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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你来找大哥吗?”折风轻笑,“大哥还在与臣子们商议,只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啊……哦,好的,那我回去等他。”沈溪低了低头,转身便要离开。

折风急忙唤她:“嫂嫂!”

沈溪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还有事吗?”

“没、没事,”折风温柔一笑,“嫂嫂回去有事吗?若是无事的话,不如一同到庭园里走走?”

凡人女子一向避讳丈夫以外的所有男子,哪怕那人是丈夫的亲眷,否则很容易引来是非。沈溪下意识就想拒绝,但话到嘴边犹豫一瞬,还是答应了。

他离开这么久,回来就看到兄长已经娶亲,说不定有许多话想问她。

果然,两人在路上沉默走了片刻,便听到折风温和询问:“嫂嫂是周野城人?”

沈溪顿了顿:“不是,是平安城人。”

折风惊讶:“那怎么……可曾去过周野城?”

“我外祖家就在周野城,我自然是去过的,”沈溪笑了笑,突然察觉到不对,“你在周野城见过我?”

折风只是一笑,随即转移了话题:“嫂嫂是凡人,在九幽可住得惯?是否也生过潮疹?”

他态度随和,还时刻谨遵人间的规矩,与她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叫人如沐春风,沈溪很快卸下防备,温声与他攀谈。

折风安静地听她说话,每当她回答完自己的问题,便又问了另一个,直到她有些说累了,两人一同在凉亭里坐下,他才慢慢聊起自己在人间时的生活。他虽然不是凡人,却走过人间的无数大好河山,沈溪很快听得痴迷了,一脸专注地看着他,像一只入迷的小兔子。

折风说了半晌,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突然有些想笑:“听储星说了许多你与大哥的事,我先前还担心你伤心难过,如今看来似乎在九幽生活得还不错。”

“……起初也是伤心的,”才短短片刻,沈溪已经拿他当朋友了,犹豫一瞬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还寻死觅活过,若非实力不济,你大哥早就被我打死了。”

“这样说来,我还得谢谢嫂嫂对我大哥的不杀之恩了?”折风突然夸张地说。

沈溪乐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在这边待得久了,慢慢也就适应了,苍溟他……其实还挺好的,会叫人给我做人间的美食,给我买漂亮的衣裳,也会支持我做一个大夫,不必拘泥俗礼。”

她本来只是当着人家弟弟的面客套几句,谁知越说越觉得苍溟好,一时间声音越来越小,有点点唾弃自己的不坚定。

当初明明说好要恨死他的,怎能如此轻易就忘了。沈溪心里嘟囔一句,面上却将所有情绪暴露无遗。

折风清浅一笑:“如此,也算是圆满了……你不逃了吧?”

显然,他也听说过了她那几次逃跑的伟大事迹。

沈溪讪讪:“不逃了。”

“那就好,你一个弱女子,真逃回了人间,只怕也要处处碰壁,不如留在九幽活得自在。”折风认同地点了点头。

沈溪这就不高兴了:“怎么会呢,我回到人间,自有父母宠着胞弟护着,即便不能再嫁人,做一辈子老姑娘也是好的。”

折风一顿,迟疑地问:“你……不怨恨他们?”

“为何要怨恨?”沈溪不解。

折风蹙眉:“我在人间的时间不短,知道你们人间女子哪怕不受家里重视,也会对父母格外知恩图报,甚至有很多人是以德报怨,可再怎么说,他们为了利益将你出卖,你该还的恩情早已经还完,何必要……”

“等一下,”沈溪哭笑不得地制止他接下来的话,“你误会了,我不是被卖来九幽的,我是被你们的人误抓来的。”

折风一顿,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看什么?”沈溪不解。

折风笑笑:“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人间的端午会包粽子缝香包,可惜我这次回得太急,忘了买一些回来,不然就可以和大哥嫂嫂共度佳节了。”

“这有何难,你若想要,我这几日准备一下弄一些就是。”沈溪温婉一笑。

苍溟来时,就看到两人在凉亭内相对而坐,折风不知说了什么,引得沈溪掩唇轻笑,一张小脸红扑扑的,透着几分喜意。

她与自己在一起时,倒没有如此灵动的时候。苍溟心里有几分不高兴,但也觉得没必要连弟弟的醋都吃,只能板着脸站在原地轻哼一声。

凉亭里的二人看到他纷纷起身。

“大哥。”

“幽主。”

两人同时开口,苍溟心里又舒服了些,走上前一把将沈溪揽进怀里。沈溪想到折风还在,下意识就想推拒,可苍溟的胳膊如玄铁一般坚硬,她半点都推不开。

气恼之下,她偷偷拧了他的腰一下。

“你们怎么在这里?”苍溟面色淡定,仿佛被拧的不是他。

折风对他很是了解,一看就知道是吃醋了,当即解释道:“嫂嫂来议事殿找你,我看你事忙,就先陪她片刻。”

“你来找我?”苍溟立刻看向沈溪。

沈溪横他一眼,转眼没了脾气:“嗯,你已经许久没回晨昏殿了,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话说得不好听,却难掩其间关心,苍溟顿时笑得清风朗月:“想我了?”

“……折风还在,你胡说什么。”沈溪瞬间红了脸。

折风轻笑一声:“我这就走,这就走。”

“晚上喝酒。”苍溟提醒他,得了回应之后立刻将沈溪打横抱起。

沈溪一阵惊呼,连忙揽上他的脖颈,恍惚一瞬便被丢在了晨昏殿的床上。苍溟像饿了三天的狼一般,只顾埋头解她的腰带,沈溪推拒不成,气恼地红着脸不理他了。

一阵荒唐之后,沈溪有气无力地靠在苍溟怀中,还不忘问天书一事如何解决。

“它如今急需补充力量,傻子才信子民的自戕只是偶然,定是它暗示了什么,才会生出如此惨剧,”苍溟提起天书就心情糟糕,“是本座小瞧它了,如今只能尽可能亡羊补牢,先以天书需要休养为由禁止子民们近身祭坛,我再同折风他们一起设立结界,将它连同祭坛彻底关起来,免得它再给谁暗示。”

“听起来是权宜之计,”沈溪蹙眉,“若它再有所动作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了,”苍溟叹息,“若我体内的灼热之症可以痊愈,本座何至于如此忧心。”

沈溪眼眸微动,想到了什么却没敢开口。

苍溟的诏令很快颁布,祭坛被彻底封闭之后,九幽果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疯狂的子民们也都莫名冷静下来。而苍溟他们也没有因此空闲下来,趁天书被封闭的时间不断向子民们灌输天书与岩浆有关联的说法,起初子民们只觉是无稽之谈,可随着证据越来越多,也逐渐动摇了对天书的信仰。

眼看着事情逐渐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苍溟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偶尔身上还会出现熟悉的暗红纹路,沈溪好几次问他怎么回事,都被他敷衍过去,最后还是折风给了答案。

“结界频繁裂开,大哥随时都要耗费精力修补,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折风的脸色也不太好,“再裂几次,只怕要彻底碎掉了。”

而结界一旦碎开,天书便彻底知道了他们的实力不如自己,只怕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

沈溪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一时间也跟着担心。

当天晚上,她与苍溟刚刚躺下,储星便来敲门了。这个时辰突然出现,所为的只能是那一件事,苍溟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说了句:“你先睡,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起身便要走,却被沈溪拉住了衣袖。

苍溟停顿一瞬低头,恰对上她担忧的眼神。他心中一动,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不会有事的。”

“那你早些回来。”沈溪看着他苍白的唇色小声道。

苍溟的眼神温和些许,摸了摸她的头便转身离开了。

沈溪看着房门开了又关,偌大的寝殿只剩下她一个人,才慢悠悠地躺下。

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神不安,她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好等苍溟回来了再睡,可还是很快就开始犯困,转眼便睡了过去。

她又做梦了。

这一次梦见的不再是弱水族,而是冰冷的祭坛,她躺在祭坛上,忍受着身上三两处传来的剧痛,以及感受不到子民敬意的慌张。

她仿佛一条鱼没了鳃,几乎要在水中溺毙,痛苦之中身体逐渐泛出白色的光,鳞片也若隐若现。

沈溪恍恍惚惚醒来,却不知自己是否还在梦里,若不是,自己为何能看到晨昏殿的屋顶,若不是,她又怎会浑身发着光?

而同一时间的祭坛,苍溟和折风同时吐了一滩血,再杀向结界时,两人的瞳孔都变成了幽绿色。

“怎么回事!天书的力量为何会突然增强!”储星大吼。

岑非也说不出的烦躁:“我怎么知道,有这个功夫问不如赶紧修补结界!”

储星还是骂骂咧咧,也掌心射出的光也愈发明亮。

几人都被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拼命保持清醒修补结界,就在众人快要到达极限时,储星突然瞥见一个老妇僵硬地朝祭坛走去。

“你是谁?赶紧回去!”他大声呵斥,下一瞬便感觉到不对劲。

那老妇双眼无神,摆明已经被控制了思绪。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储星眼睛红得几乎要滴血:“赶紧醒过来!回家去!你不要你的家人了?!”

老妇闻声,脸上闪过痛苦的挣扎,然而双脚仍坚定地往祭坛走,他们几人不断给结界输出力量,同时也受制于结界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上高台,然后突然面露惊恐。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当即慌张大喊,“我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

咚!

人从高处落地,摔得血肉模糊,血花溅在苍溟脸上,苍溟顿时杀意毕现,而下一瞬,远处突然传来崩溃的尖叫。

苍溟猛地回头,便看到沈溪惨白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尸体。

他分神的空隙,被天书给予重重一击,呕血的同时看到沈溪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