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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色入高楼 > 第55章 她冒不起那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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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她笑,笑得苦涩极了,“大哥总说奶奶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现在我信了,他们不但保佑你,还保佑大哥,保佑他心想事成。哈哈……”

“二哥,我扶你过去坐。”若若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霍以南,其实并不像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对任何人都可有可无吧,为青姐母子为小蝶为安平,他顺便的做了那么多,却没有一件是自己真正想做的吗?

霍以南闭了眼,随着她走,若若将他扶到了最近的沙发上,他顺势躺倒,却拉着若若的裙摆不让她离开:“言蹊,别走,陪陪我。”

若若安抚他:“我给你倒杯水吧,马上就好。”

他不松手,轻轻摇着头说:“不需要,你坐坐就好。”若若只好坐到他旁边,看着他闭目养神。他似睡非睡,喃喃地念叨了声“爸爸,小妈咪”,两颗泪珠便直直地滚落下来。

若若吃了一惊,刚要出言安慰,却听见他说:“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小妈咪,叫了声仙女姐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奶奶还笑话我,一副色胚,既然这么喜欢姐姐,就给姐姐做个花童好了。她结婚的时候,我和大哥都做了花童,心里的欢喜就像那个大大的香槟塔上流淌的香槟,一个劲地往外冒。

“幼儿园里,姐姐接我的次数比妈妈都多,小朋友们都羡慕我……其实,我也希望姐姐来接我,呵呵,你知道吗,她会带我去玩,我们一起吃街头的小吃,几乎走遍了锦城所有的步行街,逛衣服店讲价讲到被店主赶,吃肯德基抢鸡翅……后来妈妈没有了,我居然一点难过都没有,以为她跟往常一样加班了,出差了,却不知道从那时起,我跟大哥已经是半孤儿了。”

若若无言,也许此刻,倾听便是最好的表达。

“虽然大家都说奶奶最疼我,可我知道,她最疼的是大哥,她倾力培养大哥,却放任我自由生长。她给我的定位就是随意,就像古代的闲散王爷,你懂得吗,多添一双碗筷而已的那种人。可大哥不一样,他是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你看,从一开始她就将我们区别对待了,所以她对我们的教育方式也不一样,我没有大哥那么好运,一出生就处于劣势了,连展现自我的机会都没有……”

霍以南睁开眼睛,也许是看着房顶,也许是在看其他未知的什么,嘴角却露出暖意:“其实,她是疼我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只是那种疼溺的疼,没有赋予一点儿的责任,我其实很轻松的……可我还是羡慕大哥,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他是长子而我不是呢。你知道吗,那种不平衡,一度在我心里疯长。”

他把视线拉回来,投到若若身上,“后来,小妈咪来了,她爱我,就像奶奶对大哥那样的爱,记得你三岁的时候,抓破了我的脸,小妈咪惩罚了你,打了你的手板还不许你吃饭,就算奶奶替你求情也不行,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要一辈子对她好。可你瞧,一辈子才几年,还没等我……”

他闭了眼睛,若若知道他难受,拍了拍他的手臂。没想到郑晴那么早就进入他们的生活了,而且还俘获了他们全家人的心。

“那时候我很自豪,大哥有奶奶,可我也不差,有小妈咪,也许还能争取到你,于是在他们教你贞静淑和时,我诱导你叛逆挑衅,言蹊,你是不是怪我?”

若若听他如此说,本能地摇头。

他自顾自地说:“你怪我是应该的,我也怪自己,是我太一厢情愿,我以为……可你喜欢上了别人,言蹊,如果从小,我不教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会不会……至少,你还会跟以前一样快乐吧?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自己,我对不起小妈咪,对不起你,言蹊,今天的错误都是我当年造成的,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你是不是会一直像现在这样,懂事乖巧安静,也就不会走这一段弯路,受那么多伤害。”

霍以南断断续续地述说着,那痛悔的神情令若若不忍:“不是,不是你的错。”若若急急地辩解:“是我自己太任性,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妈妈如果看见你这样,她会伤心的。”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善良啊,言蹊的天性岂是他的几个鬼心眼儿能改变的?就算他当初什么都没有做,言蹊还是会喜欢上别人,还是会逃离家庭,也许,还是会有今天。

“我知道你也很痛苦,那件事后,你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言蹊,我保证,会讨回来,一点一点地讨回来……”霍以南闭上眼睛,似是睡过去了,说出的话却是极狠绝。

若若变了脸色,她不由自主地摸上左肩,他嘴里的“那件事”与那个牙印有关吗?他说“讨回来”,难道还有后续招数吗?看来,她可怜的小心脏还得经受更多的担忧啊。

若若守着睡着了的霍以南,把自己坐成一块石头。直到霍以东的手搭到她的肩上,她才条件反射般抬起头。

“睡了?”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若若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不喜欢?”

“嗯?”若若不解地抬头。

“这样的聚会,你不喜欢吗?”

“我……跟他们不熟,实在应酬不了。”

“你不用去应酬他们,自会有人来应酬你的。过去言蹊是个自来熟,再嘴拙的人,也会被……你三言两语地同化。”

“我不记得了!”这次她很干脆地说。

霍以东拉过她,摆正了脸端详道:“这话听得我耳朵起茧子了,就没有别的说辞了吗?”

若若傻兮兮地说:“没有。”

霍以东扯着嘴角笑了笑,估计是被她气的。

他宠溺地伸手揉她的脑袋,若若头一偏躲开他的手,他索性拉回她的手固定了,再慢条斯理地揉。若若哭笑不得,看了眼沉睡的霍以南,回首迎战:“还真该找个大嫂好好管管你了。”

他停了手,拉下脸来,冷冷问道:“她说什么了?”

“谁?”若若跟他装糊涂。

霍以东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若若站过的窗边,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说谁?”而后又说:“你的一举一动尽在我眼里,未必不会在别人的眼里。”

若若眨眨眼,什么意思?他也知道了那两个女人的意图?

霍以东给她一个“就你傻”的眼神,若若低下头,人活那么明白干什么呢,未必就会活得好啊。

若若将视线投到霍以南身上,词不达意地说:“你都多大了啊还当你跟二哥一样呢,是不是现在没人敢管你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再不找个人结婚就真的老了。”

霍以东整个脸都黑了,好半天,才听见他说:“你真觉得我老了吗?你嫌弃我老?”

若若真恨不得在自己脑袋上砸两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词笨语拙的?

“三十岁了你觉得还不老吗?别人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别人又是谁?”

谁呢?她能对他说是她的老公吗,能说是她庞若兰吗?她在想一种可能性,说了会怎样?不过立马又否定了。她冒不起那个险。

沉默的若若让他心里越发烦躁,冷冷地凝视了一会,他终于放弃,起身离去。若若刚松了口气,却见他去而复返,俯身对着她的耳朵,坚定地说:“我不是在等你想起来,单纯只在等你长大!”

若若瞬间窒息。

霍以东观察着她瞬息万变的神情,她的反应无不印证着他的猜想,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征服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堪比攀登一次喜马拉雅山。

还真如霍以东所说,上学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转天静元就抱来高中的书本,若若的牢狱生涯正式开始了。

默单词背史地记文学常识,一套一套地做习题,这是多久前的事了呢?那时候似乎也有一个人,偶尔跟她诗句唱和,使得枯燥的高三流水样滑过。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若若眼睛瞧着书本,心却在未可知处徜徉。

那日聚会,小蝶跟安平一直未现身,事后若若才知道,原来是安平的女儿转院到了锦城,小蝶陪她去医院了。

孩子咳嗽用药不对拖得久了些,呼吸道严重感染,转成肺积水了,已经住院治疗。而安平,经过这次女儿与死神险险的擦肩而过,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到女儿身边了,小蝶替她欣慰的同时,深深叹息,若若知道那是为她自己叹息,子女缘,她已是绝了。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地告诉若若,她做了那孩子的干妈,以后,她也有女儿了。若若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真想告诉她,她还可以再有一个干儿子和一个干女儿。

同样的,这件事也被以南知道了,他微微一笑,交待小蝶封一个大红包:“你的干女儿,就是我的干女儿,改天我也瞧瞧她去。等她好了,你带她过来跟言蹊玩,言蹊现在喜欢小孩子呢。”

小蝶欢喜地应了一声,她的脑波还停留在他那句“你的干女儿,就是我的干女儿”上,感动得无以复加。侍候着他洗漱,挤好牙膏送到他手中,恨不得替他刷了。

“以南,现在能告诉我了吧,那东西你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你让我化妆成快递小哥在他们小区里兜圈子,仅是个障眼法?”小蝶玩心大起推倒以南,不依不饶地追问。

以南嘻嘻哈哈地配合着她,顺势倒在床上任由小蝶将他当马儿骑:“好奇啦?小心啊,好奇心害死猫。”

小蝶甩开捏着自己鼻子的大手:“猫可是有九条命的,你说,我怕什么呀?说说说,不说我就咯吱你了。”小蝶嬉笑着将手伸向以南的胳肢窝,两人翻滚起来。

闹够了,俩人放平身子续接刚才的话题。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使了一出声东击西,他那屋子压根儿就没进去人,他自己心虚而已。”

“那丢失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还有,我收到的那个U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神秘兮兮从言蹊那儿转一圈?搞得跟间谍似的。”

“还不累啊,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他咬着她的耳朵,说了句什么,小蝶双颊顿时有了颜色,进而兴奋又遗憾地叫起来:“唉呀原来丢个优盘就能红的话是真的呀,你怎么不备份啊,我也想看,想看想看想看……”

“你说——想看——什么?”

“……”小蝶瞬间回神,毫不迟疑地一口咬上他的嘴角,得,这个话题便不了了之。

一手肘着脑袋,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捋着小蝶鬓边的青丝,以南长吁一口气,老神在在地说: “那些事儿,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就连我都一知半解的,大哥的性子你也晓得,总是大包大揽的,唉!他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就不要知道了吧。”至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然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静元玩电脑玩的溜是众所周知的,但他能黑人电脑的事,还是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的好,任何情况下,不亮出所有的底牌,你才有获胜的可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从另一方面来说,不让对方探出自己的底牌才有机会转败为胜,必要的时候就是保命符了。

“我也是想帮你嘛。”小蝶嘟囔着,其实已经被说服了,这不是一件小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你是女人,不该承担那么多,让我的女人以身涉险,那就是我作为男人的失职了。”

“……”小蝶没有作声,只是搂紧了他的腰,螓首深埋入他胸怀。指尖轻抚,满脸的湿痕。

“怎么了?”

“你刚才说……你的女人。以南,我……”

霍以南一时无语,搂着她肩膀的手臂紧了一紧。他知道,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做。

午睡起来,若若照例出门透气,这样转一圈,便有种还在上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