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坐在办公桌前打字，办公室有个大落地窗，白魁就在半开的窗顶上挂着随风晃动，“嗨呀，恩恩已经回老家两周多啦，真想她呀！”
“今天天气真不错，不知道恩恩老家的天气怎么样呢？”
“队长队长，马上过年了，我们今年也还是去竹屋过年吗？”
“啊，好想带恩恩也去竹屋看看呢……”
叨叨着的白魁突然消音，秦越扭过头去，看到千漓坐在窗棂上，宽大的衣袍和发丝随着风微微晃动。
白魁已经瘫平在地面上了，瑟瑟发抖不敢出声，来自强者的威压让他灵魂深处都在战栗。
“前辈？”秦越站起身，走到窗户前。
千漓伸手一抛，扔出一块玉牌给他，和给于若恩的那块有点相似，樱唇微启，“护好店，也护好她。”
秦越握住玉牌，心存疑惑，但毫不迟疑地应下了。
千漓平静无波的目光一转，落在战战兢兢的白魁身上。
感受到灵魂被锁定，白魁抖得快要散架。
千漓衣袖一挥，像一只巨大的玄色金丝蝶离去，白魁黑雾状的身体慢慢褪去，随着她身影的消失，玉石般清冷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去店里打工还债吧。”
威压消失，白魁趴了一会，撑着无力的双腿爬起来，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和脚。
“我有身体了？我有身体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大佬帮我恢复形体了！”
白魁激动得原地跳动起来，又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向着窗外的地上虔诚地伏地表恩。
秦越看到白魁重新清晰了那张熟悉的脸，与记忆里的样子重叠，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玉牌，郑重地把它收起来。
‘终于有机会报答前辈了。’
*
农历二七这天，白魁终于赶到了花黎镇，“恩恩在哪儿呢！”白魁浮在城镇上空，闭着眼睛感应于若恩的气息，“在那边~恩恩的气息又强了不少耶，不愧是我家恩恩。”
“队长可算是捡着了，哦不对不能这么说，应该是队长眼光好，嘿嘿……”白魁一边碎碎念一边快速飘去。
他迫不及待要展示给于若恩看看自己人类的样子。
于若恩正带着陈晓燕和安河逛市集，从农历二五开始，人们就带上自家特产、手工制品等东西来赶集，十分热闹。这是花黎镇的一个传统，会一直持续到元宵后。
几人嘴巴没停，但是没买几样东西，最近买的东西太多了，要克制一下自己，除非很喜欢的，不然不要冲动消费。
“阿燕，安河，市集边上有个市场，我们待会过去看看，可以买点伴手礼回去哦，还有年礼。”
“好嘞，正好在烦恼带点什么回家里给爸妈和亲戚。”安河第一个赞同。
陈晓燕顾着吃手里的炸春卷，只能胡乱点头表示自己也十分同意。
市集的尽头传来一阵喧哗。
“咦，那里是什么？他们在干嘛？”
陈晓燕听安河这么问，也抬起头往前方望去。
于若恩也看过去，“那个位置，一般是一些技艺类的摆摊，我们过去看看？ ”
“好好好！”陈晓燕咽下最后一口春卷，兴致勃勃地拉着于若恩往那边走。
“哎怎么说呢，到底是吃东西第一名还是看热闹第一名。”安河故意叹了口气，作出一个为难的样子。
“都第一名不行呀？”陈晓燕回头冲他做了个表情，“略略略。”
看热闹可能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不一会这里就围了一大群人。三人来得还算早，第一圈的位置勉强占上了。
这个摊位摆满了石头，大的小的，各种形状，于若恩看了看就懂了，对两人比了比立在摊位上的木板小声道“这是在堵运气买原石呢。”
两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旁被围着的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引起那一阵喧哗的人。
“我说你这小年轻，不懂事可以理解，冯老在这儿摆摊卖原石已经三十年了，从来都是童叟无欺的。”
“就是，你一来就说人家摊位上一个好的都没有，哪有这么没礼貌的？”
“可不是，好大的口气，不知道还以为哪个鉴定师呢！”
“鉴定师也没有这么说话的呀。”
……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的，三人大概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冯老这人瘦而不柴，精而不壮，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其实是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
他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文玩核桃，看大家都在替他说话，忍不住出声劝解，“谢谢各位父老乡亲替冯某说话，”说着看向这个年轻人。
“我这摊位上的石头都是自己淘来的，也有交易来的，好不好的得切了才知道。”
“这开原石嘛，讲究的也有个运气，如果你能证明我这一个好的也没有还都标贵了，那冯某一毛钱都不要你的。”
年轻男子听了撇了撇嘴，“我傻啊明知道没有好的我还买来开，你们不信拉倒吧。”说着骂骂咧咧推开人群走了。
“切……”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群众表示不屑。
“冯老，别管他，没见过世面不懂事！”
冯老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今天这些开极品的概率也确实有可能小了点，最近没啥货。”
“极品那么好开还堵啥啊，直接全买了啊，包赚不亏，哈哈哈。”大家开着玩笑，氛围逐渐缓和。
陈晓燕好奇地看着摊位上的石头，属于在山里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程度。“恩恩，这里面开出来会有啥呀？”
“有不同品质的玉石。”于若恩也看向摊位，说实话，这一行她并不了解，看过爽文小说里出现过，具体是需要什么技巧她也是一窍不通。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陈晓燕这句话把冯老都逗笑了。“也有可能搏一搏，奥迪变奥拓哦！”
三人都笑了，冯老看起来就是个和善的人，难怪大家都替他抱不平。
“你们几个都不了解这行吧？能力范围里玩玩没事。别着迷了，这跟赌博一个性质。”
哇，这么坦诚的生意人不多了啊，陈晓燕决定照顾照顾他的生意。
当然，她也不会去花大钱赌运气。她就在百元区里选，打算如果开出好看的玉就做个小饰品或者戒指。
安河虽然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但是也很欣赏冯老的品质，他也打算在百元区买一颗不太贵的玩玩。
于若恩心思一动，不知道自己的念力在这方面能不能起到作用？
说试就试，她凝神试探着用念力查探，脑海里白绵绵的精神力轻轻渗进石头不规则的皮壳，里面的结构‘看’得一清二楚。
哇哦！于若恩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心里啧啧称奇。
不过，她不打算占便宜，一来冯老坦诚以待，她不能毫无底线。二来看到玉她也分辨不出哪个比较贵，再说现在她也不缺钱，不需要用这种手段。
她好奇地扫了扫百元内的石头，百元区（即千元内的石头），还有没标价的石头堆，‘嗯？’没标价的石头堆里有一颗拳头大的灰褐色石块，念力竟没探进去。
于若恩暗自蓄力，凝聚力量再次尝试，里面传来熟悉的气息，和千漓给她的石晶一模一样。
这个波动率，于若恩推测里面的石晶估计会比千漓给她的大上一小圈。
陈晓燕和安河已经挑好了想要的石块，“恩恩，你要不要也带一块玩？”
于若恩回神，心想‘当然要啊，这个能增长念力的石晶，必须拿下!’
“嗯……你们买了啥？ ”于若恩看向两人。
“我选的这个，冯老说里面可能是带点纹路的微透明什么种，我也听不懂反正我比较喜欢这种，就试试啦，如果里面玉多就弄个手串。”陈晓燕说道。
安河见于若恩看过来，举了举手上的石头，“我这个，随手拿的。”
于若恩把目光看向百元区，随手拿起一个石头，状似不经意地问冯老，“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那边那些没标价的又是什么呀？ ”
冯老喝了口茶水，“那些啊，我觉得可能开出上品的货。”
陈晓燕问道“那价格呢？”
冯老眯着眼笑，“论斤称的，一斤一千五。”
于若恩随意拿起那块藏了晶石的石头，“那不然我就买块试试。”
冯老给她们拿保护袋和盒子装，“行，给你们打个折，你们可以到玉石街找家店切开，加工费不会贵。”
“可以啊恩恩，看不出来，舍得下本钱买块石头啊。”安河把买的东西都装在包里背着走，一边调侃于若恩。
陈晓燕笑道“你懂啥，恩恩一定是喜欢那块石头，才不会想着靠它发财呢。”
于若恩点头，“对，我确实蛮喜欢那个外型的，里面怎么样不重要，所以一会我就不开了。”
“啊？那不是不知道开奖结果啦。”安河有点失望，还想着万一开出个上品甚至极品开开眼界。
“那……就开我们俩的就行，哈哈。”陈晓燕一开始也有点失望，不过很快打起精神期待起自己选的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