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吗？”兆磷站在十字路口，抬头看向星点灯火的明瑞大厦，低头往趴在地上的吴维屁股踹了一脚，“说啊。”
“副队别着急嘛！我再细细闻一下味道。”吴维嗷了一声扭动身子，用前爪支起上身，闭眼深深呼吸，嗅着空气里的味道。
“你们在干嘛？”秦越从后方走来。
“秦队！”兆磷惊喜回头，忍不住又踢了一脚吴维，“那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这死维胖，啥用也没有，盯梢开小差，追踪迟钝得很。等他找到梦魇，早就死人了。”
吴维啊呀啊呀地躲着，想要辩解什么，一直追不到的味道却突然明确起来，说话的兆磷也停下，三人一起看向大厦半空中，透过玻璃窗闪烁的灯。
“走！”
办公室里沉睡的沈海紧锁着眉头，不断大口呼着气，随着灯光的闪烁，空气里开始夹着一丝噩梦里熟悉的味道。
于若恩感到不妙，她立即把玉牌从锦囊里抽出来。奇怪的味道立刻像是蒸发一样淡化消散，日光灯也停止了闪烁，但是沈海依旧没有醒。
“老板？老板！”于若恩用力摇晃他，尝试把玉牌塞到沈海手里，也都无济于事。
沈海现在，有可能像是小时候的自己那样，陷入在无边的噩梦里。那东西是不是就躲在他的梦境里。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两人已经冲了上来闯进办公室。
为什么是两人，因为吴维趁机跑了。他只是只无辜的小猫咪呀，又帮不上什么忙。
看到身穿灰色休闲服的秦越，于若恩心里一喜，太好了，有人来解决麻烦就行！至于会不会被怀疑，20几年来的演技不是盖的。她悄悄将玉牌藏起来，“咦？秦队长？你怎么来了？”
兆磷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秦队你们认识啊？”
“嗯……上一个案子有所接触。”秦越摘下手上的串珠警惕地环顾四周，那东西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那，你们快来看看，我们老板怎么了，一直叫不醒。”
叫不醒？兆磷一听马上走过来，将沈海的身子抬起，让他仰靠在椅背上，撑开他的眼球仔细看了看，“秦队！”
秦越皱着眉峰，竟然躲到梦境里了，这下有点难办。
“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那我马上叫救护车！”于若恩作势拿起手机，被秦越轻轻按住阻止了。
她抬头，两人对视了几秒，“不会又是……”于若恩做出恰到好处带着惊惧的怀疑的表情。
“是梦魇。”秦越点点头，看向沈海，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梦魇要躲进去，如果是察觉到他们的追踪，那它应该继续跑才对。
躲进梦里虽然他们抓不到，可它也无法在他们守着的情况下出来跑掉。
“梦魇？那是什么？”于若恩问出自己也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那是个阴沟里老鼠一样狡诈讨厌的东西！”兆磷赌气地双手抱胸坐在办公桌上，“它会随心所欲挑选对象藏进对方梦里，反复制造梦境攻破受体的心理防线，最喜欢从恐惧、愤怒、憎恨等负面情绪里吸食能量，慢慢地让人在睡梦中死去。平时它会蛰伏在影子里完全抹去自己的存在感，很难追踪。”
“那被拉进噩梦里的人会自己醒过来吗？”
“当然不会啊，人跟梦魇怎么斗？是人总有缺点，只要它找到这个口子，就会无限扩大一点一点去蚕食掉。内心再强大的人都逃不过。”兆磷紧紧盯着沈海，一边回答于若恩，“如果是没有感知的傻子或者无欲无求的人，那也醒不过来，就是一直沉睡罢了。梦魇这种臭阴沟老鼠，盯上的一定会得手才走，耗都要耗到死，不可能半途放弃。”
‘哦？那我怎么自己醒了？想知道，但又不敢问，最不喜欢惹上麻烦了……’于若恩捏了捏挎包上的柿子挂件，想了想，又开口问道“我们老板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吗？”
“对啊。”
“可以放心的是，现在梦魇没有在蚕食他。”秦越走近了一些，骨节分明的手，指了指沈海的眉眼，“如果他在做梦，眼珠会快速转动。”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把他搬回队里关到死掉，等梦魇跑出来抓吧？”兆磷苦恼地挠着深棕色微卷的头发。
秦越看了看于若恩，“有一个办法。”
嗯？看着我干嘛？于若恩感到奇奇怪怪。
“你身上还带着上次的玉牌吗？”
额，“带着呀。”于若恩从挎包里拿出锦囊，微微打开。
“豁？这个味道！”兆磷一下从桌上跳下来，“这是那位的东西！”他兴奋又害怕地在于若恩旁边来回走动，“你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那位的东西！”
“是千漓给我的，她说我可以随时去找她。”于若恩有点小骄傲，我可是特例呢！
兆磷在原地小幅度抬腿跑跳着，“啊啊啊，你居然可以靠近那位！你还喊她名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因为这枚玉牌，梦魇不敢出来只能躲在梦境深处。”秦越把檀香串珠重新戴回手腕上，知道原因了，那也不用担心它跑了，它根本不敢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我把它收起来？”于若恩有点担心沈海。
兆磷还沉浸在激动的情绪里，秦越垂下眼帘思索，浓密纤长的睫毛像黑色的羽毛，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睛，幽黑的瞳孔看向她，“如果用玉牌做介质，可以送生魂入他梦境，找到梦魇的藏身之处然后消灭它。”
“谁肯冒这个风险进去啊？”平复激动的兆磷停下动作，“我们又进不去，普通人进得去但是没这能力消灭它，到时候别被它一起吞了。”
秦越没有回答兆磷，定定地看着于若恩，“你可以带我进去。”
兆磷立刻担心地看向他，“秦队，你不会是想离魂吧！不行，太危险了啊！梦魇而已，大不了……对啊，咱们去求求那位出手试试？”
秦越没有改变想法的打算，“先不说自古以来定下不去打扰那位的契书，如果真能请得那位出手的话，梦魇很有可能会选择和受体同归于尽。”
他转过来拍了拍兆磷的肩膀，“别担心，动手之前我会画好阵法，到时候就麻烦你和寂夜守好我们的身体了。”
说完，秦越再次看向于若恩问道“你愿意冒这个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