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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郑和下西洋 > 第35章 东床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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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国忠再次醒来是被帐篷外嘈杂的人声吵醒的。常国忠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自己不在西方极乐世界,而是在一顶华丽的帐篷内,外面能听到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从透射进来的阳光判断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常国忠纳闷自己难道没死吗?自己现在在哪?

随即常国忠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上还盖着一床绣花被子,常国忠往旁边一看——被子里竟然还有一个人。常国忠浑身一激灵,他掀开被子一看,和自己一个被窝的竟然是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正是宝日公主。

宝日公主悠悠醒转,揉了揉眼皮看了一眼常国忠,脸上顿时浮现出非常幸福的笑容,跟着撒娇一般往常国忠的怀里凑。

常国忠吓得赶紧退出被窝,慌慌张张的一边找自己的衣服穿一边问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

“我是你夫人,我当然在这了。”

常国忠一听脑袋更是大了,他赶紧纠正道:

“你别瞎说,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不!不!不是!不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常国忠一边连连摆手一边慌慌张张的穿好了内衣,外衣都没穿完就赶紧转头逃出了宝日公主的帐篷。

常国忠刚到外面还没喘口气,正好碰到郭春和李现等人。两人一看常国忠衣衫不整的从宝日公主的帐篷出来,赶紧满脸谄笑的走了过来,双手抱拳恭喜道:

“恭喜,恭喜。”

常国忠赶紧否认:

“你们恭喜我什么?”

“老弟当了大汗的东床快婿,从此以后飞黄腾达、平步青云,老弟发达了别忘了提携老哥哥一二啊。”

“你们别胡说啊,我跟宝日公主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生。”

常国忠狼狈的避开郭春、李现等人,现在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他刚逃离郭春、李现等人,迎面正撞上脱欢带着也先、哈萨尔还有张氏等人。常国忠见到脱欢不禁头皮发紧,不管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毕竟和宝日公主发生了那种事,脱欢作为父亲岂能善罢甘休。常国忠本以为脱欢必定饶不了自己,却见脱欢脸上一点怒气都没有,反而是满脸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的好女婿,这么早你要去哪啊?”

常国忠赶紧连连摆手:

“不,不,昨天晚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都没发生。”

也先上前宽慰道:

“妹夫……”

也先刚开口,常国忠立马否认道:

“你别瞎叫啊。”

“你昨天晚上和我妹妹已经行了周公之礼了,怎么不是我妹夫。难道说你是个始乱终弃的登徒子?”

常国忠反驳道:

“当然不是,我常国忠堂堂男子汉,行得正坐得直,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总该记得你喝的那碗酒吧。”哈萨尔在一旁说道。

哈萨尔这么一说,常国忠突然明白过来了,他立马上前揪住哈萨尔的衣领子,质问道:

“那碗酒是你搞的鬼?快说,那碗酒里到底有什么?”

哈萨尔面带微笑的回答道:

“你昨天喝的确实是一碗血酒,不过不是鸩血,而是鹿血,再加上一点点别的药物,足够让你腾云驾雾了。”

“你……你……”常国忠气愤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哈萨尔双手一摊装作无辜道:

“我这怎么能叫害你呢,分明是成全了你们俩的好事。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瓦剌部的千金驸马爷了,不比你在大明当个什么劳什子锦衣卫强多了。”

常国忠恼恨道:

“呸!我才不要当什么狗屁驸马爷,我……”说着常国忠突然坐在地上嚎叫道:“我被你们害的好惨啊。”

这时候宝日公主已经穿好了衣服从帐篷里出来,来到常国忠身边抚慰道:

“忠哥,你别伤心了。你如果要怪的话就怪我好了,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让哥哥出了这么个主意。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保证会好好服侍你,做一个称职的妻子的。”

宝日公主这么说是为了让常国忠消气,实际上她和哈萨尔两人事先都不知道真相,都以为那是毒酒,背后的策划者其实是也先。因为两个人都不知有诈,所以表现的极其真实,常国忠自然一点疑心都没有。当也先让哈萨尔把酒端给常国忠的时候,哈萨尔满心高兴,心想常国忠可算是死了。而宝日公主一样不知酒里有诈,等常国忠一饮而尽倒在地上的时候,宝日公主以为常国忠真的死了,抱着他的“尸体”哭的呼天抢地。这时候也先进来告诉他们两个人真相,两个人都万分惊讶,不过惊讶的方式不一样:宝日公主是惊喜,她以心相许的常国忠根本就不会死,不仅不会死,还会成全他们的好事;哈萨尔则是惊诧,但当也先告诉他后面的计划之后,哈萨尔转念一想,这对自己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么做和杀死常国忠的效果差不太多。

常国忠长吁短叹了半天,奈何木已成舟,他不接受也不可能了。脱欢见他半天不说话好像是接受了,当即大喜向着众人说道:

“今天是小女出嫁之日,即刻命厨子多备好酒好肉,我要和大家好好庆祝一番。”

众人下去准备喜宴,先有几个老婆子把宝日公主的闺帐重新布置一番,找了些红布围在闺帐四周,又在附近采了一些野花插在瓶子里放在帐内,床头上插着几根红蜡烛,虽然一切都是临时凑的,但一番布置完毕,闺帐内比原来显得喜气多了。

外面瓦剌部的营地内,也先命人在地上铺了上百张餐布,上面摆满了各色肉食和马奶酒,所有人都围坐在地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互相划拳行令,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常国忠和宝日公主作为宴会的主角坐在最前面,两个人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宝日公主特意梳洗打扮一番,加上心情愉悦的关系,显得比平时漂亮多了。宝日公主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反观旁边的新郎官却如丧考妣一般哭丧着脸,半点笑容都没有。

宝日公主柔声劝道:

“忠哥,你高兴一点,今天可是咱们大喜的日子。”

常国忠冷冰冰的说道:

“被你们兄妹害的这么惨,我哪能高兴的起来。”

“我知道我们兄妹对不起你,可请你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保证以后全都听你的,好好的补偿你。”

常国忠冷哼道:

“补偿?我整个人生都被你们兄妹毁了,你怎么补偿?”

宝日公主无言以对,怯声道:

“我知道我再怎么弥补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我会尽力的。”

常国忠把头一转不再理会宝日公主。

众人正喝的酒酣耳热之际,脱欢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众人一看大汗有话要讲,也纷纷站了起来。

“今日是小女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光临,一杯薄酒,略表敬意。”

说着脱欢一饮而尽,众人也都一仰脖全都喝了进去。

接着脱欢走到常国忠身边介绍道:

“这位便是小婿常国忠。”

常国忠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宝日公主暗暗地捅咕他两下,常国忠无奈只好站了起来。

脱欢接着说道:

“我这个女婿可非同小可,他的祖父就是鼎鼎有名的大明开国名将常遇春。我这女婿颇有乃祖遗风,武功高强,勇敢善战,更难能可贵的是智勇双全。昨天就是他面对沙哈鲁的时候,临危不惧,用巧计破了他的神功,帮我们战胜强敌。大家为我这个勇敢的女婿喝一杯怎么样?”

众人当即热烈的回应道:

“好!”

众人纷纷斟满酒杯,向常国忠举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常国忠觉得无比尴尬,他听不出来脱欢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讽刺自己,常国忠只能报以一丝苦笑。

脱欢讲的兴起,拍了拍常国忠的肩膀说道:

“我这个女婿,昨天刚刚立下大功,今天又要新建功勋。他要是没有这个功勋,我也不可能把女儿许配给他。”

常国忠听着有些糊涂,问道:

“大汗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脱欢没有理会常国忠,而是“啪啪”拍了两下手掌,掌声刚落所有人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郭春、李现等汉人身边的蒙古人突然拔出刀来把他们全都按在地上,刀也架在脖子上。

郭春、李现等人赶紧大呼道:

“大汗?这是怎么回事?”

脱欢冷冷道:

“你们以为你们的计划我真的一无所知吗?常国忠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常国忠赶紧否认道:

“你不要胡说,我什么都没说。”

“你要是什么都没说,我怎么可能把女儿许给你呢?”脱欢反问道。

常国忠对郭春等人说道:

“你们不要听他的话,我什么都没说。你们要是不信的话,你们问问宝日公主。”常国忠当即转向宝日公主,逼问道:

“你说我有没有出卖这些人。”

宝日公主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摇头道:

“我,我不知道。”

郭春、李现等人抱着侥幸心理大呼冤枉:

“大汗,您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我们是真心投降的。”

脱欢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一摆手,蒙古人当即刀刃一划,汉人当即毙命,鲜血从脖腔喷出流了一地。

宝日公主见瞬间死了这么多人,刚刚还是温馨幸福的婚礼一下子变成了血流漂杵的屠宰场。宝日公主心里瞬间崩溃,大叫道:

“父汗,快住手,快住手!”

脱欢命人把宝日公主搀回闺帐中。

郭春、李现等人一看对方杀的如此干脆,自己是真的暴露了,反正横竖是死,不如跟对方拼了!郭春、李现和其他几个人突然奋起,挣脱开压着自己的蒙古人,反手把刀夺了过来。十几个人各持兵刃,背靠背结成一个圆阵,蒙古人一拥而上把他们围在正当中。

脱欢一看就这几个人还敢负隅顽抗,冷笑道:

“你们以为凭你们几个就能从这里杀出去吗?”

郭春、李现等人当然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我们怎么办?”李现问郭春。

郭春慨然道: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算赚的,咱们先把这个叛徒杀了再说。”

郭春说着把目光对准了常国忠,常国忠吓得连连摆手道:

“你们误会了,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郭春、李现等人根本不听他解释,众人举起兵刃向常国忠砍去。脱欢示意蒙古人不要动手,且看常国忠和他们如何自相残杀。

郭春、李现等人把常国忠团团围住,刀刃全往对方身上招呼,常国忠前后左右一道道寒光闪闪,把他紧紧裹住。常国忠不忍还手,只能尽量左躲右闪,同时叫道:

“停一下,你们听我解释一下好不好。”

现在常国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郭春等人已经认定就是常国忠出卖了他们,不然脱欢不会突然发难。

常国忠就这样被动躲闪,一个不留神身上就被划出一道口子,疼得常国忠不禁一咧嘴。郭春、李现等人见他受了伤更是拼命进攻,刀光越逼越紧,到最后已经紧紧锁住常国忠,常国忠一点闪转腾挪的地方都没有。常国忠无奈只好叫道:

“诸位,你们要是再不住手我可要不客气了。”

郭春回道: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叛徒如何个不客气法!”

常国忠当即抓住一个空挡,一下从对方手中抢过一把弯刀来。常国忠弯刀在手,当即施展祖传的破军八式。常国忠这套祖传的刀法本来就适合在战场上千军万马中施展,今天常国忠被众人围攻,正是这套刀法大显神威的时候。常国忠把一柄弯刀舞得虎虎生风,“当当当”一阵乱响,郭春等人竟然一时之间拿他不下。

脱欢见常国忠和郭春等人一时之间斗的难解难分,悄悄地命蒙古人拿着长枪围了上去。蒙古人端着长枪,枪尖对着正在战成一团的郭春等人。跟着脱欢一声令下,众蒙古人一齐向前突刺,数十杆长枪一齐刺出,最外围的汉人正全神贯注的会斗常国忠,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蒙古人,一下子全部中枪而死。

常国忠一看蒙古人攻了上来,赶紧撇下郭春等人,双腿一发力一跃而起,跳到郭春等人的外围,一刀把蒙古人的长枪全部砍断,同时叫道:

“你们快走,我来掩护你们。”

说着常国忠提刀冲向蒙古人,哪知后面郭春、李现等人根本不领他的情,叫道:

“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说着郭春、李现二人同时挥刀砍向常国忠后背,常国忠没有丝毫防备,顿时惨叫一声,背后中了两刀。剧痛之下,常国忠本能的向后挥出一刀反击,因为这一刀实在太快,李现根本来不及躲闪,常国忠一刀砍中了李现的脖颈,鲜血当即喷出,扑通一声死尸倒在地上。

常国忠砍完这一刀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李现的尸首呆呆的发楞。

“这……这……”

郭春一看常国忠杀了李现,心中更是愤恨,趁着常国忠愣神的功夫,扑了过来,一刀对着常国忠的脑袋砍了过来。眼看着常国忠就要脑袋不保,蒙古人的长枪却抢先一步刺中郭春的身体,两杆长枪穿胸而过,郭春手一松刀掉在了地上。

常国忠这才回过神来,他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倒下的郭春,同时一刀把他背后的枪杆砍断。常国忠慢慢的扶着郭春坐在地上,说道:

“郭春,你……”

常国忠一看郭春的情况是没救了,长枪扎透了两边的肺子,现在插着他倒不至于立即死,只要一拔立即就死。

郭春满脸愤怒的瞪着常国忠,因为肺部受伤,满嘴都是血沫,郭春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地冲着常国忠啐了一口,血水喷了他一脸。

这时其他汉人已经被蒙古人诛戮殆尽。脱欢让几个蒙古人把着常国忠的手臂,让刀刃一点点的移向还没断气的郭春。常国忠自然是极力抵抗,奈何对方好几个人,常国忠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拗不过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刃一点点靠近郭春的脖子。

郭春也是眼睁睁的看着明晃晃的刀刃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突然他显得好像非常抗拒一般,挣扎着好像要说些什么。脱欢说道:

“等一下,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此时郭春全身上下都是血,鲜血不断从嘴里冒出来,他用手指着常国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道:

“我绝不要死在这个叛徒手里。”

说着郭春突然用双手抓住胸前的枪尖,同时向外一拔,鲜血当即喷出一丈有余,郭春向后一仰倒地而亡。

常国忠看了看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汉人的尸体,心里面憋着一股劲发不出来,想哭没眼泪,想喊发不出声音。分明是瓦剌害死的他们,到了阴曹地府账却要算在他的头上。常国忠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举着刀,刀口冲着脱欢,看那架势像是要拼命一般。他刚要动手,突然人群外一个人骑在马上向外狂奔,那人一边跑一边叫道:

“常国忠出卖同胞!常国忠出卖同胞!”

常国忠定睛一看喊叫的非是旁人正是那个火头军中的老军。

蒙古人当中没有任何人动手,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军骑着马越跑越远。

常国忠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也先突然从旁边递过来一张弓和一支箭,说道:

“他回去肯定会说是你出卖的这些人,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常国忠木讷的接过弓和箭,抬头看了看渐行渐远的老军,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弓和箭。确实如也先所说,如果放老军回去自己就坐实了叛徒的罪名,这么说必须射死他才行。常国忠缓缓地抬起手臂,上好箭拉开弓弦,瞄准老军的后心。这时候他只要手指轻轻一松,这一箭定会要了老军的性命。但常国忠的手指却好像僵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常国忠只好放弃把弓放了下来,跟着又举起来再想射,手指还是不听使唤。如此,瞄准了三次又放弃了三次,直到最后老军消失在视线之外。常国忠想起老军当初对自己的照顾,心里面终究下不去手,自己已经害死这么多人了,难道还要多一个无辜的亡魂吗?

也先拍了拍常国忠的肩膀说道:

“你今天放他回去,可就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常国忠突然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也先说道:

“陷我于万劫不复的人是你!出卖他们的人到底是谁?你说!”

也先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没有人,没有人出卖他们。”

常国忠茫然道:

“没有人?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假投降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

常国忠更是震惊了,问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杀了这么多人,你就不怕杀错了?”

“无所谓啊,反正我根本就不信任他们。”

“你这么做就不怕再也没有人投靠你瓦剌?”

“不怕,因为外界只知道是你害死他们的,与我瓦剌没有任何关系。”

常国忠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禁觉的一股寒意笼罩全身:也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随随便便杀了这么多人,他的冷酷与残忍竟至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