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东西啊。”
“呵呵。”
陆霜晚的冷笑，像是一根尖锐的冰棱，刺入陆瑶瑶的心脏，打破她的张狂。
“你笑什么？你是在嘲笑我么？陆霜晚，你死到临头了，还那么高高在上，自以为是？”
“你知道瓶子里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是情药！你喝了它，只要十分钟，就会变得饥渴，燥热，恨不得趴在男人的身上解渴！哈哈哈哈哈，到时候我会把你的姿态都录下来，公开到网上，我看看谁还敢要你！”
陆瑶瑶的面目狰狞，在那一袭红装的映衬下，更像是一个恶毒的怪物。
男人已经打开了瓶盖，距离陆霜晚越来越近。小瓶子是透明质地，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药物的颜色、状态，这个距离，已经足以让陆霜晚判断，这里面是什么药物。
引情欢。
一种在黑市流通，并不算难买的情药。
手上的胶带早已被割开，拿着药水的男人走到她手臂可触及的范围内时，她看向门口，大喊：“警察，我在这！”
很拙劣的技巧，却足以让几人提心吊胆地回头。
就在这时，陆霜晚一念之间割断了脚踝上的绳索，将刀片狠狠刺入男人的手臂，男人吃痛松了手，玻璃的瓶子掉落到地上，一瞬间冒起了气泡，情药霎时间在空气里弥散。
引情欢还有一个特性。
它的药效强烈，大面积接触空气时，会迅速挥发，吸入以后不出两分钟就会产生效果。
戴着眼镜的阴柔男子顿觉不妙，后退几步，死死将自己的口鼻捂住。
而陆瑶瑶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特性，她责怪着男人的不自量力。转头又去骂陆霜晚：“你以为打碎了，你就能逃过一劫？你跑不了的！”
在陆霜晚的逼近下，她节节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愈发燥热。
陆霜晚冷哼着扼住她的喉咙：“我说过我会弄死你的。陆瑶瑶，这是你自找的。”
“还有啊，谁给你的资格，提我的母亲？你妈妈一个上位的小三，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从小到大，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都是要还的。今天是你，陆家，也快了。”
药性已经开始发作，陆瑶瑶的眼神开始迷离。
“陆瑶瑶，享受你人生，最极致的欢愉吧。”
陆霜晚稍一用力，就将陆瑶瑶甩到了那个男人身边。
触碰到男人身体的陆瑶瑶，仿佛是在炎热的沙漠里找到了有毒水源，理智控制着大脑说不允许，身体却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与他贴合，汲取更多的舒爽与快乐。
同样中了药的男人，自然不会拒绝这送上门来的解药。
陆霜晚也不想看两人现场直播，她把人拎到了操作仪器后面，由他们自由发挥。而后走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身边，在他惧怕的眼神中把他绑了起来。
机器的后面，发出咿咿呀呀，不堪入耳的声音。
直播到此结束。
宋淮臣眸色幽深，从口袋里摸出烟来，送入口中，点燃了一支。
后面的表现，显然，陆霜晚是没有中药的。
他想起早上来给她做早饭时，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个小方盒。他有注意到，但他当时并没有细想，这里面是什么。
如今想来，是她早有预算，所以事先服用了免疫药物？
摄像头、直播、定位、解药、刀片......她的确准备很充分，充分到，宋淮臣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
他好像帮不上她。
就连最基础的保护工作都没有做好。他就应该在这一切发生之间，把在暗处的那些人都揪出来处理掉，而不是让她引蛇出洞，去做如此周密而详尽的计划，把自己陷入险境。
哪怕他知道，她这样做，有一半的原因，是要给一个理由，彻底处理掉陆瑶瑶。
可是——
那总有方式。
不该是这样的，让她以身犯险。
火光忽明忽灭，天色渐晚。
宋淮臣靠在椅背上，神色晦暗，看不清，亦摸不透。
*
这一则视频，在微博上掀起了很大的风浪。
「我靠，这什么电影级别的反杀戏码！」
「那个女人好像个疯子啊！她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啊？」
「一看就是豪门不得势，嫉妒人家有颜有才的小人发癫。见怪不怪，不过第一次见能完美反杀的。」
「小姐姐声音好好听！可惜全程没看见脸！嘤。」
「虽然但是，她这么做也过分了吧？她不是什么伤都没受么？干嘛还让人家好好一个姑娘被玷污啊。」
「操，你是什么级别的玛利亚？绑匪不是她找的吧？情药不是她拿来的吧？怎么，她必须什么都不做默默承受才叫不过分？到那时候你是不是还得说，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真踏马傻比玩意。」
「Lu Shuangwan 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卧槽，前一阵沸沸扬扬，和宋家二少爷订婚的那个人，是不是叫这个名字？」
「不会这么巧，是同一个人吧？」
「就是吧？！那个疯女人好像说了‘宋家二少爷’几个字，还说要脏了她取代她的位置！」
「哕～这招数太下三滥了，还用情药。」
「......」
陆瑶瑶被扔到了陆家门口。
她神情恍惚地撑起自己的身体，踉跄着打开陆家的大门。路边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天空看不见星星，似有暴雨袭来。
红色的高跟鞋早已丢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厂房，她光着脚踩在地上，疼痛让她清醒。
不远处，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出现。
她仿佛看见了微光。
不灼热，不耀眼，却是黑夜里的一根火柴，微渺而脆弱的希望。
“爸......”
脚上的疼痛微不足道，她跑过去，最后被石头绊住，跌坐在地上，手攥着陆震的裤脚。
泪流满面。
“爸，爸......是陆霜晚，她找人奸污了我！爸，你要为我做主啊！我这辈子都让她毁了！”
“都让她毁掉了啊......”
她低着头呜咽，看不清陆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