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人少分钱多也只是林澈的玩笑话。
现在的柳疏烟也只是刚刚打出来名气，没有什么靠谱的商演和邀约，也就没有大张旗鼓的必要。
就在柳疏烟的口碑极度反转的时候，林澈接到了张涵韵的电话。
这些天的张涵韵始终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最开始来江城的时候，林澈说起要在一周之内帮柳疏烟洗掉身上的脏水。
她是嗤之以鼻的。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看得见的山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正义，他们总是站在山巅。
但是他们的脚下踩着的，是无穷无尽的龌龊和自私。
无论谣言有多么离谱，就像是她张涵韵的黄谣，十五岁的八九分高中姑娘竟然只需要三百的价位。
就这样的谣言，不仅是被大肆传播，还有大量绘声绘色的故事讲解。
张涵韵觉得林澈的想法太过天真，就像是相信山可以移的愚公一般。
只是随着这一首《孤勇者》的问世，舆论翻转，甚至柳疏烟受到了省卫视春晚的邀约。
张涵韵想不明白林澈的操作，只是在这一瞬间，她恍惚间甚至觉得，林澈就像是天上的巨灵神一般。
只是随意出手，一座本已根深蒂固的成见山就被连根拔起。
这些天里，华宜的水军甚至遍布在贴吧论坛里。
各种披着柳疏烟朋友，亲戚同学身份的马甲出来了，甚至网上还有以专门pS柳疏烟为乐的p夫。
那些不堪入目的谣言和图片哪怕是刻意不关注这些社区的张涵韵也偶然间看到过不少。
这一点总让张涵韵感觉到心有戚戚焉。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曾经历过的，甚至这些造谣的人，更加成熟了，编造的故事也更加逼真。
眼看到柳疏烟的口碑反转，张涵韵心底忽然有了一丝希望。
或许，林澈也可以做她的巨灵神。
所以她拨打了林澈的电话。
两个人约在江城科技大学旁的希尔顿。
这些天，张涵韵下榻的酒店就在这里。
“一个星期还没到呢，想明白了？”
林澈把玩着手中的刀叉。
面前是m9级原切，一份法式鹅肝慕斯，和一杯西拉红酒，搭配鲜果沙拉。
“想明白了，我想问问如果和你签约，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张涵韵的吃相很娟秀，谨慎地用刀划拉着牛排，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遵循你自己的意愿，流量派偶像派实力派这些路线都是可以走的。”
林澈微笑着。
张涵韵作为一个已经有知名度的明星，出身于千军万马的选秀大军之中，只要找对了合适的运营方式，未来的前景本身是不可限量的。
“那能像柳疏烟那样吗？”
张涵韵探过身，低声问道。
“你会写歌么？”
张涵韵问话的时候有些紧张，扬起的脖颈粉嫩，修长如一只天鹅般。
“不会，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像柳疏烟那样，我还是不太喜欢那么多人骂我。”
张涵韵的声音越来越轻，低着头，仿佛真的做了坏事一样委屈。
“嗯，这个不难，我愿意签下你自然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了解的是你对于自己在娱乐圈的未来定位如何。”
林澈微笑着，眼神打量着眼前有些怯怯的张涵韵。
不同于她展现在人前的阳光清纯，这时候的张涵韵有些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感觉。
“啊？未来定位么？我没想那么多。”
张涵韵摇了摇头，看到了希望，她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辟谣占据。
“那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
“你真的可以帮我解决那些谣言的问题吗？”
张涵韵的眼睛扑闪着泪光。
“是的，我说过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的。”
林澈点头，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一旦感性起来，一时半会是不会理智起来的。
“你...”
张涵韵的流泪留了下来。
“你知道吗，这么久了，我真的希望有个人能从深渊里把我拉出来。”
“那时候大街小巷都是我的歌曲我的海报，我以为我以后就能成为像王菲那样红遍大江南北两岸三地，哪怕事与愿违，也不过是回到学校继续上学。”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最开始的时候，我的家里电话每天响哥不停，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诋毁。”
“后来是天涯社区，新闻媒体，他们见缝插针，甚至当面问我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你知道吗，前一秒还对着我笑的人，下一秒就拿出了一张假得不可置信的照片，他们问我，张涵韵，这是你吗？”
“我想要回学校，结果那些人联合起来施压，我被学校开除了，更坐实了他们的谣言，我不是个好学生才被学生开除。”
“那时候，我感觉我的青春自由，和所有的人生规划，都完蛋了。”
“我等了好久，被骂了好久，当初被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你知道我多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把我拉出来，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连当个普通人都成了心愿...”
...
张涵韵已经是泪流满面，她仿佛卸下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桌子上，端起桌面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不远处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将酒杯续上。
临走时候，看了一眼张涵韵，嘴角掩饰不住的笑。
“你看，她也在笑我，不知道会编出什么样的故事。”
望着服务生的背影，张涵韵抽噎着。
“只要你愿意，一句投诉，明天她可能就会失业。”
林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看着张涵韵。
他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靠运气赢来的，可能是彩蛋，更可能是深渊。
“我不想难样做，她失去工作，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改变什么。”
张涵韵摇了摇头，拒绝了林澈的建议。
“既然你没有勇气去撕烂她的嘴巴，那就只能捂住自己的耳朵了。”
林澈靠在椅子上，危险着说道。
“可是我做不到啊，我总是下意识去关注，去想别人会怎么看我。”
“你的心态，先退圈吧。”
林澈握着酒杯，看着眼前曾经被所有人宠爱过得姑娘。
“啊？退圈？”
张涵韵长大了嘴巴，实在不明白，林澈所谓的帮她，竟然是用让她退圈。
“我看见过一朵花，哪怕她的花期还没有到，但是并不影响她开得很美好。”
“花的绚烂不是永恒，人呢，也是如此，你的名气和你带给别人的期待并不相符，所以你需要等，等哪一天你不再是花，而是一棵参天的树，到那时候，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林澈说着，将插在桌台一侧的玫瑰折下来，拿在手里转了一个圈，随手递给张涵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