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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凡人白娘子本传 > 第57章 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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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听禅师说禅师曾有妻儿被白素贞所害,不知禅师祖籍何处?家里还有何人?”秦熺单刀直入地问道。

法海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劳秦大人过问,老衲祖籍扬州,家人十多年前金人打过来时都死了。如今这世上,只剩老衲一身残躯。”

秦熺紧紧盯着他:“禅师俗家姓裴?认识一个叫裴虚怀的人吗?”

法海:“老衲曾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裴虚怀,不知是不是大人所说的那人。不过老衲与兄长在靖康之乱之前就已经几年没见过面了。当时哥哥在京中任职,靖康之乱后就没有音信了,不知是被金人虏去了还是死了。”

法海知道,哥哥曾在宫中任职,要查到他和哥哥的家世并不难,与其被他查出来,还不如自己先承认,以免引起他怀疑。因此照实说了他与哥哥的家世,但说他俩在靖康之乱之前就已经几年没见过面了却不是实话。他笃定时隔太久,当年的情况又那么混乱,半真半假谅他也难以分辨。

秦熺听了果然挑不出漏洞,只得作罢。

回到家,秦熺将调查的结果详细告诉秦桧,秦桧叹道:“靖康之变后那几年,大量人口四处逃散流窜。他们所说的情况,倒也合情合理,如今想查清几个贱民的身份来历,确属不易,线索很多,却也很乱。只是这法海竟然是当日守内库的裴虚怀的兄弟,白素贞手上有来自宫中的珍宝,他又跟白素贞有过往,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那我们接下来……?”

“等法海再与白素贞接触时,盯住他们!外面继续按法海蛇妖赎罪的说法放话出去。至于白素贞所说的那个大夫师父,还有那丫鬟小青,就着人慢慢查访吧,她们大概是不会再回青城山了。”

于是秦熺不再提审白素贞。又过了些日子,许娇容又来看她时,她便悄悄嘱咐,让许娇容转告白福,秦桧父子在调查师父的身份来历,让他们及师父和小青务必小心。白福得到消息,很快将消息送到了峨眉山。

白秒一对此倒是不太放在心上,蜀地本就地处偏远,况峨眉山连绵纵横数里,山高林密,峰险路陡,人烟稀少,他们师徒几个藏在里面,秦桧的爪牙再多,想找到她们,也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而法海那边,之后又来了雷峰塔两三次,每次来都被官差盯的紧紧的,他顿时明白:秦桧已经对他起疑,而白素贞哪里又得不到什么结果,便渐渐也不再来了。

白素贞那边看起来是暂时风平浪静了。

但其实秦桧并没有就此罢手。那些信件下落不明,始终让他如坐针毡。清明上河图毫无踪影,梁王爷时不时派人催促,也让他心烦不已。虽有一个白素贞在手,可杀不能杀,审又审不出名堂,他秦桧是何人?岂能受制于人?朝堂上他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年轻的皇帝都任他拿捏,如今岂能被两个小丫头牵制的进退不得!

正当秦桧有火无处撒时,秦熺的两个老朋友又找上了他。来者正是负责追查盗窃王府信件的那两个金人,梁王府护卫。

当日秦熺诱捕小青时,张正主动现身求死,声称梁王府的那些信都在他身上,因当时的衙役都是秦熺的手下,不认识此人,猝然之间也无暇思量他说的信关系着什么,加之抢功心切,混乱之中一拥而上当场杀死了张正。后来这两个金人听说后赶过来一看,正是他们追踪多年的盗信之人。可惜人已死,从他身上也没找到任何有关信的下落的线索。至此,所有盗信之人都已死,但信却没有着落。

两人无法跟梁王爷交差,不敢回金国。便留在大宋继续查访,希望找到那些信。可是一年多过去了,依然没有头绪,身上的银两又花光了,两人无奈之下,只好又来找秦熺打秋风。两人清楚,找不到信,回到金国只有死路一条,不如弄点银子,在大宋隐姓埋名。因此两人借口要继续追查那些信,张口要一万两银子。

秦熺虽然奢靡,但一万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不给吧,对方是梁王爷的人,他又得罪不起,只好如实跟老爹禀报。

秦桧正为那些信烦恼,一听这两人来了,便让秦熺带那两人来问话。

“关于梁王府被盗的那些信,你们两个知道多少?详详细细道来听听。”秦桧看门见山地道。

两人于是把金兀术发现信件被盗,如何让他们去追,他们如何兵分几路一路追踪到现在,他们最后的线索彻底断了。之后他们到最后两人所经过之处一一查访,至今没找到信的下落,这才来求助等等一一道来。

秦桧边听边思索着:“你们在苏州时,曾经让白素贞夫妇治疗过瘟疫?”

“是,当时我们为追踪那人,冒险进入瘟疫流行的苏州城,不幸染病,多亏了贵公子将我们送到保安堂救治才得以捡回小命。”

“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之前没说过?”秦桧不满地看着秦熺道。

“这……当时儿子不知道白素贞小青丫头跟这些密信有瓜葛,后来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这回事。当时选中保安堂也是因为其他药铺医馆都不肯收治,打听下来又都说白素贞夫妇医术最高,当时苏州瘟疫医治也主要是他俩负责的。” 秦熺小声道。

两个金人也忙道:“卑职在保安堂治疗期间也没发现那一家人跟盗窃密信者有何关联,而且当时卑职也没有暴露身份。”

“只怕你们没发现别人的疑点,别人已经发现了你们的疑点!”秦桧怒道。

三人噤若寒蝉。

“你们在苏州,尤其是保安堂,可曾发现了那盗信者的踪迹?”秦桧又问道。

两个金人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我们看着那人进了苏州城,而且当时苏州瘟疫正盛,他若染了瘟疫,断难逃走。可我们后来进城搜查没发现任何踪影,倒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我们病好后又仔细追查过几个月,也调查了各个药铺医馆,都没发现那人的踪影。当时还以为他染瘟疫死在荒郊野外了,这才一路赶到临安来追踪另一个盗信者,结果在临安又发现了他。可惜……”

“你们查问了苏州的各个药铺医馆,可有查问保安堂?”秦桧追问道。

两人面面相觑:“这个,没有,我们病刚好,听说白素贞夫妇犯了事,被……被公子发配到镇江去了。加上我们自己在那里住了十来天,以为情况都已经掌握了,就没想起来再查问……”

秦桧斜了秦熺一眼:“三个人都犯了灯下黑的错误!”

“儿子现在去审问那白素贞,再去苏州查访。” 秦熺嗫喏道。

“现在人已死,都知道我们在抓捕那人,白素贞即便收治过他,还会承认吗?何况,如若他们早就有瓜葛,只怕是秘密收治,外人不得而知。”秦桧厉声道。

三人不敢再言语,秦桧独自踱着步来回思索着。半晌才又道:“现在既然确定盗信之人跟白素贞他们有瓜葛,白素贞和小青丫头这边暂时又查不出什么名堂,那就换个方向,从几个盗信之人入手。”

“可是他们都死了,死人还怎么查?” 秦熺不解。

秦桧白了他一眼:“怎么不能查?死人比活人更好查,死人不会撒谎,也跑不了。”

秦熺依旧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秦桧问两个金人:“你们两个记得他们的长相吧?”

那两人点点头:“追了一两年,从大金追到大宋,哪能不记得呢。”

“名字呢?”

“卑职只知道为首的那个叫王金。据王爷交待,盗信的是王金。另外几个是逃跑时才跟王金凑到一起的,因此卑职不清楚他们的底细。”

“去找几个画师来,把这几个人画出来,然后张贴出去,就说有几个被金国俘虏的百姓,逃回来的路上死了,着家属来认领。明白吗?”秦桧吩咐道。

秦熺总算明白了老爹的意图,忙点头道:“是,儿子明白,这叫引蛇出洞,还是父亲老谋深算。儿子这就着人去办。”

秦桧瞪了他一眼:“也未必奏效,这是一步险棋。如若让掌握信件的匪徒看见,认出画像上的人,就会明白是个圈套,没准儿他们还会先发制人,弄出一些事来干扰我们的调查,如今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很是被动。若真如此,此计也可算是投石问路,老夫赌的就是那些人在之前大肆追捕的高压之下已经逃离临安了。反之,如若他们还潜伏在临安,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那咱们就可请君入瓮了,至少调查范围小了很多。下去吧!”

秦熺转身准备走,那两个金人忙道:“两位大人,卑职们的经费呢?”

秦桧盯着两人,像是要把他们看穿般,阴恻恻地道:“你们两人,奉王爷之命追查几封信,到现在信没追着,花了多少钱了?如今不敢回去见王爷吧? 要一万两银子,准备两人分了,逃之夭夭逍遥自在去是吧?”

两人的小算盘一下被秦桧揭穿,不由得尴尬:“相爷,卑职确实是因为没银子没法再追查下去了。信不追查到,自然是不能回去见王爷,所以才来请相国再给安排些银两,好让我俩继续去追查。不然那些信流落出去,对相爷也不利不是?那几人的行踪我俩最清楚,除了我俩,还有谁更适合帮相爷办这件差?”

秦桧听他俩一通胡扯居然把王爷的差事说成帮他秦桧办的了,倒像是自己欠着他们的。但一想也有道理,要找出密信的下落,除了他俩,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便没好气地道:“一万两没有,先给你们一千两,够你俩两年的花费了,两年后若还找不出密信的下落,本官亲自绑了你俩去见王爷。两年内,你们要听熺儿的调遣,配合追查。可别打错了注意,拿了钱去逍遥快活。”

两人一听只有一千两,不禁失望,但听他口气,没有商量的余地,便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银子拿到手再说,于是不情愿地答应道:“是,卑职但凭相爷吩咐。”

于是几天后,临安的大街小巷,几个城门口都出现了几张告示,上面画的正是王金等五人。可秦桧的如意算盘并未如愿,眼看三四个月过去了,没有人来认领,也没有其他有关迹象。

“难道这五个人都是孤家寡人,没有亲属了?还是他们的亲属远在外地?没看到告示?又或者,掌握那些信件的人看出了是个圈套,故意按兵不动?还是他们确实已经逃离临安了,也没看到告示?难道老夫失算了?掌握那些信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呢?”秦桧自言自语地纳闷道。

他又想起了那封署名不平氏的警告信,从警告信来看,这五个人绝非王爷所说的寻常百姓,他们背后是有组织势力的。他们到底是谁呢?韩世忠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过问起那两个丫头?又碰巧在那封信出现的时候找来?难道是他的旧部?老夫跟他并无大过节,况他现在一副闲云野鹤不理世事的样子,犯不上为了一个旧部的野丫头跟老夫作对。或者跟岳飞之死有关?岳飞旧部?江湖侠客?

想了想,他又叫来秦熺吩咐道:“既然蛇不出动,咱们就去找蛇。让人拿着画像,先去找韩世忠、岳飞的昔日旧部问问,看有没有人认识这几个人。如若再找不到,那就很可能是一帮江湖人士。那些人神出鬼没的,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威逼利诱都没用,倒有些棘手。”

秦熺答应着,亲自带着人去查问。

由于岳飞被害,韩世忠被剥夺兵权,他们昔日的旧部或死或散,年龄大一些的都退伍了,剩下一些年轻的都被打散分散在各个军中,要找到这些人,颇费功夫。秦熺带着人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各军营中问了无数昔日旧人,都说没有人认识这几个人。

其实想想就知道,金兀术的信中已经说了,王金他们是差不多十年前去的金国,即便军中有认识他们旧人,如今早已年老,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乱,或死或退,剩下的年轻人多半是没见过这几个人的。但是秦熺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层的,老爹让他去军中查问,他便照办。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正在秦熺偃旗息鼓准备着被老爹责骂的时候,有个老手下提醒说:“有个人或许能认认。”“谁?”“昔日岳飞帐下的王贵,他跟随岳飞多年,认识不少军中老人。况这几人的年龄看起来跟王贵不差上下,如若他们真是军中旧人,应该是同一时期的。”

秦熺一拍脑门:“是了,怎么把他给忘了呢!当初老爹以莫须有之罪处置岳飞,他可帮了不少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