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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漠讪笑道:“徒儿谨遵师命!徒儿在来西疆的路上结识了一位郡守,那位仁兄对徒儿的高风亮节极为仰慕,徒儿离开落柳郡时,若不是夜半三更偷偷溜走,这会儿他早就抛家舍业跟来西疆咯。你看回来还不足一日,便来信一诉衷肠,更是愿意将落柳郡内最为珍贵的寒铁矿与绿铜矿,其中三成产量送至我西疆。”

原本有些意识昏沉的中年儒士,听到这则消息,无异于喜从天降,急忙起身让出位置,一把把眉飞色舞的徐世子按在座椅上,尽量学着少年郎的手法伺候起他来。

若是让离阳王看到此等惊世骇俗的场面,不得买尽西疆所有的烟花爆竹,在洛水河畔放个三天三夜。

徐漠双目微微眯起,以前丢掉的场子,这下不就全都找补回来了。

李青衣谄媚的模样与徐世子难分上下,这现世报来得太突然了。

徐世子也不敢太过托大,只能忍住心中的快意,装出副惶恐模样,推辞道:“师父你这是?哪有师父孝敬徒儿的,这要是传出去了,世人岂不污我天策名声。”

李青衣强忍着火气,低声道:“漠儿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为师向来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只要志趣相同,平辈论交也不是不行。”

徐世子连忙挥手推辞道:“师父何必如此,您可是万民推崇的李青衣啊,放眼这世间又谁有资格,与您平辈论交啊。有了这些矿石,军械又能完善许多了。不过眼前要想的,还得以军粮为重。徒儿想将天策未曾打下的土地,加上一些西疆之土按户籍上的人口数量,均分给这些遗民。不过这西疆原,自然是腾不出这么多土地的,此项工程所需耗费的银钱,还有土地数目都极为惊人,好在这位杨郡守给我送来的信件,让我想到了破局之法。”

随即端起一只精致的茶碗,一口将茶水咽下。

李青衣听得正入神,眼看徐漠又戛然而止,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些。

徐漠吃痛道:“说了这么久还不让人喝口水啊,师父未免也太小气了些。既然南召遗民如此看重实利,不妨放出风声去,助我营建西疆原的有功之人,可挑选部分擢升西疆军械司匠户,入我青云户籍。虽其中的匠人数量不会太多,却可辅助军械司搬运冶炼矿石。西疆原虽无足数土地可分予南召遗民,可西越有啊,只要天策展露胜势,那么西疆原所需的劳役只会源源不断的加入进来。南召并入我西疆的地界,所居平民原本占据之地,直到此时也未曾夺其田产,重新划分,所以足足五年光景,这些人对我天策应该是极为信服的。将无地之人集中去种地,将有地之人征服劳役,良田所产收成,各占一半,如此一来不但解决了劳役的来源,还安置了无处谋生的东逃遗民,岂不妙哉。”

李青衣停下手中动作,将徐漠方才所言,取其精妙处一一记下。此事无论成败与否,都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片刻之后,李青衣才开口道:“落柳郡对西疆的战事进程极为关键,还需与王爷多要些人手去辅佐郡守才是。”

徐漠侧目道:“人太多了也碍眼,不如就挑百人做他亲卫如何?”

“嗯!漠儿所言有理,就这么办吧。”李青衣点头应道。

“锻造军械之事,漠儿有位人选可担此重任,如有她相助,我西疆之甲士,定能如虎添翼,战力得到极大的提升。”徐漠柔声道。

李青衣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希冀,催促道:“漠儿快说,西疆还有这等高人,为师怎地不知?”

徐漠咧嘴笑道:“今日才入我西疆,师父怎会听闻。不过嘛,像您这般博学多识的高人,脾气可大着嘞。想要他出手,还需你我师徒从长计议才行,只是本世子的清白,又要少去几分喽。师父得先草拟一份文书,与父王要个督造使的敕封诏书。之后的事嘛,时机一到,您就知道了。还有一事,西越探子溜进了子午谷,妄图绘出此地地形走势,恰好被徒儿的师兄擒住,不知师父能否推断出桂山王有何种企图。”

“子午谷与西疆毗邻,有洛阳城在,他想从后面出手,单是穿越我军封锁,就极为不易,即便突出重围,军士数目也不会超出五万,以五万精锐攻克洛阳,不像他的手笔啊。”李青衣轻叹道。

徐漠仔细察看舆图上与子午谷相连的另外一地——临江城!此处城池乃青云皇朝大通运河的重要枢纽之地,水深港宽来往船只多数会在此停泊补给,沿江而上只需十余日便可至青云城!

他指着临江城惊呼道:“阮无恤难道想以区区五万士卒,直袭青云城!”

李青衣不置可否,沉吟道:“单靠五万精锐,还不足为惧。何况此时,还不到西越孤注一掷的时候。”

他从徐漠手中夺下木棍,指着与金陵郡靠得最近的天安郡,沉声道:“他想打的是北门关!阮无恤肯定说动了北齐与西越同时出兵,自水路攻入青云城,先灭我青云国祚,再图西疆一郡之地。”

徐漠轻声道:“只可惜,此时即便父王上表中枢告知西越企图,赵元佑也不会信的,他只会揣测我西疆有何图谋,妄图危言耸听。看来,西疆的防线只能重新拟定了。”

李青衣叹息道:“就快入冬了,先把粮饷备齐才是重中之重,其它诸事只能暂且放下,漠儿此事便交给你来办如何?”

徐漠应道:“徒儿谨遵师命,今日就不叨扰您了,事态紧急,漠儿这就出发。”

随即行礼拜别李青衣,离开了年阙楼。

“唉!本世子真是天生的劳碌命啊。才到西疆就有这么多事要办,最头疼的还是这粮饷的来源,咱不能真去打劫皇仓吧。”徐漠面色阴沉,叹息道。

任凭徐世子搅破脑汁,也想不出万全之策,指望中枢给足天策军粮饷,无异于痴人说梦。赵家天子惯用的伎俩,就是以轻飘飘的一纸诏书,诉尽中枢困难户部无银,望离阳王兄自行解决。

他心里惦记着西疆粮饷之事,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徐北川所居的北院会客厅外。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徐城主,我和师弟想要从军,您看是去哪支行伍比较合适。”

“此话当真?二位从军为何?”徐北川追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们与师弟情同手足,既然到了西疆,当然要从军了,不然日后如何与他并肩厮杀,将军不用对我二人太过照拂,凌云男儿不图虚名,哪里最危险,我们就去哪里。”

徐漠听出是大师兄慕容觉在说话,赶忙加快了步伐进入堂中。

劝阻道:“二叔,千万别答应他俩。”

徐北川皱眉道:“这么快就出来了?李先生被你打晕了?”

徐漠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走到慕容觉身旁柔声道:“大师兄,这是干嘛?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一着不慎便是身陨道消的下场,你又不谙兵事,真去了前线,谁来救你?”

慕容觉握住徐漠的手臂,朗声道:“莫要小看了师兄,谁说为兄不谙兵事,你忘了慕容家可是书香门第,家中所藏除去圣人之言,也不乏名将列传兵家古籍,细说起来,也算半个兵家弟子,何必如此忧虑,且看师兄在前线扬名立万,为小师弟做个探路先锋。”

苻浩然附和道:“同是热血男儿,师弟就不要再劝我们了,我和大师兄一攻一守,两人同去你也可以放心了。”

徐北川接话道:“青云儿郎,从军皆为国,漠儿莫要再劝了,人人惜命,外患难平!”

徐漠轻轻颔首,拱手道:“徐漠谢过师兄,待此间事了,师弟定会前往军中,与二位并肩杀敌!”

程南音眼看一同下山的两位师兄就要远赴前线,极为不舍的看向二人,柔声道:“你们可要照顾好自己,行事谨慎些,万万不可莽撞行事,我娘可说了,怎么下山的就怎么回去。”

慕容觉点头道:“放心,师兄会照顾好自己的,徐将军我们就不多停留了,早些从军也能早些做好准备。”

徐北川肃然道:“稍后二位拿上路引与本将军手令,去庐阳城找昭武校尉岳云幽,跟着他能多学些东西。”

“岳云幽?难道是扈家嫂嫂那位五年未归的夫君?二叔,这位岳校尉莫非出自落柳郡?”徐漠有些急切的询问道。

“不错,岳云幽确是落柳郡人士,漠儿也识得此人?”徐北川面带疑惑出言问道。

徐漠将与扈三娘相识的细节一一道出,徐北川听闻此事亦是感慨万千,天策之忠忠于家国,青云之祸祸起天子!

不多时,手下侍从将路引与手令交到慕容觉与苻浩然手中,徐漠也从怀中取出一瓶灵药,与扈三娘亲手纳的布鞋一并交与二人,托他们带给岳云幽。

徐北川命人牵来两匹骏马,赠予二人。

慕容觉欣喜的抚摸着这匹血红良驹,这将会是他日后最亲密的伙伴。

“小师弟,矫情话就不说了,保重!”二人翻身上马拱手与众人道别疾驰而去。

徐漠负手而立,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舍,只到两人的身影化作两个黑点,才收回目光。

烟儿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了起伏,有些心疼的安慰道:“徐公子,伴君千里,终须一别。二位小哥也是志向高远之人,一味护在身边只会阻碍他们的成长。一路走来,慕容公子一向临危不乱沉得住气,苻小哥虽有些冒失却有急智,两人同往互相照应应是无碍的,公子莫要担忧了。”

徐漠点点头,轻声道:“这些我都知道,与二位师兄相交多年,他们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把我护在身后。若我有一日行走江湖,遇到敌手,不需出手只用高呼我乃仙师慕容觉师弟,便可震慑宵小。若敌手仍不罢休,我便高呼还有一师兄乃凌云峰苻大仙师,这两声下来定能使群敌退避。光是想想都很有意思,可惜还未曾用过此术,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保重啊,师兄!”

程南音眼眶有了泪痕,这两位师兄比她年长,自幼至今少有分离,突逢此景也有了悲意。

徐漠劝慰道:“这是好事,等师兄他们建功立业了,咱俩又多了两个靠山不好吗?”

程南音抿着嘴唇使劲点头,强忍着泪水朝着两人远去的方向轻轻挥手。

次日,徐漠寻到陈老落脚的北苑上房,准备邀他入军械司任职。

徐世子在来之前就想好了对策,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老陈头原本对他有着极好的印象,不曾想因他那乖孙女——烟儿姑娘对他极为欣赏,一下让这老头原形毕露,丝毫不顾及长辈风采,时常在他耳畔传音狂骂,这回有事求他,必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说不定还会趁机刁难于他。

徐漠站在院中,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陈老前辈,劳您出来一叙。”

“嗖!”

一道黑影从偏房破窗而出,饶是徐世子身手如此敏捷之人,也难以避让。眼看就要着了暗算。

屋中传出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道:“爷爷,你这是干嘛?”

黑影掉头回返,除了捅出的那个大洞再无任何痕迹,就连院中的落叶都回到了原处。

徐漠不着痕迹的擦去额上的汗珠,大笑道:“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你看,都出现幻觉了。烟儿姑娘,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陈旭源狠狠地瞪了徐漠一眼,大早上的扰人清梦也就罢了,毕竟住在你徐家府上。明摆着就是来找他们爷孙的,还在那装什么大尾巴狼,能不巧吗?这个院子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烟儿随意整理了一番有些凌乱的妆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徐漠面前,柔声道:“徐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吩咐就是,无需这般客套,都是自己人。”

徐漠点头笑道:“烟儿此话有理,咱们应当不分彼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