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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色入高楼 > 第47章 沉浸式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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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有些傻眼,什么情况这是?他怎么说这样的话,这语气这言语明明就是对女朋友或妻子说的。还有,他又叫她蹊蹊……

若若还没回过神,门就被打开了,霍以南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门口,后面是小蝶和静元,钥匙还挂在门上,以南焦急地问:“怎么回事?你们又吵架了?”

若若趁机推开霍以东,溺水者望见浮木般奔向霍以南,“没有,我就是告诉大哥,我不想补习,也不想上大学。”

“为什么?”霍以南愣头愣脑地问。

若若咬咬牙,索性一次性说清楚:“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请你们不要再为我安排了,学校我是必定不去了,二哥,如果你是为我好,就请尊重我的选择,我自己的路总得自己走,你和大哥顾得了我一时,顾不了我一辈子。”

急急地说完,若若抬腿就要出门,以南赶紧拉住她,“言蹊,大哥是为你好,你别生他气,你还小,不上学你能干什么呢,听话啊,别闹脾气了。”

和泥大王又开始他的本职工作,霍以南转向大哥:“你先给她点时间,总得有个适应过程啊,别逼她太紧了,等她想通了放下了,一切都会过去,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回到房间,若若抱膝窝到床头,任谁叫都不开门。直到霍以东拿钥匙打开,她才抬起头来:“我没事,只想静一静。”

门后人影幢幢,她知道他们都担心她,勉强笑了笑表示无碍。霍以东脸色沉沉的,忧郁的目光一直挂在她身上,她本能地拒绝和他的视线交流,见他站在门口不肯离开,她索性跳下床去,任性地推他,他不说话,也不还手,就那样任她推出门去。

静下心来,若若才发现自己演霍言蹊演得有些过火了。

霍言蹊以前是怎么样的,她其实并不很清楚,只从小蝶他们的嘴里了解了个凤毛麟角,知道霍言蹊老是跟霍以东叫板,至于他们之间矛盾的源头,她并不知晓。

霍言蹊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也是最小的孩子,娇惯是一定的,性子不好脾气大那是理所当然,就算任性,那都是有钱人家的女儿的通病,俗称的公主病,目中无人,骄纵蛮横。这些若若都想到了。

然而,霍言蹊虽然时时闹叛逆,可成长的路线一直没有偏离正轨,她从小到大都是沿着他们早就设计好的路线行进的,就是她为了爱情逼迫他们,仍然没有离经叛道。

她还是考了大学,考得还不错,只不过是换了专业而已。她仍然是霍家的女儿,不会想着要脱离家族去流浪去当孤家寡人。霍言蹊,不过是一个还没有走上社会的纯白小女孩而已!

想到此处,若若冷汗森森,她太冒险了。

而她自己,自走上社会就一直呆在校园,甚至可以说从六岁上学起就没有踏出过校园,平时打交道的大多是学生,同事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龌龊,人际关系简单到几乎与社会脱节。

且那几年班主任的经历——小学的班级那就是班主任的一言堂——使她养成了说什么就必须是什么的习惯,只要想到的就要去做,且要做到。

而今她虽然在模仿霍言蹊的言行,根子里还是她自己的风格,不容许别人质疑,不许别人否定,更不许人家做她的主。怪不得社会上对老师给出了一个“幼稚”的评价!天天与孩子打交道,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童化了。

今天她来这一招,难保霍氏兄弟不怀疑,今天的她与霍言蹊南辕北辙到极致,她卖出一个大漏洞。

若若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她太鲁莽了,特别是听到他们让她复读的消息后,自己都大吃一惊,还从没想过要重入校园呢,要是霍老大真把她扔到学校去,那简直是炼狱。她本能地反抗。

她按臆想中霍言蹊的性格行事,第一时间跑去闹,坚决地拒绝他们的安排,却忽视了重要的一点,霍言蹊遇事或许会在第一时间闹,但关于上学、关于复读她该不会有异议,更不会产生辍学的念头,她忘了她才十八岁。

若若懊恼极了,想要补救,去找霍以东道歉?

哦不行,不行!一道歉就意味着她的妥协,意味着她要听话乖乖去复读,那铁定不行。另外,她也不想向霍以东低头。

还是曲线救国,去找霍以南吧,凭着女性特有的第六感,若若觉得他也许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说干就干,若若起身去找以南。没走几步就听见静元的声音在楼下,以南附和了一声,若若以为他们在上楼,就等在楼梯口,可是半天都没见人上来,她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下楼了。若若轻步追去,尾随他们一直来到了花园里。

楼后有个花园,若若远远瞧见他们去了车库,遂绕近道穿过花园的小径,刚到小花厅便听见静元惊呼一声:“那是犯法的,搞不好要进局子的!我不同意!”

若若下意识地蹲下身,她不想偷听,被发现会很尴尬,可又实在想知道他们说的事,以南准备干什么事呢?听起来是大事,居然有进局子那么严重,她不希望他出什么事,他是个好哥哥,她相信他那样的人不会是坏人,到底是什么事逼得他去触犯法律?

就听得以南气急败坏的声音,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他,光听这声音那表情就好不到哪里去,“那你说怎么办,就让那个王八蛋继续逍遥下去?你看看她,看看她现在的样子,那还是她吗?我一看到她那有进气没出气的样,就恨不得立马去宰了那个王八羔子。”

若若愣住了,脑子里一个声音告诉她,以南口中有一个他(她),指的就是自己。她轻轻挪动了一下,坐稳了集中注意力开始光明正大地偷听。

“消消气,你这一冲动,只会给对方把柄抓,我们从长计议。做了坏事的人,迟早会受到惩罚的,如果老天真的瞎了眼,我们就代天行刑,绝不轻饶!”

“不,不能等了,你看大哥那个样子,我怕我们一等,会让大哥抢了先。霍氏已经不能再受创了,你知道这是我们霍家三代人的心血,我不能眼看着它出事,那怕倾覆整个东南方,只要霍氏好好的,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资本。静元,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你不会准备亲自出马吧?”

“嗯,我不能让小蝶去冒险,出了事我自己担着,再说了,我总比她胆大心细。”以南的语气有所平复,不像前面那么激动了,可若若也听出了他的坚定。

“或者,我去!你也知道,我有一层保护膜的,我倒想看看,他知道了我的意图是不是会亲手把我关起来!”静元的声音居然恶狠狠的,若若的心突突地跳了几下,静元平时那么儒雅的一个人,也会有如此愤青的一面,若若倒对他嘴里的那个“他”好奇起来。

“不,你就别趟这趟浑水,这是霍家的事,不能让你去冒险。言蹊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我和大哥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如果不收拾那个混蛋,奶奶和爸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我们。

“这事没有假手他人的道理。静元,我们俩也是十几年的交情了,今天我就托个大,请你,如果我不顺利,请你协助大哥,照顾好言蹊。”以南的口气竟然像在托孤?

他要干什么?若若越发的疑惑。

“不!”静元急急地短促地喊了一声,“以南你听我说,事情没有坏到那个地步,你不要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样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从长计议,哦,我们可以跟大哥商量一下,心往一处使,想个万全的计划。

“你听我说啊,现在你这样急着去送死,难保大哥不跟你一样的想法!你想,如果是这样,你俩都想着保住对方,都跑去冒险,就等于双双去送死啊,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莽撞的人?”

“不,大哥他不会……”

“你明知道他会!早上言蹊那样的撇开,你又不是没看见他那脸色……”

“不好,快走!”以南猛地打断静元的话,急喊了一声。随后是车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车子立刻发动起来,冲出车库一溜烟绕过楼角就不见了影子。

若若愣在当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要做什么?她做了什么?隐隐的她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心里忐忑之极。

她想要站起来,抬了抬腰身才发现腿软得像面条,一点力都使不上,手想扶个东西,伸出来才发现抖得厉害,不但手在抖,腿也在抖,身子也在抖。

她哆哆嗦嗦地爬起立,整个人就好像立在寒风中的一片叶子,单薄地瑟缩着,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不得不停下来喘气,她要是再连一步,必定会扑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她不知道霍以东要干什么,但听以南的语气,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们隐忍了这么久,全因为霍言蹊安然无恙,现在却在她的刺激下预备发疯了,仇恨可以让一个人发狂发癫,丧失理智迷失本性,刚刚的以南就让若若心惊,现在的霍以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要赔上整个霍氏?

若若喘息了一会,拼力走去,她希望以南他们够快,希望事情没有那么糟糕。爬上二楼,若若已经气喘如牛,她抖抖索索地打开房门,冲进去一顿乱翻,在哪里?在哪里?

她记得霍以东给过她一个手机,里面有他和以南的电话,她因为用不上,又不想让他遥控,就扔在一个抽屉里了。好不容易电话找到了,居然打不开。

啊,天!太折磨人了,为什么每次都在紧张的时候意外顿生,它居然没电了。

又是一顿手忙脚乱,充电,开机。

电话簿在哪里?若若后悔自己没有记住霍以东的号码。

终于,拨出去了,一声,两声,……没人接,若若心里急吼着,接电话啊,霍以东求你接电话。

她急得满地乱转,似热锅上的蚂蚁般既无头绪又无目的,终于手机里传出低低的一声:“言蹊?”

若若急急地喊了声“大哥”,倒没了下文。霍以东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又怕他挂电话,吭吭哧哧地找话题:“大哥,你能不能回来一下?”

“什么事?我马上有个会。”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与以往的他截然不同,若若心里警铃大作,这样的霍以东太反常了。

若若继续纠缠:“大哥,大哥你回来好不好?我想跟你谈一谈。”

“不要闹,我马上要开会了,有事晚上回去说好不好?”

“不好!”她几乎本能地娇嗔,撒娇的意味十足了,“大哥,你不理我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早上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大哥,大哥……”

霍以东耐心地哄她:“听话啊言蹊,我开会要迟到了。”

若若几乎要束手无策了,好在他并没有挂断电话,她努力地让自己难过起来,那声音也有了哽咽的味道:“大哥,你不原谅我是不是?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她听到自己的心狂跳的声音,也听到了他吸气的声音,他低低地似乎痛苦地唤了声“蹊蹊……”

门被撞开的声音盖过了听筒中霍以东低低的喘息,以南的声音遥遥飘过来,似一颗定心丸,瞬间平息了若若的紧张,她绷紧的身子也舒缓下来,以南赶到了,就算他要做什么,以南和静元会给他中肯的建议了,就算他要冒险,也有人给他系安全带铺充气垫了。若若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几个很晚都没回来,若若等不住睡着了。在若若熟睡的时候,她的床边坐了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唯恐一眨眼她就消失了,他的眼眸黝黑深沉,犹如月底的夜空,不露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