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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齐云津是怎么说服他娘的,倒也简单。

他孤身一人从大恩寺逃走之后,府里的侍从们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汝南王妃得知消息后,心中惊忧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回来,又被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吓了一跳,心中本就有些失了方寸。

齐云津见此一边卖惨,一边夸大其词地跟她点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加上正在养病的汝南王也被这事惊动,把汝南王妃叫过去斥责了一番,汝南王妃终于从眼前的迷障里出来了。

是啊,逞一时之快有什么用呢?要是真的把晋王得罪狠了,即便眼下因着南境之事,皇帝不会动他们汝南王府,可来日太子登基,他们家只怕立时就要倒大霉!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汝南王妃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也再不敢怨愤。

她毕竟是个聪明人,反应过来后,马上就亲自去找“护送”齐云津回来的高石武表了态:自己是一时糊涂才冒犯了晋王,明日进宫求皇帝退婚之后,她会带着儿子亲自去晋王府向晋王致歉。

高石武送齐云津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得了齐景彦的吩咐,闻言心里虽然冷哼了一声,很不想理会,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端着脸说:“我们殿下说了,王妃爱子心切,情有可原。世子当日也是真心想帮助叶姑娘,才会在不知道叶姑娘已经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出言向陛下求亲,所以只要赐婚一事能妥善解决,此前种种,他会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话当然不是出自真心,齐云津母子给他和叶夷安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还险些拆散了他们,齐景彦怎么可能因为问题得到了解决,就当做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他故意让高石武这么说,只是想让汝南王妃安心,以确保退婚的事不会再出什么差错罢了。

汝南王妃不知道齐景彦的真实想法,她本以为以那位晋王殿下的性情,这会儿必定是满心怨恨,态度不善,就等着寻机报复他们家,所以才不惜放下自己贵为王妃的身段,对高石武一个侍卫说这些话。可谁知晋王竟早已料到了她的反应,还给出了这样一个堪称宽和的表态。

汝南王妃心里很是惊诧,这位晋王殿下似乎与传闻中不太一样……

“不过我家殿下虽然宽仁明理,却也不是泥人性子,希望这一次王妃和世子这边,不要再出什么意外。”高石武说完又着重地补了一句,“还有,殿下不希望退婚一事影响到叶姑娘的名声。”

汝南王妃回神忙道:“明白,我会将退婚原因归根在我家王爷的病情上,绝不会说半句叶姑娘的不好。待退婚旨意下来,我也会亲自携重礼去镇国公府走一趟。”

见汝南王妃还算识相,高石武满意地回去向齐景彦复命了。

如此,事情总算是顺利解决了。

不过即便成功和齐云津退了婚,叶夷安也没法马上转而和齐景彦定亲。

因为外头那些关于她和齐景彦的流言还没有完全散去。而且皇帝给她和齐云津赐婚,圣旨都送到镇国公府了的事,先前也已经是人尽皆知。齐云津母子进宫拒婚的事一出,那些好不容易有点被压下去的流言就再次翻腾了起来。

纵然齐云津和汝南王妃都再三对外言明,他们是因为汝南王的“突然病重”才不能娶叶夷安。事后汝南王妃和齐云津也亲自带着重礼,大张旗鼓地去了一趟镇国公府向叶夷安表达歉意,可退婚一事还是对本就正处在舆论旋涡中的叶夷安造成了避不可免的影响。

因为原着男主齐景朔这根搅屎棍,他又暗中发力了。

先前齐景彦为了压下齐景朔让人传出的那些关于他和叶夷安的流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把齐景朔也拖下了水,并且利用现代娱乐圈常用的公关模式,成功地把吃瓜群众们的焦点都聚集在了身上有更多猎奇爆点的齐景朔身上。

这让虽然人品败坏,行事也没有底线,可毕竟生活在娱乐匮乏,消息不便的古代,因此在这种事情上认知十分有限的齐景朔震怒得差点吐血。

因为齐景彦让人按在他身上的那些“猎奇爆点”,实在是太下流太没节操了。即便是三观早已歪到不知道哪里去的齐景朔,都被颠覆得整个人差点裂开。

最让他愤怒的是,这些流言竟还牵扯到了好几位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拉拢成功的棋子——譬如那位人尽皆知好娈童的忠勤伯,以至于那几人近来都麻烦缠身,纷纷跟他断了联络。

齐景朔:“……”

心痛欲死并气疯!

这些可都是他经营多年的心血啊!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前脚刚把叶夷安和齐云津赐婚的事落到实处,后脚齐云津母子就进宫求皇帝退婚的消息传了出来。齐景朔就秉着“本王不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的”报社心理,让人把这事儿大肆宣扬了开来,并学着齐景彦先前的手段将这事进行了疯狂的抹黑和恶意引导。

于是短短几天,这件本就颇具热度的退婚事件,就被编造出了许多种说法。其中流传最广的一种是:齐云津母子之所以敢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进宫请求退婚,是因为他们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前,意外发现叶夷安已经怀了晋王齐景彦的骨肉,汝南王妃是被宠晋王宠昏头的皇帝强逼着去镇国公府道歉的。

汝南王府众人听到这传言时,惊得连忙对外强调说此事纯属造谣,还不惜找来了明德大师配合他们力证此事。

有人信了,但也有人没信——对于这部分没信的人来说,不管汝南王府做了什么,他们都只会觉得他们是被皇命所逼。

而流言之所以猛如虎,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

齐云津对此非常愧疚,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当日的那点自以为是的“好意”,会给叶夷安带来多大的伤害。

那日在茗香楼,齐景彦骂他骂的没错,他确实只考虑到了自己的感受,却不曾真正设身处地地去考虑过,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叶夷安,也连累了她和晋王的婚事。

齐云津想到这,辗转反侧,夙夜难眠。这天早上,他终于忍不住眼下青黑地背着荆条去了晋王府,向齐景彦请罪道歉。

——其实他是想去镇国公府向叶夷安道歉的,但刚吃过教训的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会给叶夷安带去更大的麻烦,就在一番犹豫后转头去了晋王府。

齐景彦彼时刚起床没多久,正准备去书房整理东西,听闻齐云津来了,本来不想见他,但听传话的人说齐云津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他就还是有点好奇地让他进来了。

结果这哥们一看见他就脱了衣裳,把自己带来的荆条给背身上了。

齐景彦:“……”

齐景彦张了张嘴:“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是来向殿下和叶姑娘请罪的。外头那些流言我都听说了,是我对不住叶姑娘,对不住殿下。若非我当初一时脑热向陛下求娶叶姑娘,叶姑娘的名声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两位的婚事也不会受阻。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才能弥补对二位造成的伤害,遂特来负荆请罪。”

在这个名声大过天的时代,毁人名节无异于要人性命,所以齐云津这会儿是真的非常愧疚忐忑。

齐景彦见他言辞诚恳,也没再像以前一样,脑子一热就贸贸然跑去镇国公府去找叶夷安,心里倒是没之前那么烦他了。

他知道齐云津真正想要道歉的人是叶夷安,加上原不原谅齐云津也是叶夷安才有资格决定的事,就派高石武去把叶夷安请了过来。

叶夷安来得很快,这个时候齐云津已经在齐景彦的示意下把衣裳穿好。

听了他的来意,叶夷安摆摆手没太在意:“事已至此,多思无益,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你放心,我不会因此羞于见人或是自残自尽的。清者自清,我既问心无愧,为何要因他人之言畏缩恐惧,不敢好好生活?世子也不必因此愧疚难安,就当是你我之间两清了吧。”

齐云津见她这样潇洒豁达,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又是一阵心动。但下一刻他就对上了一旁齐景彦看似温和实则并不客气的微笑。

“既然没什么事了,那世子就请回吧,我与夷安还有点私事要办。至于我们俩的婚事,你放心,父皇已经应允,只是如今外头流言正盛,不宜此时就对外宣扬,所以要晚几个月才会宣之于众罢了。”

齐云津:“……”

齐云津默默地捧着自己彻底碎成一地的心走了。

叶夷安看着他蔫头耷脑的背影,笑眯眯地凑到齐景彦身边,戳了戳他的脸:“陛下什么时候应允我们的婚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齐景彦轻咳一声,拉过她的手,一本正经地往书房走去:“母妃说了,父皇已经松口了,最多再有两日,她就能从父皇手里弄到我们俩的赐婚圣旨。”

“哦……”叶夷安坏笑着拖长尾音,“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好酸哦,哪里传来的呀?”

齐景彦:“……”

齐景彦脸颊微热地加快脚下的步子,拉着这促狭的姑娘进了书房,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的调侃。

两人嬉笑打闹,并未继续把流言的事放在心上。

要说他们毫不在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谁能忍受自己和爱人被这样污蔑造谣呢?

只是他们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加上深知流言无形,不可尽除,所以不愿意再把心力浪费在这件事上。

反正不管外头怎么乱传,只要皇帝能同意他们成亲,这事对他们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齐景彦的地位足够高,不管外头的流言怎么传,都不会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给他和叶夷安添堵。

所以当这事儿不存在,等着热度慢慢散去,对他们来说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当然这么做多少还是有些憋屈,可齐景彦和叶夷安都是想得开的人,所以不约而同地把这事儿放下了。

皇帝也知道世人大多健忘,等过个三五个月,就没人会再惦记着这点八卦,所以最终还是架不住蒋贵妃的撒娇哭闹,于两日后松口同意了这门亲事。不过就如齐景彦对齐云津说的那般,只是私下给了赐婚圣旨,暂时还没有对外宣扬。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看在齐云津有恩于叶夷安,又只是糊涂了点但没有坏心眼,最终也没有真的坏了他和叶夷安婚事的份上,齐景彦忍下了不快,没有主动去报复汝南王府,但汝南王府还是因为这件事,被护犊子的蒋贵妃、萧皇后及太子等人列入了黑名单。

尤其是暴脾气的蒋贵妃,如果不是南境那边的局势还需要汝南王出手,皇帝不会允许她对汝南王府动手,她早就想法子报复险些抢走她儿媳妇的汝南王妃了。

但即便眼下不好做什么,她也可以向京中的权贵女眷们释放出信号,让她们孤立、排挤汝南王妃。

汝南王妃在外几十年,刚刚回京,本就难以融入京城的权贵女眷圈子,这下就更融不进去了。察觉到此事后,她心中后悔不已,可最终也只能忍着难受认罚。

汝南王也是叹气连连的同时,不得不强撑起病体,竭尽全力地帮皇帝解决南境的叛乱问题,以此为妻子儿子谋求后路。

当然,这些事跟齐景彦和叶夷安已经没有关系了。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他们俩总归是得偿所愿,定下了亲事,也不再在意流言的事。

这个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流言和汝南王府先请求赐婚后又“反悔”的事,对他们的影响并没有彻底结束。因为半个月后,这些流言随着几个商人,传到了远在容州的叶汐汐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