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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清菡猛地坐起,将毛茸茸的脑袋杵进了上官若怀里。

上官若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垂下眼瞧着小兔子一样团在自己胸前的小人儿,一手顺着她柔软的发,一手抚着她的背。

“郡主这是怎么了?”

许是因着凤堇的缘故,令仪郡主与上官若一向也算亲近。

可如同今日这般的撒娇,却还是头一遭。

这样的反常,让上官若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

在她的抚慰下,小郡主终于抬起了头,眼圈红红,瘪着嘴,满面委屈。

乌黑的瞳仁上罩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模糊了她原本晶亮的星眸。

“姨姨,菡儿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父王了?”

上官若软语哄着她,“怎么会呢?郡主如今虽然是跟着德夫人住在宫里,但总有一日要回到王府去的。只是康王殿下回来日子还短,又有许多事要忙,因此才未顾得上接郡主出去。”

令仪郡主又把脸埋在上官若胸口,沉闷的声音顺着衣领的缝隙爬上来。

“真的吗?”

“可是,菡儿前些日子听她们说起,姑姑想让菡儿一直留在宫里,要让父王回北境去。”

上官若一听到这些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这怎么可能是凤堇会说的话?

“郡主,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凤清菡抽抽搭搭,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

“就……就是嬷、嬷嬷出宫之前,菡儿……夜里睡不着,就想去、去月川姐姐房里,让……让她给菡儿讲故事。”

“可是……菡儿、菡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就听见……”

这一长串话她说得实在费劲,上官若适时接话道:“郡主是听见嬷嬷和月川这么说的?”

小姑娘点点头,情绪似乎也平复了不少。

“月川姐姐还说,这事定要瞒好了,不能叫菡儿和祖母知道。”

这样看来,月川和那乳母,果然是一丘之貉。

只是不知她们究竟在背地里又谋划了些什么,能够同时将凤堇和凤齐牵涉进来。

方才月川那样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小郡主独自留在凤栖宫,或许便是那一日令仪在外偷听时露出了什么马脚,侍女担心走漏风声,才不想让她二人独处。

“郡主莫要多想,依着公主的性子,是不会忍心叫郡主和康王殿下分离的。”

上官若拍着小郡主的背,轻轻晃着她的身子。

“那些奴才嘴里的浑话,郡主听过就算了,不必当真。”

在她的哄劝下,令仪渐渐撑不住瞌睡,闭上眼眯了过去。

上官若见她睡着时还浅浅拧着眉头,口中也不知在嗫嚅着什么,似乎睡得极不安稳,便只能紧紧将人抱着,不敢将她放下。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酸麻的感觉自上官若手腕处向上蔓延,一直侵蚀到肩头。

再看怀中的凤清菡,眉梢仍带着浅淡的愁绪,不过看起来已经陷入了沉睡。

“姐姐!”

正这时,采儿迈着欢快的步子进门,还没见人便听见了她清脆的呼唤。

上官若忙将小郡主轻轻放下,疾步走至外间,对采儿竖起一根食指。

“嘘,令仪郡主在我这里睡着呢,你当心惊着她。”

采儿慌忙捂住嘴巴,往里面看了一眼,朝上官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采儿不知郡主在姐姐房里,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说着,她朝上官若一揖,惊得上官若立刻探手出来扶她。

“你这是做什么?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采儿执意要拜,上官若怕她二人动作太大惊醒令仪郡主,只得生生受了。

她拉着采儿走出房间,将门虚虚掩上,才又回头盯住采儿。

小宫女摸摸自己的面颊,怪道:“奴婢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姐姐怎么这样瞧着奴婢看?”

上官若绕着采儿转了整整一圈,言语夸张。

“看看你是不是中了邪,突然拜我做什么?”

采儿脸上灿烂地甚过她背后盛放的石榴花,眼角眉梢皆是掩抑不住的笑意。

“奴婢是特意来恭喜姐姐的。”

上官若更觉奇怪,“恭喜我?这喜从何来?”

“乾宁宫传了消息出来,说是陛下有意加恩,凡宫内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皆要放出去了。”

这本是凤朝沿袭前朝旧制定下的规矩,上官若只以为采儿入宫时日短,很多规矩还不熟悉,便提点她道:“宫规中确有这一条,我今年也的确够了年岁。”

“可你别忘了,我是受父罪牵连被罚没入宫的罪奴,是要在宫里服侍一辈子的。”

采儿还是笑,“要不然,怎么说是陛下加恩呢?”

“陛下说了,这次不论是因何入得宫,只要年纪够了,要通通放出宫呢。”

上官若面色一僵,耳边响起凤堇昨日对她复述的,皇帝说的话。

“上官若,不能留。”

采儿觑着她的神情,也收敛起面上的笑容。

“怎么,姐姐不高兴吗?”

上官若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淡淡对她笑了笑,便借口还要照看郡主,将采儿打发走了。

小宫女离开时,脸上还挂着不明所以的困惑。

等采儿走了,上官若也没有立马回屋,而是在廊柱旁坐了下来,昂首对着湛蓝的天出神。

看来,被女儿当场拒绝的天子,这回想出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法子。

一旦她以宫女的身份出宫,便会成为芸芸众生中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子。

对寻常女子来说,能在宫里熬到出宫,得到一笔额外的赏钱,回到家乡寻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其实也算得上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可上官若本就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再加上这些年历经的风雨,更令她明白在这个时代,她想要的东西,只有天下至尊才能给她。

唯有留在宫里,才有机会接近最巅峰的权利,才有机会站在和心爱之人同样的高度,以平等的身份与他共结连理。

她不想成为一个普通的,永远困在后庭宅院的妇人。

更何况,虽凤玄已失了势,但周遭似乎仍有人暗藏祸心。

这时候叫她出宫?

她不想,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