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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堇听她这样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对上官若窃窃私语。

“你都不知道,方才我站在父皇身边往下望时,特意瞧了瞧凤玄的脸色。”

“他那个脸啊,简直要绿了!”

上官若被她逗得乐出了声,道:“他那脸,是该绿一点。”

“此次泰山封禅,可是建朝以来的头一遭。”

“早先殿下获封,他或许还能安慰自己,那只是陛下为平宫外流言而行的一时之举。”

“而这一回,陛下更是打破先例,在这么重要的仪典上,命殿下陪祭。”

“以他的性子,自不敢在陛下面前发作。”

“估计一回去,就要摔碟子摔碗了。”

上官若说着,脑海中不禁勾勒出了凤玄无能狂怒的画面,嘴咧得更大了。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她正在自己的遐想里遨游,就被凤堇的疑问打断。

“若若,你不是一直要我韬光养晦吗?”

“为什么这时候,又要闹这一出?”

上官若反问她,“殿下可记得,前世里,朝中初起立凤玄为储君之声,是由何事而起?”

凤堇歪着头,冥思苦想。

“似乎是,天元十七年,南方大旱。”

“凤玄奉父皇之命前往赈灾,广得灾民赞誉。”

“自那之后,二皇子贤能之名渐起,立储的呼声便愈来愈高。”

上官若嘴角上扬,轻启朱唇。

“正是。”

“这一次,我就要他连一点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凤堇不禁讶然。

“可是,你能做什么呢?”

“干旱乃天灾,不是人力可以避免的。”

“你是能与天对抗,还是能劝服父皇,更换赈灾官的人选?”

上官若微笑以对。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都要。”

凤堇一头雾水地看着她,心底呢喃。

“这丫头莫不是疯魔了?”

上官若一看凤堇的表情,便知她内心所想。

“殿下觉得我是夸夸其谈吗?”

“自然灾害,确实不是人力能抗的。”

“但我们可以做好灾前预防、灾中应急、灾后恢复,将损失降到最低。”

“受旱灾影响最大的,便是春耕。”

“若因春日无雨导致旱不保收,则易遭饥荒,致百姓流离失所。”

“殿下既知明年将遭大旱,便可先向陛下进言。”

“首先,要建立起良好的储备粮与常平仓制度,尽量确保粮仓充实、粮价平稳。”

“其次,可以提前进行移民就食,鼓励南方的百姓至川蜀一带开垦荒地,凡开荒所得之地,皆归民有。”

“此外,这几年因天师在朝,民间渐兴信仰道教之风。”

“等灾情一起,便可借人力成本低的缘由,鼓励各地兴建道观,对灾民实行以工代赈。”

“当然,要防治旱灾,最根本的,还是要兴建水利,调节水资源。”

“只是水利设施的修建,并非一日之功,往往需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

“这一点,只能等日后慢慢再议。”

上官若说完这一大堆,凤堇面上惊异之色更甚。

“若若,你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她甩甩头,得意洋洋。

“得益于优秀的九年制义务教育。”

凤堇并未听懂她在说什么,但也没有深究。

“那你又打算如何劝说父皇,让他另择人选前往赈灾?”

上官若卖了个关子,笑而不答。

“到时,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自封禅大典告一段落后,紧接着,便迎来了龙门诗会。

因着近两年宫中多事,诗会的规模都不大,本应随其后的宫宴也都未能举办。

今年恰逢天降奇石引得圣心大悦,这龙门诗会,便也显出了往日的盛势。

在各地文人学子激烈的比拼中,太学学官卿裴隐不负众望,一路过关斩将,拔得头筹。

“裴隐,朕已听说了你在诗会上的表现。”

“不愧是朕看中的人,很好,没有令朕失望。”

卿裴隐一袭白衣似雪,跪于乾宁宫正殿中央。

“陛下过誉了,微臣不敢当。”

皇帝示意高宁将人扶起,赐座。

“朕说你好,你自然当得。”

“不过朕今日叫你来,也不全是为了诗会的事。”

他抬一抬眼,高宁便十分有眼色地带着一众奴仆退了出去。

“去年,朕曾命你暗中追查邹辛一案。”

“后来朕也没顾上问,你这案子,查的如何?”

卿裴隐微微颔首,玩笑道:“那就要看陛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好话了。”

皇帝微怔片刻,抚掌大笑。

“也就只有你,敢与朕如此说话。”

卿裴隐并不害怕,面上甚至还带了微微的笑意。

“是陛下圣明,听得了逆耳忠言,裴隐方敢在陛下面前袒露心声。”

“那你口中的真话为何,好话又为何?”

“若陛下想听好话,裴隐便会告知,邹辛背后并无主使,陛下斩了此人,便是了结。”

“若陛下想听真话——”

卿裴隐收起笑容,将身子坐得笔直,从怀中掏出一本名册及一张画像。

“据邹辛交代,他诬告官员的凭据,便是这本名册。”

“而这名册,是根据这画像上的人口述而来。”

“此人每次与邹辛会面,都会告知他几个官员姓名。”

“他便回府记录在册,想方设法构陷对方。”

“作为回报,那人给了邹辛不少银钱。”

“裴隐在他家中,确实搜出许多房契地契,想来便是用这些钱换来的。”

“只可惜,邹辛供出的姓名,经裴隐托人查证,应是个假名。”

“陛下也知道,裴隐除却诗文,犹擅丹青。”

“因此,裴隐便根据邹辛的描述,画了这幅画像来。”

“邹辛被处刑前,裴隐曾让他辨认过此画像。”

“他也称,这画中人同那与他私相授受之人,有九成相似。”

皇帝的目光停留在卿裴隐带来的画上,久久未能言语。

良久,他终于开口。

“裴隐,将这两样物件留下,你先去吧。”

卿裴隐没有多言,朝皇帝拜了一拜,转身离开。

路过御书房时,卿裴隐远远便看见了隐在廊下的上官若。

“卿大人可将东西交给陛下了?”

卿裴隐重重点了下头,“给了。”

上官若对他行了一礼,致谢。

“大人身在太学之中,一向少与皇亲往来,又深得陛下信赖。”

“此事,也唯有借大人之手,方能令陛下信服。”

卿裴隐抬手扶了下上官若的小臂,“姑娘不必多礼。”

“裴隐回京,便是为报家父之仇。”

“能得殿下信任,亦是裴隐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