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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很弱小,一场风寒都能要他们的命,也很纤细,成年人的骨头只有九幽子民的幼崽骨头那么粗,轻轻一折就能折断,从头到脚满是弱点,一眼看去全是死穴。而沈溪,又好像比一般的凡人更瘦弱、更纤细,随便一股风都能将她吹坏。

可就是这样脆弱的小姑娘,在板着脸朝自己走来时,苍溟第一反应竟然是躲。

但他到底没躲,维持着九幽君主的尊严冷淡坐在梆硬的床边,在她走近之后不紧不慢地问一句:“谁让你来的?”

“是你一直逼问我吧?”沈溪劈头盖脸地问。

苍溟顿了顿,没懂她的意思。

“我不想说,是你非要逼问我,还拿真言药威胁我,我没办法才说实话,”沈溪盯着他的眼睛,竟然有一分委屈,“你要问的,我才说,为什么最后反而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一般?你凭什么责怪我?”

“没有责怪你。”苍溟回神,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你责怪了,还擅自对我失望,只因为在你起身时我后退了一步,”一向在某些事上迟钝的小姑娘在这一刻格外敏锐,好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你当时在想什么?觉得我听信了烛司的鬼话,害怕你才后退?你想多了,我就是因为你个子太高压迫感太强才后退的,根本不是因为相信烛司。”

苍溟抬眸,安静地看着她泛红的眼睛。

沈溪真的委屈死了,明明自己有心揭过这件事,却被他逼着说了实话,最后还要被他晾着……当然,她巴不得被晾着,最好是再也不见,可这种被误解的心情如此委屈,让她一直寝食难安到今日。

偏殿内一片寂静,唯有侧角的窗户还开着一条缝,外头的风争先恐后往里涌,将沈溪精致的裙摆吹得直动。

前往人间采买的队伍每次回来,都会给小姑娘带回很多漂亮的衣裙,小姑娘虽然心性沉稳,可也对这些漂亮衣裙没什么抵抗力,这才早春,便已经换上了轻薄的裙衫,风一吹愈发显得单薄。

沈溪还在气头上,并未觉得冷,苍溟却勾了一下手指,窗户咔嚓一声关上了。

风声消失,偏殿再次恢复安静。

“本座的确误解你了。”一片沉默中,苍溟缓缓开口。

她那一退,让他以为她信了烛司的话,认定他是一个弑母的凶恶之徒,然后突然心灰意冷失望离开。可离开之后,他便理清了思绪,意识到自己误解她了。

“你既然知道是误解,为何一直不回去?”沈溪质问。

苍溟沉默一瞬:“突然想起母亲,便单独待几日,我没想到你会介意……”

“我才不介意!”沈溪慌乱打断,“我一点都不介意,你不回来我才高兴,我只、只是受不了被误会,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将你伤得多深一样,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才会来找你解释。”

说罢,她略微冷静了些,“既然已经解释过了,那便没事了。”

沈溪又看苍溟一眼,转身往外走,然而刚走几步,便被一阵风卷了回去,结结实实落在了苍溟灼热的怀抱里。

“你放开……”

苍溟将脸埋进她的脖颈,用力地吸一口气:“你就这么笃定他说的是假的?”

“……是真是假与我有什么干系。”沈溪嘴硬。

苍溟轻笑一声,胸腔的震动轻轻传到沈溪这里,沈溪的脸莫名有些热。

“是我杀的。”他说。

沈溪愣住。

“她身患恶疾,身体要一寸一寸腐烂,父君走火入魔不肯予她痛快,反而将她置于天书之上,祈祷天书能救她,”苍溟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一块破石头,平时装神弄鬼骗骗人也就罢了,能救什么人?我不愿她痛苦,便给她端了一碗药。”

沈溪喉咙紧了紧,僵坐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所以,”苍溟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烛司说得没错,是我杀了我的生身母亲,但虽然是事实,你要因此怕我厌恶我,我也是会不高……”

沈溪轻轻拍着他的手,无声地安抚,苍溟剩下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两人安静地坐着,直到苍溟的体温彻底过渡给沈溪,将一向体寒的她暖成热腾腾的,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分开。

无言对视,沈溪轻咳一声:“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手指突然被牵住,她顿了顿,低头与他对视。

“一起回去。”苍溟哑声道。

沈溪一脸不情愿:“我看你在偏殿睡了这么久,体内岩浆不也好好的,要不你继续留在这里吧。”

“我可以留这儿,但你岂不是又要跟前几夜一样睡不好了?”苍溟眉头微挑。

沈溪倏然睁大眼睛:“你……”

“晨昏殿的房顶,风真大啊。”苍溟感慨。

沈溪的脸瞬间红了,气恼地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你明知我没睡好,刚才为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没睡好,却不知你是为了我。”苍溟追上去,语气难得有几分愉悦。

“谁因为你了!”沈溪愈发愤怒,结果换来苍溟一声轻笑,她对自己来找他的事后悔不迭,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带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回晨昏殿。

“果然还是自己的床舒服。”苍溟一进屋,便径直扎进柔软的床褥。

沈溪眼皮直跳:“换寝衣!”

“麻烦。”苍溟啧了一声,慢悠悠地解开腰带。

沈溪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动作,又生出一分好奇:“那你跟胞弟恩断义绝的事也是假的?”

“谁?”苍溟没反应过来。

“折风。”沈溪说出这个名字。

“……烛司那小混蛋说的?”苍溟气笑了,“他巴不得,可惜本座跟折风兄友弟恭,是他荒淤王室八百年都没有的深厚兄弟情,等过段时间折风回来你就知道了,他每年夏至都会回来一趟。”

这样说来,他至少有一个亲人没有责怪他当时的决定。沈溪明知自己不该,却还是松了口气。

虽然沈溪不承认,但苍溟回来之后,她情绪明显好了许多,连话都多了起来:“先前烛司来的时候,你该给他吃那个真言药的,这样就可以直接戳穿他的真面目了。”

苍溟一顿,难得心虚。

沈溪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所以有真言药这个东西吗?”

“……有。”

“那你拿来。”沈溪伸手。

苍溟盯着她白皙的小手看了片刻,直接将人捞进怀里:“春晓苦短,别浪费……”

“苍溟!”沈溪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一时间愤怒不已。

苍溟无奈:“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你当真了……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凶了,潮疹已经治好,按理说不该如此暴躁才是。”

“是你总招我!”沈溪还恼着,便要推开他。

苍溟轻易化解她的动作:“是你总不肯对我好,我才招你的,你若对我好了,我什么不答应你?哪至于总是威胁哄骗。”

沈溪冷笑:“什么都答应我,那我说要回家,你怎么不放我回去?”

“你这不是没对我好吗?”

“我若对你好了呢?”

晨昏殿内静了一瞬,苍溟缓缓开口:“你若真心对我好,那我就送你回去。”

“……当真?”沈溪怀疑。

苍溟与她对视片刻,突然勾起唇角:“不止要对我好,还得真心喜欢我,能做到吗?”

沈溪心思百转千回,终于朝他伸出小拇指:“拉钩。”

“幼稚。”苍溟嘲笑一句,却还是配合地勾住她的手指。

“希望你说到做到,”沈溪在三次逃跑失败后,终于又一次燃起斗志,“我会对你好的。”

“我拭目以待。”苍溟勾唇。

看着他略有几分挑衅的眼神,沈溪只觉热血沸腾,躺是躺不进去了,干脆重新起来把衣裳穿好。

“干什么?”苍溟不懂她在做什么。

“你先起来。”沈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苍溟虽然舍不得离开舒适的被窝,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便也答应了。

一刻钟后,两人重新出现在庭院里。

“现在能说要做什么了吧?”苍溟眉头微挑。

“陪你散步,”沈溪热切地看着他,“我对你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