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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色入高楼 > 第39章 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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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生活本身就是这样。当你的面前是通途大道踌躇满志,冷不防就会出现一条河,而当你过河无望一筹莫展时,冷不丁又发现,河水才没过小腿。

书房里,霍以东拧着眉头,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资料,似乎眸光要将它染成灰烬才罢休。

霍以南推门而入:“大哥,大夫已经离开了,她没事了,没事了……”

“嗯!”他不置可否,手里的笔一下一下地点在文件上。

“大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振作起来,下面,该由我们出击了,交给我吧,我会打一场漂亮的攻坚战!”霍以南用力地抿了抿嘴,双手压在他哥哥的肩膀上,眼神无比的坚定。

“这事你不要插手!”霍以东揉揉眉心,否决了弟弟的提议。霍以南未做声,沉默了一会才离开。

霍以东疲累至极,曲臂埋头半晌。

再抬头,已一扫颓势,眼神不但明亮而坚定,更多了些狠厉。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是我!从现在开始,把你手里的一切工作都移交给小莫,你全力盯紧秦氏……对!……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有发现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他接着拨了第二个电话。

门外的霍以南并没有离开,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犹如一尊雕塑,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屋内的动静。似乎听到与否,于他的决策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二楼卧室里,一睁开眼睛,若若便错愕了,眼前的一切毫无疑问是陌生的。粉红的屋顶粉红的墙,粉红的窗帘粉红的床,目之所及,居然全是粉红的,让她想起女儿常唱的一首儿歌:白的墙绿的窗,金色的屋顶亮堂堂。

儿子开言迟,每当女儿唱的时候,儿子就哼哼唧唧地跟唱,不仔细听的话听不出他唱的内容,结尾的亮堂堂似乎被他唱成了“酿当当”,只被他唱完后自娱自乐的笑声感染,不由自主也跟着哈哈大笑。

这样的粉红世界,在若若的记忆里是找不到出处的。这是哪里?她并不喜欢粉红,除了女儿有部分粉红的衣服,家里几乎没有其他粉红的东西,更别说是一间粉红的房子了。

这不是家里,也不是医院。她十分确定。

那么,这会是哪里呢?若若转转脑袋,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四周安静极了,静得近乎诡异,若若不由想到“暴风雨前夕”这个词。往往愈是安静,愈是酝酿着大风暴,她几乎听得到自己极不规则的心跳。

伸手摸向腹部,光滑如丝,再摸,柔软温润,此外什么都没有。一种慌张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极度的不安侵袭着她,疤痕不见了,她生双胞胎儿女时剖腹产留的疤,那么长的一条疤痕横在她的小腹四年之久,现在却摸不着了,她本能地掀开被子跳起来,身子有些笨重地晃了晃,脑袋木木的。似乎是久睡后的迟钝,却并没有疼痛感。

这一动一晃,便有点眼冒金星,记忆也似电影片段,碰上了电源不稳,时显时隐,在脑中回旋。

下班回家,她下了公车边走边摸出手机,刚拨出号去抬手放在耳边,就瞧见一双儿女牵着他们奶奶的手,站在马路对面齐齐向她招手。

她咧开嘴角,放快了脚步横穿马路,儿子女儿就在眼前了,那奶声奶气的“妈妈”一连迭声地跳到她的耳朵里了,同时跳入的还有手机那头老公的声音,那一贯的懒懒的语调。

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便被婆婆的惊叫牵走了注意力,那是怎样一张惊惧的脸,与平日里那个慈祥和蔼的婆婆判若两人,而孩子的一双笑脸亦变得模糊,一声巨响连着手机里老公的惊喝,让她终于明白了眼前的事实,她遭遇车祸了。

出了车祸,居然还能如小鹿般一跃而起,这不是见鬼了吗?环视这粉红的世界,难道真是天堂?

房间不大,一张床占了三分之一,左边粉红的窗帘将整个窗子掩了个严严实实,看不清外面是清晨还是傍晚。右边是一扇门,一个粉色熊宝宝的杂物袋悬挂其上,两只前爪捧着鼓鼓的肚子,微咧的小嘴两只半睁半闭的眼睛,萌态尽显。

门边是一张梳妆台,椭圆的镜子映着粉红色的屋顶,似乎那玻璃也是粉红的了,妆台十分整洁,屉窗严紧,看样子是久不使用。再往前,便是另一扇门,这是主门了吧,若若期待丈夫能推门而入,盯了半天那门纹丝未动,眼里倒闪出一圈圈粉色的晕圈来。

她闭眼养神,甩掉那晕圈,目光投向梳妆台。一步步挪过去,居然是那么吃力,难道刚才的一跃已经用尽了气力?一丝苦笑浮上脸颊,若若暗想,这会儿倒是像个出过车祸的人了。

扶上梳妆台的同时,镜子里的人也闯入若若眼中,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头发短短的,可皮肤白皙眉眼秀气,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女孩子。

愣了两秒后,惨叫无可阻挡地冲出了喉咙。任谁,在这一刻都不会淡定,站在镜子面前,看见的居然不是自己!难道这是拍电影,而且还是鬼片?

此刻,若若真是以为自己见鬼了,她心里极度恐惧,双腿软得像面条,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早已放弃了自己的责任,萎顿于地,连带着它的“责任”也面条般匍匐而倒了。

眼睛似乎蒙了一层纱,突然间看不清了,耳边有雷震过,嗡嗡作响,头痛如裂,若若抱着头,尖利的声音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门被撞破,一个身影飞了进来,抱住若若安抚着,沙哑而焦灼的嗓音似曾相识,“没事了,没事了,蹊蹊,放轻松,马上就过去了,蹊蹊,蹊蹊……”

在这样轻柔的呼唤与安抚下,若若的意识逐渐回转,眼前渐渐地清明起来,耳边的声音也愈发清晰,似乎好多人围在了她床边,一连迭声地喊叫着,声音也不是很高,但焦急的语气显而易见。

在这样轻柔的呼唤与安抚下,若若的意识逐渐回转,眼前渐渐地清明起来,耳边的声音也愈发清晰,似乎好多人围在了她床边,一连迭声地喊叫着,声音也不是很高,但焦急的语气显而易见。

睁眼之际,一个模糊的身影闪出门口,似乎有一丝的迟疑,回头凝望了一瞬,但很快就消失在门口。若若不确定那是谁,但绝对肯定的是那不是她的丈夫。

一张大手覆上她的额头,然后换成两指贴上她的耳廓,似乎是在摸脉,若若知道这是不确定她是不是发烧,每当两个孩子发烧,若若自己也总是先试试额头,不确定了就摸摸耳廓旁的脉搏,跳得越快发烧越严重。

她闭了下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头不是那么疼了,耳边的声音十分清晰了。

“有点烧,大夫怎么还不过来?怎么刚醒就发生这样的事?”一个朗朗的男声,带着一丝不耐。

“别急,已经通知吴医生了。”粗噶的女声,让若若想起时下流行的“女汉子”一词。她很想睁开眼悄悄眼前的人,可惜努力了再努力,仍是徒劳,眼皮重似千斤。

“也许是想起了那些事,一时难以接受。不会有事了。”一个轻软的女声,应该是个婉约的江南美女吧。

眼前的影像由多个开始重合,终于落实到位,是四个人,一个男人,三个女人,都一脸紧张地盯着她。这四个人,若若都不认识。

男人的手再一次覆上若若的额头,眼中忧色浓浓,“言蹊,你醒了?哪里不舒服?”若若的脑中“轰”的一声,言蹊俩字让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因为她又开始着急。

他嘴里的“言蹊”,明显就是镜子里的女子,那自己呢?是谁?谁是言蹊?庞若兰又成了谁?疑问太多了,脑子里一团乱麻,太阳穴突突地跳,头愈加疼。

男子的声音又焦急起来,几乎是吼的了,可是大夫还是没有出现。若若再次睁开眼睛,成功地拉回了四人的视线,也换回了许多声关怀的呼喊。“这都快半年了,言蹊怎么还不清醒啊?”柔柔的话音满是关怀。

一个短发女子凑上前,“言蹊,你怎么样?”是刚才的“女汉子”,若若的视线不由地聚焦到她身上,下意识地轻摇头。没想到,这一轻微的动作,居然让四人齐舒气,身形稍稍放松。

男人俯身蹲在床边,宠溺的语气像个父亲:“言蹊,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告诉二哥好不好?”

若若看向他,心里顿时释然,原来是哥哥,那么,其他人呢,并不相像,一时猜不出身份,她也不能轻易开口,眼神只在几个人脸上来回巡视。

恰好左边那位一头油光黑亮的长直发女孩的手机响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向众人示意了一下便出门去了。

她旁边的那个大波浪卷扭身坐到床边,“赶紧好起来,姐带你去涮火锅,保准不让霍总知道。”糯糯的甜甜的声音,果然是个美女。

若若的脑容量有点小了,有了哥有了姐又出来一个霍总,这个霍总又是谁呢?听她的语气是与这个言蹊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若若一时也无暇去猜了,一是脑子还处于迷糊中,复杂的关系网还没有理顺,另一个方面,大夫进门了,刚出门接电话的直发女孩十分客气地请了进门。

在做了详细的检查后,二哥将大夫请了出去,女汉子姐也替若若掩好了被角,领着大家推出了屋子,房门虚掩,但外面的声音丝毫不闻,可见隔音效果是多么的好,若若倒想听听,无隙可寻。

她闭着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毫无疑问,若若已经不是庞若兰,想当初,资深金庸迷的父亲,超级崇拜“打遍天下无敌手苗人凤”,得了女儿后迫不及待地宣布了女儿的名字为若兰,潜意识里还是将自己当做了打遍天下无敌手,对女儿更是珍之爱之。

若若的记忆有些凌乱,除车祸前的一刻异常清晰外,其他都模模糊糊,不刻意抓寻时那些情景如柳絮般来回飘荡,一旦去仔细回想,却又都变得飘渺,似乎有又似乎没有,再一细想,便头痛如裂,似有钉子从里往外钻,疼得她无暇他顾,更别提再去想了。

若若本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可现在别说是去哪里弄个电话了,连自家的号码都不记得,她缓了缓,试着想自己的手机号,隐约似乎有个1,有个4,其他都不确定了,只好放弃,再试试自己的qq号码,连两个确定的数字都没有了。

处在这陌生的环境,四周都是陌生的人,若若一时难过极了,胸腔里一股酸涩的气息充斥其中,撑得胸口几欲爆裂,而最后全化成两股清流,缓缓地由眼角溢了出去。

再次清醒过来,已经不知是何年何月,若若暗恨自己的不争气,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记不清,连她自己什么时候出的车祸也不确定,还怕头痛不敢苦思。

“女汉子姐”正在忙着搞卫生,见她醒过来,丢下手里的活就扑过来,“言蹊,醒了?感觉怎么样啊?”若若扯了扯嘴角,表示无碍。她开颜一笑,扬声喊起来,倒吓了毫无防备的若若一跳。“以南小蝶,快来啊,言蹊醒了。”

很快地,几个人就冲进来了,二哥一马当先,看到若若真的醒来,而且神志清醒,脸上立马开了一朵大大的菊花。“醒了好,醒了就好了。小蝶赶紧给老吴打电话。青姐去煮点白粥,言蹊肯定饿了。”

原来女汉子叫青姐,大波浪卷美女叫小蝶啊,两人领命,都风风火火地出去了,二哥坐到床边,手习惯性地敷上若若的额头,若若暗暗打量,这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小青年,白净面皮,干净清爽,连一点胡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