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真的是你！”
直到看到完全显现出来的人时，祈颜郡主才说出话来。
真的是青灵，这次如果没有它的出现，自己一定是死掉了，。
跌倒在地的容妃抬头去看，此刻的紫裙少女面上哪有半点刚刚的疯狂与阴狠？她神色间是遮掩不住的激动与雀跃，就像......一个单纯因为某个人出现而感到纯粹开心的普通少女。
玉云子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人的脸的那刻，禁不住睁大了眼睛。
“连...连溪？”
她下意识叫出了这个名字，但下一刻，这个可能便被她立刻否决。
和乔连溪能有同一张脸的，还有他的剑——青灵剑。
刚刚祈颜郡主叫的，正是青灵剑。
所以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是那把剑么？
师姐...杀害师姐的凶手——
心中痛意萌发，黄裳少女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怎么还能出现？你怎么还敢出现？你害了那么多人，现在出现，还想害谁？”
她直视着嘴角带笑的青衣少年，不得不说，青灵剑那嘴角的弧度刺激到了她。
一想到师姐不明不白地死了，而凶手还笑得惬意，她的心里，就止不住地难受。
如果...如果师姐还没死的话，此刻，也许已经回到上剑门，绘声绘色地跟自己讲一路上的趣事了。
“害谁？害谁也没有借助女帝的手，杀死玄千雪的时候有成就感......我劝你最好现在能跑多远跑多远，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雌雄莫辨的嗓音萦绕于耳畔，对面的一席话，满是对生命的无谓，黄裳少女还未听完，已经是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你...卑鄙！”她控诉道。
“你觉得你做了这么多恶事，因果循环，你会得到好的结果吗？！”
“因果...不过是子虚乌有罢了，我可从来不相信因果之说。”
青衣少年闻言，面上却是浑不在意。
“只有你们上剑门的废物才会做事思前想后，顾因及果，而我——”
青灵剑说着，地上落叶凝集，在它的掌心中迅速凝为一把青色的长剑。
与此同时，它的目光转向身旁的粉色宫裳少女，陡然变得凶狠起来。
紫裙少女看到青灵这种表情的那刻，心中感到有些不妙，嘴角的笑猛地一僵。
而玉云子的反应则是迅速很多，她神色一肃，提剑飞速去挡那要即将要刺入小宫女胸口的剑尖。
宫女小桃此刻神色间已然是有些绝望，肩膀处的伤口有些严重，短时间内流血太多，她头晕目眩，几乎没有力气挪动身体。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位突然出现，能让郡主展露笑颜的人，会突然将刀尖，对着自己。
这...就是郡主的心上人吗？郡主如果真的喜欢上他，似乎，似乎...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太...善变了。
下一刻，锋利的剑尖没入胸口，剧烈的疼痛过后，小桃的意识陷入黑暗。
“怎么...怎么会？”
黄裳少女攥着手里剑，失声大叫道。
“这是...魔法？”
勉力站起身的容妃目睹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低声呢喃。
她看得清楚，明明是玉云子想要去用剑挡住青衣人即将刺入小桃胸口的剑，但她的剑触及到青色的剑尖后，青色的剑却直接化作一片碎叶飘落在地，而玉云子的剑，却直接收不住势头，径直刺入了小桃的胸口。
小桃妹妹她...死了。
她忍不住去看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看到青衣少年此刻已然是面无表情，眼底无悲无喜，那眼神，那神情，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下一刻，青衣人嘴角的微小弧度，则是证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容妃呆望着突然出现的青衣人，心里不知怎的，在发冷。
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竟然会出现这种怪物，这已经不单单是一部女频权谋小说，事情...已经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连魔法都出现了，以后还会出现什么？她简直不敢想。
“我...我杀人了，杀了一个无辜的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黄裳少女盯着倒地的少女，此刻她的背后，已经积聚了一摊血迹，看起来尤其刺目。
她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无用的道歉之外，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沮丧、懊悔、自责一瞬间充斥她的内心，让她几乎难以自持。
青灵剑弯下身来，利落地拔掉宫女胸口处的剑，嫌弃地丢在一旁，它在等，等这具身体的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等这具躯体失去人该有的温度。
它在，加速这具躯体的死亡。
紫裙少女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青灵回归，她本该感到非常开心的，而且...它又一次危机关头救了自己。
但奇怪的是，此刻她的心底，重逢的巨大喜悦已然被不知名的刺痛所掩盖。
自己在不开心什么？不开心于青灵设计杀了为自己挡了一件的小桃吗？
别人可能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明镜一样，她对青灵有喜欢在的，所以对它的关注就细致得多。
它本来就没打算自己杀掉小桃的，她见过红衣人的出剑速度，青灵作为他的师父，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刚刚，它出剑的速度很慢，相比于红衣人很慢。
虽然在在场的人眼中已经是很快，但见识了红衣人的出剑之后，就会明显知道，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它在引诱，引诱黄裳少女主动出手。
而且它知道，黄裳少女一定会出手。
但——为什么要杀了小桃？为什么一定要杀小桃？为什么——
心在隐隐作痛，祈颜低头看着死状凄惨的小宫女，一时无言。
她以为死而复生，她的内心已经冷掉了，死过一遭的人还会为他人的死亡而动容吗？
她觉得自己不会，甚至自己本身也成了刽子手中的一员。
但似乎她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冷漠，可能——可能是小桃这个小宫女为自己挡过一剑的缘故吧。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