，这不是牙尖嘴利粗俗不堪吗？那既然这样，我这嬷嬷说的话也并无不对，你身边这丫鬟怎么就说我的嬷嬷欺负了你呢？”
李玉晴这话没说错，威远侯的夫人姓郭，程尚之的夫人郭氏跟其同出一族，不过程尚之的夫人是旁支罢了。
平时程家也从来不会自认为是宋家的亲戚，不过世家大族如果讲究点的话，遇见这种关系的长辈都会虚行个礼以显示大家风范。
宋如暖虽然骄纵，但是并不是草包，也是宋家精心教养了许久的嫡小姐，不过今日心里不痛快，又格外看不惯这个抢了她名额还气喘吁吁娇弱的不成样子的程家姑奶奶，一时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如今被李玉晴拿这话一堵，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给自己气的满脸通红，又见窦家哥哥也将目光移了过来，更觉得丢了颜面，竟是低着头，抹着眼泪冲出了法华寺。
随行的丫鬟见自家小姐受了委屈，冲着李玉晴他们放话，“你们程家真是一朝得志就猖狂起来了，如此欺负我们家小姐，待我回去禀告了我们老祖宗！”
然后两个小丫鬟匆匆追着宋如暖去了。
李玉晴真的有点无语，就这就哭了？那一上来还挑衅什么，她本来还有点小兴奋，结果，就这？就这？就这？
李玉晴倒是有点冤枉这宋如暖了，若是窦世峰今天不在，他们指不定都要上手掐架，武将家的姑娘，哪能被人几句话就说哭了，她这纯粹是被心上人看到自己丢脸的时候羞哭了的。
旁边有跟宋家交好的姑娘有些看不过眼了，当即站出来仗义执言。
“程家姑姑，您也算是我们的长辈了，如此欺负宋妹妹，怕不是不妥吧？程侍郎是礼部侍郎，这程家姑姑怎的如此行事呢？”
说话的是郭家的姑娘，也就是宋如暖的表姐郭玲玲。
“嗤，我一个长辈为难晚辈不对，她一个晚辈对长辈口出恶言的时候，你怎么没跳出来说她不对？现在你来指责我无礼，那你的礼呢？”
笑话，李玉晴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更不会吃嘴上的亏。
“严嬷嬷，我许久不出门，竟然不知道这上京现在，是以年幼无知为荣？许是我孤陋寡闻了，若有机会定然要去贵人们请教一下。”
严嬷嬷定然是要给主子面子的，“奴也不知，若有机会奴也会跟那些认识的嬷嬷们讨教讨教。”
郭玲玲脸都白了，世家的嬷嬷们都是相识的，这样一讨教，岂非要让全上京都知晓了今日的事情？
程家姑姑大归之人，自然不在意什么名声，可是她们这些待嫁的姑娘们，还是要注意些的，虽然不是说名声大过一切，但是名声有瑕的姑娘们总是不大好看。
“你程家还亏的在礼部任职，就教出来你这样的姑娘？你本是大归之人，理当安分的待在家中，如今勉强算是领旨出行，老身也不便说什么，但你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你家姻亲晚辈如此咄咄逼人，这可就是你程家的行事章法？”
不知何时，一满头珠翠，在大热天还穿的华丽异常的老妇人，由一位稍年轻些的妇人扶着从门口进来了，后面跟着几位年轻小姐，在后面就是浩浩荡荡的奴婢仆从了。
这样大的排场，不用想肯定身居高位，张口就是充满威压的家族行事章法，果然是个老辣的。
众小姐公子们看见这老妇人，纷纷上前来行礼。
那脸色有些发白的郭玲玲更是乳燕投林般扑到那年轻些的妇人身旁。
然后李玉晴就看见郭玲玲的眼眶迅速变红，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那神情真的是我见犹怜。
果然，就见那妇人关心的问道，“这是怎的了？”
“姑姑，宋家妹妹跟程家姑姑起了些冲突，儿不过说了两句公道话，程家姑姑就……”郭玲玲边说边看了一眼李玉晴，好像有些不敢说下去似的。
好家伙，这是搁我面前展示茶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