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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堇轱辘身坐起,定定地望着上官若出神,许久许久,未置一语。

两人在屋里静坐相对,忽而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

“姑姑!”

令仪小郡主人未至而声先到,后头还跟着宫女太监连串的惊呼。

“郡主慢些跑,当心摔着!”

凤堇眉头舒展,笑颜绽开。

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小女娃,瞬间就打破了室内沉闷的氛围。

“菡儿怎么来了?”

凤清菡白净的小脸上洇着红晕,宛如一颗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水蜜桃。

“菡儿听祖母说姨姨回来了,想过来看看。”

她口中的姨姨,自然是指上官若。

上官若笑着蹲下身,对凤清菡张开怀抱。

凤堇一脸吃味,撅着嘴不满道:“若若这一回来,菡儿便只知姨姨,不要我这个亲生的姑姑了。”

上官若将小郡主抱起,好笑地望着凤堇。

“殿下方才用膳时也没蘸醋啊,怎么说起话来这样大一股酸味。”

凤清菡用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配合道:“嗯嗯,好大一股酸味。”

凤堇作势去戳她腰间的软肉,逗得凤清菡咯咯直笑,在上官若怀中扭来扭去。

欢声笑语霎时间蕴满了云庆阁,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刻的欢愉中。

直至小郡主玩得困了,揉着眼睛要睡觉。

凤堇将她抱到自己床上,帮她盖好被褥,端详着她恬静的睡颜。

随即,她蹑手蹑脚来到外间,站在寝殿门口,望向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

上官若悄然而至,对凤堇低语。

“我已经打发那边的宫人回去了,也吩咐了他们转告德夫人,说令仪郡主今晚歇在了凤栖宫,无需娘娘担心。”

凤堇只作不闻,清冷的月光笼在她身上,将她的眸光映得多了几分森然。

“若若,”她言词泠泠,“我不想再等了。”

“菡儿这么小,她需要她的父亲在身边。”

上官若迟疑稍顷,微垂眼眸。

“我知道了。”

短短四个字,便将上官若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无声地朝凤堇拜别,迎着瑟瑟的秋风,回到后院,叩门。

房中女子披着外袍前来应她,头上发髻却未见散乱。

“深夜前来惊扰,还望小娘见谅。”

林小娘忙侧身放她进屋,又道:“姑娘客气了。”

“我本就想着,姑娘这一趟自二皇子府回来,必然有些话想与我说。”

她与上官若毗邻而居多年,二人之间也生出了些不足与外人道的默契。

“姑娘是不是想问,有关乐容的事情?”

上官若点头。

纵使已在凤玄出听过了来龙去脉,她还是谨慎地想在另一个林家人处求证。

林小娘若有所思,询问上官若。

“凤玄对姑娘说了多少?”

上官若将凤玄对她说得话捡要紧处说了,林小娘听罢,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那,姑娘怎么想?”

她说话的语调含了些试探的意味,似乎是想确认上官若会不会为家族的声誉与凤玄达成某种交易。

上官若则答得斩钉截铁,看不出一丝犹疑之色。

“我会将凤玄的话,原样转述给陛下。”

林小娘一惊。

“可当年之事,毕竟是皇帝的一块心病。”

“姑娘这些年得受天恩,虽少不了姑娘聪慧机敏的缘故,但保不齐,也是因着皇帝多少还怀了些歉疚之意。”

“倘若姑娘此时在陛下面前提及旧案,万一激起天子震怒,可不是弄巧成拙?”

上官若语气平淡,“今日不同往日了。”

“十七年前,皇帝要我父亲死,是因为他代表了天下文人的心之所向,一个不慎,便有可能动摇陛下的统治。”

“而如今,上官家早已败落,当初那些追随我父亲的门客,也早已被洪流裹挟,磨平了棱角。”

“陛下固然不希望看到有人试图推翻旧案,但他更忌讳的是,有人意图用此事要挟于他。”

林小娘面上担忧之色不减,“话虽如此,但只要姑娘想陛下坦诚自己知晓了十七年前的真相,陛下对姑娘必会心存芥蒂。”

“就算他暂时不会对姑娘做什么,但往后呢?”

“君心本就难测,难道姑娘要拿自己的将来去赌吗?”

面对她的好言相劝,上官若始终不为所动。

林小娘长出一口气,很是无奈。

“既然姑娘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若有用得上小娘的地方,还请姑娘直言相告,我必定尽力相帮。”

上官若粲然一笑,拍拍她的肩膀。

“不忙。”

“日后,自有要劳动小娘的地方。”

自上官若回到凤栖宫,一连月余,她都没能再见圣驾一面。

皇帝派高宁给她传话,称她在照料二皇子辛苦,要她多加休息,无需前去御书房侍驾。

上官若本想借前往御书房谢恩的机会探听下皇帝的动静,却也被高宁拦了下来。

“陛下说了,姑娘这些日子就安心在凤栖宫歇着,也不必去谢恩。”

上官若低声向他打听。

“公公,可是奴婢回宫那日,在陛下面前说错了什么话?”

“若是如此,还望公公提点一二,也叫奴婢多些长进。”

高宁掩口轻笑,“不过是陛下体恤,姑娘多虑了。”

上官若并不信他这托词,但数度试探,到底没能从他口中探听到更多的信息。

高宁走后,上官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且不说,皇帝究竟为何对她避而不见。

就说大太监高宁,一向是不吝于在细微之处为上官若释疑的。

但他今日的作态,仿佛是被人下了禁口令,难得地对上官若也严防死守起来。

上官若不禁暗自反思自己那日在御书房中的一言一行。

绞尽脑汁,她实在没有想到,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本来那一日,皇帝的反应就有些不寻常。

如今,凤帝更是避着她。

不知究竟是有什么害怕让她知道,还是害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

上官若再度奉旨觐见时,已到了年尾。

但皇帝却没有传她入御书房,而是进了乾宁宫。

她尚未进门,便有一股浓烈的药气直冲鼻腔,熏得人有些发晕。

皇帝一脸倦色地靠在床上,见她到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上官,朕想听你一句实话。”

“你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可曾想过,要让朕给你父亲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