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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蝶拍掉她的手,眼神瞪得溜圆,“随你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

白焰摸摸北欧盛蝶拍掉的手背,“你去不去?”

“不去。”

白焰刚刚还是笑脸,一听到盛蝶说不去,顿时垮了下来,“你为何不去?”

“你这馊主意不行,咱们两个大老粗的,万一人家逮到了,咱们的老脸往哪搁?”

白焰想了想被人抓到的画面,怎一副凄惨可得,她使劲把脑子里的画面晃掉,“你说的也是,不去了不去了。”

盛蝶抓住她的胳膊,大手一挥:“走,喝酒去。”

“管够?”

“管够。”

白焰高兴了,“我要五十年的烈酒。”

盛蝶没好气说:“管够就好了,还挑五十年的老酒,你的嘴怎么这么挑?”

“那可不,你说的管够,你就说,让不让喝吧?”

“让让让,都说了管够,你还不相信我。”

宋军这时悠悠说道:“带上我。”

司徒庭盯着盛蝶,一脸你要是不带我,你也别想去的神情。

盛蝶大手一抹脸,“走,都去都去。”

“行。”

除了盛蝶自己,其她人都乐呵呵的,有酒喝就管。

八人说说笑笑走到正堂,盛蝶不经意的转头,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苏云暮,愣了愣神,随后扬眉了然,面上带笑的朝他点点头。

苏云暮举了举手里的杯盏,以示回礼。

司徒庭一把拉下盛蝶的脖子,“你愣什么呢?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盛蝶不甘示弱的勾住司徒庭的脖子,“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到。”

司徒庭大吼:“你是聋了不成?”

“你才聋了。”

白焰和宋军对视一眼,笑呵呵看着,也不插手。

反正这两人不打不痛快,一会动动筋骨就好了。

凤徵送她们出了门口,“诸位慢走。”

盛蝶挥手,“凤徵,回吧。”

凤徵点头。

凤清宸画好最后一点颜色,搁笔看了看沙漏,时辰不早。

“烟雨,备膳。”

烟雨抱拳,“王爷,您还是先去正堂看看吧。”

凤清宸站起身,银丝绣出的桃花熠目,及腰的乌发高高束起,圣洁高雅的姿态,端的是风姿无双。

正堂,她看到椅子上坐着的人顿住脚步。

苏云暮听见脚步声看去,凤清宸立于门外,踏光而来,银裳翩玦的她欲仙承风而去,身姿如玉。

凤清宸走进去,凤眸染笑,醉木三分,“暮暮何时来的?”

“一个时辰前。”

“怎么不派人喊我?”

“你在忙。”

无需多言,他知她事多繁忙,宁坐着等待。

“陌绝,我为你带了膳食过来,你先用膳。”

“多谢暮暮。”

凤清宸很是欢喜,没有比忙完了事情看到心上人更为高兴了的。

苏云暮欲要为她摆膳,凤清宸按住他,“暮暮坐着,我自己摆膳。”

“好。”

凤清宸打开食盒,每个食盒里面五道菜,米饭这些都有。

她勾唇,“暮宝怎么带来这么多膳食?”

“怕你不够吃。”苏云暮歪头,水眸潋滟。

凤清宸失笑,“小凤凰,我就算饿着也不吃不了这么多。”

苏云暮手指有些发红,“你赶紧用膳。”

凤清宸开始用膳,省得小公子恼羞成怒了。

饭后,凤清宸牵走苏云暮,“暮宝,去我书房。”

“嗯。”

两人到书房,凤清宸想起她画的画还未收起来。

“暮暮先坐。”

苏云暮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画,看到上面画的是谁之后,他笑笑:“陌绝的丹青真好。”

凤清宸见他看到了,也没有收起来的必要,她拉着苏云暮坐在她身边,“是暮暮生的好看。”

苏云暮失笑,“你为何想起作画了?”

凤清宸的视线落到画上,这上面画的是那日暮暮于桃花树下的情形,她看着很是绝美,特此画了下来。

一手一画一丹青,笔笔而下心上景。

“画是心上人,我心欢喜不甚之愉,暮暮不许我作画?”

“你莫要诬赖我,我可没有说。”

凤清宸轻笑,挟了洒进的暖煦不及她半分,“我知,是我要作画,暮宝管不住我。”

苏云暮弯唇,“你既然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凤清宸拉住他,“暮宝刚来就要走,倒让我惭愧。”

“我本就是为你送午膳,你怎么还不许我走了?”

凤清宸温柔缱绻的看他,“我送你。”

“嗯。”

凤清宸将人送到正堂,“暮宝,我现在不便出去,委屈你自己出去了。”

“无妨。”

苏云暮先行,念意八人提着空食盒跟上。

……

金銮大殿之上,凤清鸾威严慎重,高高坐在龙椅之上,不敢让人直视的龙颜严肃,天潢贵胄的气势与这一时刻显露无疑。

她一身金黄色的九条五爪金龙,龙须虎啸,不用说话,就是气壮山河之势,端的一副庄严之姿,震得一群牛群马蛇。

平日里总带着漫不经心还有些散漫的凤目如今满是深静,一双龙目更加震慑人心,金黄鎏珠金玉的冠冕垂下,遮挡住半面龙颜,不得让外人窥觑。

奴双、奴莹两个伺候圣上之人,皆穿着身为总管的佃蓝袍服,显得无比肃穆。

众朝臣按照品阶皆穿朝服,更是让金碧堂皇的大殿之上显得庄严深重、肃穆骇人,尽显皇朝凤仪规矩。

外面内侍的声音拉得极长,又细又尖:“朱丹国使臣到。”

凤清鸾食指不经意动了一下,立于她右面的奴莹当即就明白了,“宣朱丹国时辰觐见。”

外面一行人走入大殿,又是被庄严肃重的气氛弄的一颤,浑身一震不敢多看。

为首的女子高大,身上肌肉乍起,身上的衣袍更是显得肌肉硬邦邦的,格外有力。

凤清鸾眼底深意不由得一动。

大殿里一时没有声音,朱丹国使臣自是意识到了,她带着身后的人下跪行礼:“朱丹国朱虹带领众人参见皇朝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响起的声音整齐划一,叩首的声音也算清脆,于寂静的金殿之上显得格外清晰。

凤清鸾目光阴沉片刻,随口说道:“平身。”

说出口的话叫人使臣不禁皱眉,太冷淡了,像是完全没有把她们放到眼里一样。

可那又如何?她们是个下等大国,本不该进殿,皇朝圣上宽厚,她们也不能多说什么。

更何况,她们兵力没有皇朝强盛,现在不满,恐怕是人头落地。

朱虹心里对自己说:等到事情都办齐就好了,届时这高高在上的皇朝圣上都会成为她们的阶下囚,想想就让人兴奋,血液沸腾。

凤清鸾只是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警告的眼神落到朱虹身上,于朱虹发现之前收了回去,还是一副冷面严肃的帝王。

仗着清宸没有在京城的消息,肆无忌惮的不尊重她这个帝王,实在是欠调教。

回头,她会以学规矩为由,好好的教她们规矩,免得看了难受。

朱虹皱眉,刚刚有人看她,她还没有发现是谁就没有了人。

是谁?朱虹悄悄的一圈,殿上站着的朝臣一个比一个笔直,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怎么也不会是她们。

朱虹想了一大堆,愣是没有想到是生长在看她。

隧而,悄摸摸看了眼龙椅上的帝王,自她左手边看去,设立的华贵极为糜丽的王座之上空无一人,甚至连王座都遮掩了一下。

朱虹一喜,难以言明的高兴自心中喷涌而出。

凤衍的玉衍王爷不在。

天助她也,早知华楼王爷的死对她打击如此之大,她们就应该早动手的,省得玉衍王爷打压她们,多年以来,早已成为了执念。

要是杀了玉衍王爷,对于统一的皇朝来说,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誉。

封侯拜相不是问题,说不定还能封一个国公。

她太叫人惧怕了,实力强大到至今摸不到她武功有多高。

想完了凤清宸,朱虹开始想凤清鸾。

皇朝圣上和玉衍王爷不合,早已传遍万国,天下人皆知。

玉衍王爷不在京城,她们如果杀了圣上,玉衍王爷是不是很高兴?朱虹不大着胆子揣测一二。

皇朝这块肥肉,没有哪一个国家不惦记的,都要分上一口。

根据商量的万国协约,谁出的力最多就能分得最多皇朝土地,甚至是她脚下踩着的凤京,都是囊中之物。

洲地是小事,分到了凤京,如此事迹足以记载史记之中,留给天下人敬仰。

朱虹不由得沾沾自喜,甚至以及开始想象自己封官加爵的样子了,定然是十分威风。

要是封她做了异性王,她会摆酒设宴一月,让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高兴。

没有了圣上的京城群龙无首,会乱做一团,这样又给了她们一个好几回。

玉衍王爷从远处回来,会为时已晚,不管是自己登基为帝,还是替圣上报仇,都只能死在她们的刀剑之下,想想就很是让人愉快。

去岁之时,听说有人想要玉衍王爷成为她暖床的奴隶,只因她有征服欲。

要是把玉衍王爷丢下来,废了她的武功做个暖床的人也不是不行,好好的折磨高高在上的人,也是一种幸事。

凤清鸾绝美的脸阴沉无比,龙目满是不悦。

程燕挑眉,“朱使臣在朱丹国是做什么的?”

朱虹很是豪爽,她大声道:“我是皇女,行七。”

凤松枝七个皇女皆是皇女朝服,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目不斜视,仿佛没有听到朱虹说话似的。

程燕袖子无声动了一下,南宫秋和程燕不再吵架,而是默契的像是多年好友一样。

南宫秋笑着开口:“哦?皇女?你们陛下也舍得派皇女出来?”

朱虹粗眉上挑,“不知这位大人何意?出使凤衍本就是皇女之责,我既然出身皇室,理应为母皇分忧。”

南宫秋不急不慢的说道:“我有一处不解,不知七皇女能不能为我解惑?”

“你说。”

“据我所说,朱丹国有个四皇子,十分受你们陛下的喜爱,后来却因他不肯联姻而死于五马分尸之下,不知是何缘故?

还言说皇子就是用来联姻的,要是个皇女,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是让其出了朱丹国的。”

“我为此疑惑很久,不知其意,又唯恐猜错了字面意思,想的更深。

我知这是小事,如果派人去询问,又怕不值当,索性今日见了七皇女,敢问何解?”

南宫秋说的轻飘飘,朱虹听到险些没有吐出血。

朱虹目光阴狠的死死盯着南宫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些是谣言,我的四皇弟活的好好的,还嫁了一个好的妻主,不知这位大人是从哪里听的谣言。

谣言不堪入耳,如此虚假的事情传到大人的口中,实在叫我情何以堪。”

“如果大人肯告诉谣言都出处,朱虹感激不尽。”

朱虹将话打了回去,心中却是对传谣言的这个人恨的牙痒痒。

朱丹国离这里千万里之远,四皇弟死于非命的事竟然说的和当时半分不差,可见皇朝的厉害之处。

朱虹跟南宫秋打着太极,却是根本没有办法否认这是事实的消息。

南宫秋丝毫不怕朱虹威胁的眼神,她轻轻笑着,“原来是我们误会了,倒是在本国人面前险些留了脸面,七皇女勿怪才是。”

朱虹也笑,“哪里,要不是大人与我分说,我竟然还不知有这样的谣言传开,实在叫我不好意思,让你们看了笑话。”

南宫秋老神在在,话音一转:“七皇女来凤衍多日,不知可有到处转转?”

“一路上舟车劳顿,看到凤衍的景色,我一时看花了眼,听说凤京是凤衍最繁华的地方,待我休整好后,定要好好看看。”

南宫秋“哦”了一下,“原是这样,我观七皇女气度,似是极好景色之人,恰好我也是,本来还想着与七皇女讨论一二京城景色。

也好作诗,办个诗会文雅一番,谁知七皇女还未有开始逛京城,只好可惜了。”

朱虹一听,这是个好几回啊,听到南宫秋后来的话,她思绪翻滚,想着怎么才能让南宫秋举办诗会。

“哈哈,倒是不巧了,这位大人举办诗会,不知能否给我一张请帖?也好叫我看看凤衍都地杰人灵。”

南宫落微笑,“七皇女客气了,这本是小事,到时我派人给你送去一张请帖,还请七皇女莫要嫌弃才好。”

话是这样说的,心里止不住的呵呵:赶鸭子上架是吧?今日就叫你见识见识我的嘴皮子。

程燕听着,一身文人风骨,她暗暗给南宫秋赞叹一番:打太极还是要看南宫秋,这张嘴听说叫言官都害怕,每每一和南宫秋吵架,这就是她不理她的缘故。

说不过,南宫秋胡搅蛮缠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老狐狸一个,稍不注意就挖了坑给你,而你还察觉不到,乐呵呵的往里跳。

朱虹现在几乎想打死南宫秋,她怎么这么难缠?

眼睛一抬,文武分明的大臣映到她眼里,一个文官都这样,嘴巴毒的找不到话,要是文官都像她一样。

万国使臣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朱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抱拳,“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你叫我知晓一二,省得过错了门。”

“本官姓南宫。”

朱虹了然,这怕是南宫家的家主,担任右丞相一职。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递到了面前,朱虹要是还装傻,她就真是一个傻子了。

“原来是右丞,小女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第一次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如果和我很熟悉,我就要脱去这一身官袍以证清白了。”

南宫秋摆手,丝毫不在意的说。

朱虹一噎,这还真是不给半点套近乎的机会啊!

南宫秋一看她都神色,心里洋洋自得:“呵,跟我套近乎?做梦去吧。

文还听着南宫秋和朱虹的嘴仗,一脸严肃,右丞的嘴才是毒害的,她要学的还有很多,没听到朱虹没有话说了吗?

朱虹忍无可忍,对着圣上躬身,“圣上,我等先退下了。”

凤清鸾随口问了她一句,“是否需要朕给指派一个人,领你逛京城?”

朱虹赶紧摇头,“谢圣上好意,我就不劳烦圣上挂忧了。”

开什么玩笑,让人领着逛京城?这难道不是监视吗?使不得,使不得。

凤清鸾摆手。

朱虹再次躬身退了出去。

南宫秋叹息:怎么就走了呢?她还没有说过瘾呢!真是不懂尊老。

奴莹高声道:“宣万秦国使臣觐见。”

秦蓂、秦闵领着万秦国的人走到大殿,跪地伏首:“万秦国秦蓂、秦闵率领带领众人参见皇朝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圣上。”

秦蓂、秦闵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好,没有感觉到一丝打量的目光在身上,两人竟是有有些诧异。

是有反常必有妖,她们决定再等等。

一盏茶时辰过去了。

文还方才慢悠悠开口:“两位使臣看着还很年轻啊。”

秦闵按住要发作的秦蓂,“这位大人说的极是,我们二人今年正有二十有二,年轻是必然的。”

“哦。”文还给了她们一个字。

秦闵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是什么意思?

墨书不动声色的笑笑,秉之这是在与自己出气,又要请一顿酒。

文还捉弄够了人,这才慢悠悠说道:“我还以为和我年纪一般大呢,竟是站着不说话。”

秦闵一笑,“我们是小辈,要尊老,大人不说话,我们怎敢开口。”

文还点头,“不错不错,万秦国的陛下教的好啊,还望两位使臣能一直有这样自觉,长辈不说话,小辈不开口。”

秦闵不笑了,暗恨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被人将了一军。

“大人说的是。”

文还立马否认了,“这可不是我说的,千万不要给我戴高帽子,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只不过是给两位提个醒而已。”

“是。”

文还皱眉,“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如此不懂规矩?”

“在等你开口。”

文还恍然大悟,“哎呦,你看我,竟然忘了,既然你都说了让我开口,我就不客气了。”

“嗯。”

“你们来凤衍的目的是什么?”中肯的、一针见血的。

秦闵脸上一点笑都没有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什么人?怎得如此难缠?

她牵强露出一个笑,“这位大人说笑了,我们来凤衍能有什么目的?不是正好到了万国来朝,上供的时候吗?母皇让我们出使凤衍,涨涨见识。”

文还明显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是吗?可我听说,你们刚到的时候就给了凤衍一个下马威,这是何意啊?看不上凤衍?”

秦闵扯着嘴角,“大人多虑了。”

“那就是我多虑了,我们再说说你们的目的。”转来转去,话题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秦闵朝着文还躬身,“大人,我们真的没有目的,不知你是从哪里听的风言风语。”

文还摆手,“别给我躬身,圣上还在上面坐着,你给我躬身是何道理?”

句句逼问,句句都让秦闵退步,掉进一个大坑里面爬不上来。

秦闵无奈,眼里闪过了狠辣,“大人勿怪。倘若我带领的使臣惹了大人不快,大人说出来,我定要给你一个交代。

我愿扫榻相迎,以薄酒相待,还望大人不与我计较那么多。”

“好说好说,薄酒就不必了,我怕吃了你的酒,没命回来。”

秦闵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那么好脾气的一个人都被气的没话说了,可见要是其她使臣碰到这位大人,根本躲不掉文还逼她们的话。

盛蝶咳嗽个不停,就差直接笑出声了。

她这样一打岔,紧绷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凤清鸾看她,龙目划过笑意,“爱卿如何?”

盛蝶出列作揖,“圣上容秉,臣只是喉咙不舒服。”

“正是事多纷杂之时,爱卿要注意身体。”

“谢圣上关怀。”

盛蝶回去站好,用手肘碰了下白焰。

都是她,害的自己险些出丑。

白焰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的笔直,一脸刚刚捅你的不是我模样。

盛蝶咬牙,下朝了再和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