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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在临江城里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的盛老几人还在呼呼大睡,徐漠便悄悄的起身来到院中练刀。|

站定身形,握紧手中的鎏凤刀,开始练习最简单的横劈竖砍,每一刀都力求精准拿捏住挥刀力度,不急不躁,就一直重复这最为简单的两个动作。

徐漠弃剑择刀,心中自然存了在战场上以刀建功的心思,过不了多久便要面对那些阻止他去西疆的暗处杀招,多一分依仗便多一分把握。

落柳郡守杨嘉毅前些日子传来讯息,三皇子已经到了落柳郡城,看到徐漠所留誓杀帖,并未选择将之抹去,反而在那面城墙前驻足良久。

之前救下的那位断臂男子也有讯息传来,三皇子派出传递秘折之人,已将离阳王世子重现世间的消息递了上去,据说赵元佑当日便派遣羽林卫将军霍留殇前去巡天宗宣旨,务必要将徐漠接回青云城。

大师兄依着徐漠的意思,给师尊去了信,信中大抵意思就是与他和师娘报个平安,对之后的凌云峰壮大提了些建议,告知了徐漠在平平居中手抄的三百卷功法所藏位置,最后还给了师尊应对朝廷问责的答复重点。尽量避免给凌云峰过早的引来赵家天子的猜忌,寻个在夹缝中低调壮大的契机。

待到日上三竿之时,徐漠早已汗流浃背,估摸着那几位也该要起来了,才寻了个院角隐蔽之处,提着两桶凉水冲洗身子。秋日里有些寒意刺骨的井水泼洒在他那没有一丝多余的躯体之上,很快浑身肌肤就变得火红,约么过了半炷香的光景,徐世子便将身子洗净,正要套上自己的黑色长袍之时,随意一瞥便发现了一个满脸通红的老熟人。

徐漠苦不堪言,心底藏着的那抹悲伤再度涌起,之前自己的清白之身已然被赵霖这个女魔头看去了大半,谁知今日一时不察,又被陈老前辈的掌上明珠偷窥了良久。鼻尖泛酸,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徐公子!早啊,哈哈,真巧。”烟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面色淡然的从他身旁掠过,绝口不提自己做下这番伤天害理的恶事,给冰清玉洁的徐世子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徐漠挤出一丝苦笑,有气无力的回应道:“早,早啊,烟儿姑娘。”

又多了一个需要他报复的可恶女子,女魔头那里多半是找不回场子了,下次相见都不知是在何时。小烟儿背后有着那位强大到让人绝望的靠山希望更加渺茫。每每想到此处,徐漠就头疼,招谁惹谁了他这是,这种事情竟然全都给他遇上了。

正在徐世子满脸哀怨的感慨时运不济之时,盛老顶着满头乱发打开了房门,随后一行人接二连三的都起来了。

“咱们收拾收拾,赶紧赶路吧。”慕容觉催促道。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用过早膳之后,就要准备出发,奔赴西疆前的最后一座天堑。

“等等我!”陈旭源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

徐漠回过头去,柔声道:“诸位应该还不知道,子午谷里可能有很多人等着咱们,不如你们绕道去西疆,我一人独行,真要遇到刺杀,想要脱身也容易些。”

盛老笑道:“放心,若有必要,老夫可为你出手一次。”

徐漠愕然道:“就一次?不如前辈在前开路,等到路上没什么障碍了,再通知我们过来岂不皆大欢喜。”

盛老翻了个白眼,佯装发怒道:“老夫这个层次的高人,岂能随意出手,自己对付些小鱼小虾都费劲,拿什么帮你爹灭西越蛮子。”

烟儿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徐漠身后,颇为不忿的回怼道:“徐公子,莫要惊慌,我爷爷可厉害了,到时候让他出手就是,若是还有什么顾虑,就依你所说,先叫老陈头前去开路。”

盛老面色凝重目光呆滞不知所云:“......。”

陈老双腿发软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想说些狠话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用某种语言咒骂道:“......。”

徐漠的嘴角以一个极大的弧度上扬,这样看来被看看身子也算不得吃什么大亏,像烟儿姑娘这样的女子,要看就看了吧。多几个这样的老前辈在身旁护着,岂不万无一失。就是可惜,这盛老似乎缺了个孙女在旁。

陈旭源不敢拿自家孙女出气,只能疯狂给徐漠传音,几乎达到了出口成脏的水准,残留在徐世子心中的一丢丢高人风度荡然无存。

徐世子奉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传统美德,一个人走在道路的最前方,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地势变化,前方的两座山峰之间最狭窄之处竟只有丈余距离,最宽处也不过百丈,这便是舆图所注的险要之地——子午谷。

徐漠心神越发的集中,开启识海探查有灵力波动的区域。

看来前方暂时没有较大的风险,即便他的灵识并未探查到有人在此埋伏,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么好的机会,对手绝对不可能会错过。

离两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徐漠不动声色的将鎏凤刀持在手中,心中谋算着杀手可能出手的角度。

杀手自然也会选大部分人选择的位置来赌他前行的方位。

此刻恰逢正午时分,东方山崖上的树影正好铺在道路中间,以杀手的角度来选,自然会把人的天性——趋利避害算计其中。那他最好的选择必然是从东边山崖的视野死角处出手,这样离他才最近。

徐漠有意识的按照自己的推算一路向前行走,万一他与杀手的想法背道而驰,又该如何呢?只有十丈距离了,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几种出刀方式去阻挡杀手从不同方位的突袭。

又是十余息光景,徐漠只差两步就要踏入子午谷内最狭窄的地段,此刻心神过于集中,以至于他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充满生机的跳动声。

陈旭源与盛虚两人对视一眼,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

随着徐漠最后一步踏入子午谷中,他的耳畔似有一阵微风拂过。

不见丝毫犹豫,手中的鎏凤刀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的脖颈上方抬手格挡。

一柄短刀从鎏凤刀的刀刃上划过,两柄利刃激起一连串的火花,一道黑衣杀手的身形出现在子午谷狭道之中。

徐漠额上有几滴汗珠滚落,不敢有丝毫大意。

双脚蹬地弹开些距离,再度举刀挡住黑衣杀手的第二次攻击。

一击不中,黑衣杀手身形极快的退出了一段距离,丝毫不给徐漠抽刀劈砍的机会。

徐漠并未动用风之秘术去与之对战,他昨日才得到鎏凤刀,对此刀的掌控远远不如之前的地火玄金,这等生死边缘的对战,平日里本就难以遇到。

此时,有两大前辈在后,定然不会看着自己死在他们面前,这样就能占些便宜让他放开手脚与杀手对敌。

不如就以他为磨刀石,淬炼自身,这可比单纯的持刀劈砍要强上不少。

黑衣杀手祭出数道法诀,数息之间,他的身形变得模糊起来。

气息从三个方向攻向徐漠,丝毫不给这个对付起来有些棘手,完全不像废物的世子得到任何喘息的机会。

徐漠没有丝毫慌乱,若只是虚影幻象,其中两道身影必然只是佯攻,那依着常理先挡住正面才是所有人的选择。

杀手擅长揣测人心,若是从正面杀他,以刚才带着试探意味出手的那两招,便能探知速战速决不太容易得手。

既不能一击必杀,那就应该学着像个猎人般,一点点消耗猎物的生机。

所以黑衣杀手应该会选择从左右两旁向他动手,若是从后方出手,毋庸置疑那道虚影就是杀手本体所在之处,这样便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就算杀了徐漠自己也活不了,依着月楼的性子,从外界接下的任务里极少有舍命刺杀的杀手出现,所以徐漠没有考虑后面。

一道刀光虚斩向右,在快要接触到杀手虚影前,徐漠猛的回转劈向离他身躯仅有三寸左右的那道虚影,两柄刀再度碰撞出璀璨的火光。

这位黑衣杀手,在他心里已然是个极为恐怖的对手,每一击都是精心谋划,直击目标弱点。好在徐漠瞬间想到左边是反手,只要他稍微迟缓一瞬,露出些破绽这个杀手还是能将他刺死。

黑衣杀手有些诧异,眼前的少年竟能接连猜到他的算计,有了一瞬的分神。

徐漠抓住这个契机扭转局势,开始转守为攻,手中鎏凤刀大开大合,横扫黑衣杀手下盘,凌厉的刀势一刀接一刀同样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气势越发强盛。

黑衣杀手接连退避,身形也有了些狼狈,正在为自己的疏忽懊恼之时,他的后方有数道灵箭朝他射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知又是哪方势力想要浑水摸鱼。竟然挑了这个关键节点出手。

黑衣杀手引动秘法,身形辗转腾挪之间,顺便将身后的箭雨引到徐漠面前。

徐漠有些懊恼,不知何人偏要在此时暗中出手,将他之前的筹谋几乎尽数打乱。

此时,也顾不上再去追黑衣杀手,只能将他手中的鎏凤刀猛的一挥,劈碎了朝他射来的灵气箭雨。

黑衣杀手眼看前路难行,两侧又是极为险要的陡峭石壁,也不跑了,扭头看着徐漠越靠越近,轻叹道:“这下玩脱了!”

徐漠脚步放缓,随手劈开向他射来的灵气箭,心神提防着黑衣杀手做这困兽之斗。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徐漠便认出了眼前之人,原来是在灵虚山遇到过的老熟人——那个极不靠谱的银徽杀手。

“真巧啊。”黑衣杀手厚着面皮与徐世子打了个招呼道。

徐漠轻笑道:“说说吧,这次还有些什么缘由,没能把我杀了。”

黑衣杀手扯下蒙面头巾,寻了个前方袭击之人的视野死角,趴在石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半晌才开口道:“小徐,当真认不得我了?”

徐漠不知眼前这个杀手此刻为何突然向他发问,饶有兴致的调笑道:“怎么,阁下难道是本世子那位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夜枭苦笑道:“这话略微有些差池,不过要按这么论也差不了太多吧。”

徐漠脑子里实在想不出哪一号相熟的人物投了月楼,可眼前这位黑衣男子的神情又不似作伪,若真是相识,那第一次刺杀之时,就该认出他才对。

他实在懒得再想,皱起眉头无奈道:“可普天之下,这样的熟人也太多了些,不如兄台速速报上名来,容本世子仔细想想看。”

夜枭多少有些尴尬,小时候看着长大的那个小大人,如今站在自己面前倒是有了几分别样的气势,讪笑道:“朝云巷里那个躲着哭的小屁孩,都长这么大了,可惜,如今都不认得哥哥了。”

徐漠心神大振,低语道:“朝云巷,小乞儿!你是赵霄?”

夜枭挠挠头,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无奈缺乏那种天赋,只能故作深情的点头道:“小徐,你终于想起哥哥来了。”

徐漠浑身汗毛倒竖,只想拔腿退走,远离眼前这个多少有点让人犯恶心的男子。

夜枭讪笑道:“看你这点出息,你我兄弟相逢,应算得人生一大幸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小徐的身份倒是又显赫了几分,若不是你腰间所系玉佩,哥哥都认不出你了,好在如今你也有了些修为傍身,不然真折在我手里,你我之间岂不又平添了几分憾事。”

“呵呵,短短几年你便做了月楼的银徽杀手,想来和当年一般无二,还是那么精于算计。”徐漠抬起腰间的玉佩,冷笑道。

夜枭嗓子有些发干,冰冷且白皙的脸庞上浮起几分暖意。

那年,父王被先皇污蔑为逆贼,随即下旨褫夺了永宁王封号,当日王府上下百余口大多被赐死,其中自然少不了赵霄的那位世子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