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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剑上的鲜血滴落在黄沙里,顷刻向下渗透。阳光照在刀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

站在姽月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在看见柳寒枝软剑出鞘时瞳孔震缩,握着铁锤的手下意识的捏紧,眸中有了一瞬间的怔忪。

姽月一生只去过一次中原,也是这一去让她身败名裂,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对中原江湖了解不多。

看着柳寒枝手中的软剑,她露出了好奇:“这是什么剑?”

“这般柔软也能杀人?”

柳寒枝垂眸爱惜的看着自己的剑,答非所问,自言自语:“多年未用,有些生疏了。”

见柳寒枝不理她,姽月恼羞成怒,尖声道:“你找死!”

柳寒枝瞥了她一眼,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

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男子沉声开口道:“此剑名为削雪,又名削血。”

姽月侧目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她,只是平静的和柳寒枝对视。

柳寒枝看着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他在透过自己看谁?

将江湖中他听过见过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确实不认识这个人,也未曾听说过。

可是他好像认识自己,看年龄应该也年过五十了。

片刻,柳寒枝先问出了口:“前辈贵姓?”

中年男子沉声道:“免贵姓谢。”

谢……这个姓说普通也普通,说不普通也确实有些来头。

心中隐有猜测,柳寒枝道:“前辈可认识皇戚谢家?”

良久沉默,对面的人才开口:“不认识。”

京城谢家,是曾经和洛家齐名的家族,自大楚建国就辅佐在帝王身侧,出过多位宰相,连续培养了六朝皇后,被称为皇戚。

最后却因为谋杀太子满门抄斩。

而那位被谋杀了的太子就是大楚先帝的嫡长子,也是在他死后,才轮到如今的这位登基继承大统。

此案真假缘由并不难猜,毕竟那时的谢家家主可是先太子的亲外公,又怎么会杀自己的外孙。

左右不过是夺权之术罢了。

可虽说是满门抄斩却还是有人逃了出来。

当今圣上登基,秘密派人追杀。

后来那人一路逃到桐城,得到了上一任武林盟主柳倾权的庇护。

了然点头,柳寒枝笑的痞气:“那我换个问题。”

“前辈可认识我?”

谢前辈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眉眼:“认识。”

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柳寒枝笑着问:“今日我要入城,前辈可会阻拦?”

其他人也纷纷看着谢前辈,想看他会如何作答,只见众目睽睽之下他几步上前站在了柳寒枝身侧:“我助你一臂之力。”

姽月怒吼:“你个老匹夫,临阵倒戈!”

谢前辈眉头紧锁:“我从未与你站在一处,何来的临阵倒戈?”

名门正派出身的公子,哪怕落魄了也不会和她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看着渡书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姽月等不了了,命令那些人冲上去,一边恐吓:“杀了他们,否则你们都得死!”

动了动握剑的手,柳寒枝低声和谢前辈说了几句话。

谢前辈惊愕,却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蜂拥而至的人,柳寒枝嘴角上扬,当初他初入江湖,用的便是削雪,此剑比斩柳更为杀伐,所染鲜血也更多。

握着斩柳,他便是天下第一戏子柳寒枝;握着削雪,他就是武林两主之子,当初那个年纪轻轻便问剑天下,名震江湖的柳羌华!

刀光剑影间,鲜血不断的喷洒在黄沙里,薄如蝉翼的软剑在柳寒枝手中舞出了一朵朵血色的花,像是盛开在地狱里的佛莲般美丽又诡异。

有刀刃划破了他手臂上的衣衫,鲜血透出锦袍,柳寒枝眉间轻皱,不是痛,是舍不得他千金难求的金陵锦。

下一瞬间,手中削雪更加凌厉了。

姽月见那些人接二连三的倒下,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而一直在旁边伺机而动的谢前辈迅速上去一把捞过木偶般的渡书公子。

姽月一看立刻就要去夺回来,柳寒枝一个闪身挡在了她身前,笑道:“急什么?我来会会你。”

姽月看着面前的柳寒枝,他身上已经受了一些伤,虽不重,倒也比不得方才那般轻松了。

十指弯曲,红色乌黑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好!我先杀了你,再去杀那个老匹夫!”

衣影翻转之间,削雪剑在姽月背上留下了长长的伤疤,鲜血浸透红色的衣裙颜色变的更深。

柳寒枝身上也留下了血淋淋的伤口,嘴角一扯,身体里的血液在疯狂的翻动,真的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转身看向姽月,手中的斩雪一抬:“再来!”

他都快忘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当初他练软剑腰刀,一人一剑问剑天下,让世人都记住了柳羌华这个名字。

旁人都以为他当初那架势是势必要问鼎武林,成为下一任武林盟主的,可谁也没想到,他来的让人猝不及防,走的也悄无声息。

一句腻了,就收剑回鞘,穿起了戏袍,钻研起了戏本子,曾经握剑的那只手如今兰指开合,咿呀细语。

良久,姽月跪地不起,柳寒枝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咽下喉头的猩甜,虽然身上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可心里却是酣畅淋漓,肆意快活。

姽月双手撑着沙土,浑身颤抖,她要死了。

慢步走至她跟前柳寒枝半蹲着和她对视,轻笑道:“我这一身皮肉,可矜贵着呢,阎王爷看了都自惭形秽,不敢冒犯,肖想它?你也配!”

“至于我这条命,整个江湖都要忌惮几分,你口气倒是不小。”

恶毒的看着他,姽月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柳寒枝起身,嫌弃的理了理自己沾血的衣衫:“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靠着家里长辈在江湖中作威作福罢了。”

说完似是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这身衣服你穿着不好看,所以本公子挺不高兴的。”

一副被家里宠坏了的公子哥模样,可眼底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他家般般才是最好看的。

说完这句他才向一旁的渡书公子走去,随着药效减弱,他的意识已经有所恢复,可这也意味着他快死了。

姽月已经动不了了,强撑着一口气,她死死的盯着渡书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