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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色入高楼 > 第51章 别人的故事自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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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别人的故事自己的痛

出了电梯才知道,东南方并没有占据这一整层,右边似乎还有一家公司,若若只扫了一眼,似乎是一家什么设计公司。左手便是大大的招牌“东南方家政服务有限公司”,门上也是大大的“东南方”三个字。

小蝶一进电梯就拿出手机发信息,这会儿收起手机边走边给若若介绍公司的一些情况,有些是她知道的,也有些是闻所未闻的,不过若若只是听而已,并没有详记。不论是霍氏,还是东南方,都与她没关系,她也不感兴趣。

公司就安平一个人。见她俩联袂而来,安平倒有点惊讶,估计没想到若若能出得了门。趁着小蝶与安平交接,若若打量了公司的环境,大厅与电视里看见的公司设置大不相同,居然没有格子间,全是三人沙发和茶几组成,倒有些像火车上硬卧的设置,通道的另一边是几间办公室,若若看见了“总经理办公室”“秘书室”“助理室”“茶水间”等字样。

她大概猜度了一下,便钻进茶水间,果然,是个套间,里面一个门上挂了若若意料之中的牌子:洗手间,她还真是有些紧张,车上连玩笑都不敢跟小蝶开,唯恐笑起来岔气,一不小心失禁了。

再出来,小蝶和安平已经坐在大厅等她了。安平果然哭过的样子,脸颊都有些水肿,画了淡妆还是遮不住。刚一提孩子,大眼睛忽闪忽闪便盈满了水汽,若若物伤其类,情绪也低落下来。

“启祥有没有再打电话来,孩子好些了吗?”埋头看手机的小蝶问了一句。若若猜启祥大概是孩子爸吧。

“下午打过一个,没见好,还是老样子。”一个女人大多数的泪都是为孩子流的。

若若忍不住插嘴:“什么病这么难缠?”

“说是感冒,就是咳嗽得久了些,时烧时退的,反反复复不见好。”

小蝶不禁生气起来,收了手机正色道:“那家人就是怕花钱,给孩子吃药东一顿,西一顿,拖严重了才想起去医院,唯恐耽误了生意,那钱能挣完吗?人要是看不开,挣多少钱都白搭。”

见若若看她,小蝶又解释:“启祥----就是她孩子的爸,是我本家,五服以外的,他们家很早以前就搬到城里了。”

想起路上小蝶说她三年前见过那孩子一次,那时还不知道是安平的女儿,原来如此。若若有些纳闷,问安平:“孩子病了那么久了,怎么你还没去看过啊?”

一句话勾出了安平的悲声,小蝶也只叹了口气。

若若更奇怪了:“怎么了?哭什么啊说话!”

这句有些严厉了,小蝶和安平都猛地抬头,小蝶的诧异和安平怯怯的眼神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庞若兰,不再是那个老师了。

她放低了声音道:“孩子病了那么久,为什么不接来呢?小孩子还是要放在父母身边的,隔代教育的弊端太多了,实在无益于孩子的身心健康,家庭不完整会给孩子心里留下阴影的。”

小蝶虽然不解地看了她半天,还是回答道:“唉,接什么接,连见一面都偷偷摸摸的。上三年级了吧要说心理阴影也早有了。”说着还剜了一眼安平。后者除了啜泣还是啜泣。

若若也吃了一惊:“都上三年级了?”

安平抽抽搭搭地回了一句:“四年级,她奶看铺子顾不上孩子,两岁就送到了幼儿园。”

若若也生气了:“孩子重要还是钱重要?把幼儿园当托儿所了啊,那学校能跟爸妈比吗?那么点大的孩子需要什么你们知道吗?你这个当妈的就任他们折腾啊?”

小蝶又回了一条信息,才回头狠狠地说:“她这个当妈的,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呢,到现在还不敢大大方方地看看孩子听孩子叫声妈。”

见安平不吱声,小蝶继续吐槽:“当年她跟启祥的事,她爸妈本来就不同意,后来她大着肚子被她爸抓回去,孩子一生下来就丢到了启祥家门口,说要是再纠缠就打断她的腿。

一转眼把她打发到锦城来,他爸妈干脆在县城租了个铺面,边做生意边监督他们,只要孩子一不见,她爸就追到锦城看他们是不是私会了。”

若若听着像是天方夜谭,现在还有那样的父母吗?想想她自己,就是在爸爸的手心里捧大的,她结婚时老爸连私房钱都偷偷给了她。

安平已经不抽搭了,凄苦地接了一句:“都是我的错,是我丢了他们的脸,呜。”

“那为什么孩子都八岁了,他们还不同意呢?”

“以前要八万,现在涨到十五万了。”

若若张了张口,终于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还真是将女儿当东西卖啊,八万?十五万?亏他们要得出口。

一时间,若若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可怜她,生在那样的家庭,摊上如此的极品父母,她生成这样柔弱的性格是必然。

不是说性格决定命运吗,任他是谁,只要生在了那样的家庭,就逃不脱被压抑被摧残,长大了也只能做个奴隶,因为他从小就被剥夺了主见与胆识。即使给他自由,他也玩不转人生。

三个女孩子沉默了,若若计算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钱,问安平:“那你这些年挣了多少了?”

“没算过,每月的工资留点零花钱,其他都打回家了。”

“她爸妈说了,她挣的是她挣的,是他们生女儿养女儿的辛苦费,启祥要娶她,得黄家自己掏,那是两码事。”

若若目瞪口呆,无语半天才问安平:“那你就这样认了?”

“还能怎么样呢?”

“……”

是啊,还能怎么样呢?那是她是父母,她总不能教安平背弃父母吧,可看着真是糟心啊,这样的父母即使背弃又如何,他们的行为早就将他们拉出慈爱的行列了,既然父不慈母不爱,孝字当头还能算数吗?

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子,似乎在任何地方她都是这样,逆来顺受,安静得如同墙角的一株冬青,你管或不管她都在那里,随你将她搬来搬去。

小蝶刚要说什么,却见手机骤然响起,她看了眼就挂掉了,起身说:“这事回头再商量吧,你还父母的债是天经地义,可总不能永远不管孩子,启祥等你这么些年也确实不容易,以后的日子总得你俩过,老的该不管时就下个狠心决断了,这样拖拖拉拉的谁都不好过。你可要拿定主意了。”

若若听着她吩咐安平的话,心里暖暖的,有一个这样的朋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边嘱咐安平边麻利地收拾,出门时顺手递给若若一个小包:“这个你先用着吧,家里那些不喜欢的话改天姐再送你个可心的。”

若若本意是要拒绝的,言蹊的包不在少数,她只是不想用罢了。不过现在不接,出去要是被问起,又得费一番唇舌解释,她实在烦恼,她已经猜出刚才那个被挂掉的电话,是谁的了。

出了大厦,霍以东那辆霸气的路虎就在眼前,不知道是下班后人少车少的缘故,还是那车子本来就惹眼,往那一停居然给人一种天大地大不如它大的感觉,也不知到底是车本身的感觉还是霍以东混淆视听的结果。

看见她们几个出来,霍以南推门下车,示意若若上车。若若没理那个目光灼灼的司机,视线只停留在霍以南身上,却发现霍以南给小蝶递眼神,似乎在暗示什么。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鬼鬼祟祟的眼神,那么明显地摆在大家眼前,居然当事人还以为他们是地下党啊,若若想提醒他们俩有话直说,转眼一想难道他们俩真的有戏了?一念至此,若若的脸腾地热起来,幸好她没有贸然开口,否则尴尬的可就不是她一个人了。

本以为霍以南会随小蝶他们上那辆奥迪,却不料他暗示完后径直将若若推进路虎的副驾驶,自己拉开了车后门钻了进去。若若看戏不成自己却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顿时不自在起来,她一出来就避,现在却避无可避。

霍以南一上车就看见了若若手中的包,问她:“言蹊,买了新包?”

若若窘极了,丢包的事也不敢当着霍以东的面说,遂去繁就简,扬了扬手里的包:“小蝶送的。”

他居然伸出手来,“我看看,小蝶怎么小气到给你送个旧包,回头二哥帮你敲她一个好的。”若若只好递给他。

对他们的互动,霍以东冷眼旁观,见霍以南接过包去查看,他探身过来,手臂居然伸到若若身后,若若一动也不敢动,他的鼻息吹在她脸颊上,莫名的有些痒,若若大气也不敢出,更不敢看他的脸,好不容易他直起腰来,原来是帮她系安全带。

若若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你张一张嘴有多难的,难道我连个安全带都不会系吗?难堪归难堪,她还是没有吭声,何况后面还坐了一个呢。

车子平稳地驶出去,窗外的风景越来越快地后退,渐渐地路灯也陆续地亮起来了,高高的两排远远看去就像是银河,也许银河真就是如此的吧,织女涤足之时,偶尔低头,便能看见人间的善男信女。

车内气氛有些冷,霍以东专注地开车,嘴唇紧紧地抿着,两道浓浓的卧蚕眉也微蹙着,似乎心事重重。而后座上的霍以南已经仰头假寐了,这一天下来也确实够累的,自己还让他们特意来接,若若心里很是愧疚。

瞧着刚才的情形,若若还以为他会跟小蝶一起走,可他却上了这辆车,上车了又不说话,似乎也是心事重重啊。

蓦地,若若想起之前车库里他和静元的对话,还有那天霍以东的不同寻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若若的视线在两兄弟身上来回梭巡,虽说后来霍以东告诉她是生意上的事,若若自己也没想过替他操那份心,但那次带来的不安仍然埋在心底。

兄弟俩都不说话,若若不知该如何打破这种沉寂,有心提个话题,可瞧着俩人都兴趣缺缺的样子,她也没了兴致。算了,还是在小蝶那儿打探吧。

小蝶?电光火石间,若若猛然想起上车前小蝶和霍以南眉来眼去的模样,难道是感情问题?

霍以南也大了,做哥哥的总不能连他要爱什么样的人都干涉吧?何况,若若有一次早起,就瞧见了从霍以南房间偷偷溜出来的小蝶,米饭都出锅了,你个当大哥的难道还能另外点餐?

她的视线再一次转向身旁一脸严峻的司机,确信他是个会做出棒打鸳鸯这种事的人。

冷不丁地,车子停下来,霍以南把包递到前面,打了个招呼就下车了,若若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声音已经被车子丢得远远的了。

“哎哎,他去哪里了?”

“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要去哪里吧。”霍以东在生气,若若识相地闭了嘴。

霍以南下车后又打了个的,他给小蝶回信息:“口香糖拿到了,晚上老地方见,有奖励。”那边收到信息的小蝶抿嘴一笑,将手机按到胸口,久久未动。

路虎上,两个人的空间,沉寂中更添了一丝尴尬,霍以东不开口,若若更是不再转头,只由着他走,灯越来越亮,车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虽然他凶巴巴地让她担心一下将要去哪里,但她确实不怎么担心,反正不怕他会卖了她。

车子停在了一个地下车场,霍以东径直往前走,若若只好跟着上了电梯,出来后才知道是要吃饭。直到点完餐,他才开了尊口,可一开口就让若若极不舒服:“为什么跑出来?”

“我就想透透气。”

“你这口气可真够长,都透到师大去了。”

“我……”

“可别说你是随便走走就走到那了。”语气依然平淡,若若却如坐针毡。

“我就是随便上了一趟公交车,坐到那里就下去转了转。”若若老老实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