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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月色入高楼 > 第57章 疼狠了,却也欢喜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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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疼狠了,却也欢喜狠了

“不是自杀是什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讳莫如深?到底有什么是不可以摊开在我面前的?”

“你生病了……”

“什么病能让人失忆?”若若几乎不给他喘气的时间。

“那你是真的失忆吗?”是吗?不是吗?若若也迷糊了。可无论如何,言蹊身上出了大事是毋庸置疑的。

“你告诉我,是什么病?”

“……”

静元的逃避不但没有消除她心头的疑虑,反而激发了她去探寻的兴趣与勇气。

若若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未曾得到答案,虽然那个答案已经很透明,似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要轻轻一指,便能点透,但若若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免去碰触它。

而现在,她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想要继续,只有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躲在卧室,若若打开了手机。这还是霍以东扔给她的那个白色苹果,她使用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它却是她唯一的希望,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

想要知道言蹊身上发生了什么,想来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是知道的,可都不会告诉她。

但有一个人或许会例外。那个人,若若想见见他,也许他是所有事件中一个总的结。

听到若若的声音,江宁激动得语无伦次,他想不到若若会真给他打电话,当日强留了号码,可是以霍言蹊的性子,八成忘到脑后去了,原本,他就从未入过她的眼。

而若若,却没有多余的时间也毫无兴趣与江宁这样的小屁孩周旋,单刀直入便约了他在火车站见面。

青姐的情绪很不好,跟王静元处于冷战中,家里人少时跟若若打招呼,视静元为空气,偶尔静元耍赖开个玩笑,她瞄都不瞄一眼。

若若看着好笑,这母子俩也算是对活宝了。渐渐地,青姐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碗都摔了好几个,甚至指头都贡献给了菜刀,于是连以前布置完作业大多时候会撤离的静元,也开始寸步不离地守在家里了,若若想要避开他们出门去,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若若呆呆地坐着,眼皮也不抬地盯着手机,似专注却两眼无神,似在想心事却呆若面瘫。良久,她看看时间,三个小时,不多但也尽够。

三楼书房,静元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若若摆了道题到他面前。

若若是文科生,高中时数学就不咋地,后来上大学读汉语言文学,便不用学数学;再后来工作了,更是与数学绝缘了;即使涉及到,也是小学数学,还在若若的解答范围。

现在冷不丁地打开高中数学,简直有如天书,而言蹊又是理科,若若瞅一眼便觉头大。于是,像现在这样的请教,比家常便饭还家常便饭。

静元也不询问,看了若若一眼,接过便拿起笔开始钻研,若若丢了句“你先研究,我去厨房搜刮一圈,顺便填填嘴巴再帮你开导开导老妈,哈哈”,趁机抽身离开了。

厨房里,青姐在忙活,一碟开口笑点心放在显眼处,似乎在专等若若来打劫。若若溜达了一圈,跟青姐闲话了几句家常,拿碟子拣了几样点心,上书房犒劳辛勤解题的王老师。

临出门,青姐叫住若若,另换了一碟子样式多的点心给她,转身间若若听见青姐小声地念叨:“都油腻腻的怎么吃啊。也不知道随谁,吃个东西挑三拣四的,真是个冤家。”

若若知道她虽然跟静元冷战,心里还是关心他的,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哪个当妈的,真能下狠心跟儿子生分,也就赌赌气罢了。这不,看若若拿的都是油腻的,便添了静元爱吃的。

若若瞧着满满一碟大大小小的点心,微微蹙起眉来。她停下脚,又转回去倒了杯热豆浆,嗯,这样吃就不怕噎着了,也不会太腻。

悄立在门口,若若看见静元还在埋头做题,不知道是刚才那一道,还是另外的几道。若若故意挑了最难的,实是要难倒他,只不知如意算盘成功了没有?

轻步来到桌前,若若猛然喊道:“好吃的来啦,客官您请了……”话音未了,整个人便扑倒在桌上,顿时尖叫伴着稀里哗啦的声音,桌上乱得一塌糊涂了。

一碟糖油糕和蜜三刀夹杂着几块炸春卷、豆腐蛋糕滚了满满的一桌,白色草稿纸很快就被油浸染,一块一块的疑似伤疤渐渐洇开。

而更凄惨的是,一杯滚开的豆浆倾泻而下,大部队直奔王静元的主战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得了绝对的胜利,逼得王静元连连后退,一退到底。小部分顺势而出,因后劲不足没能到达前线,却幸运地俘获了若若的手指。

毫无疑问,尖叫是若若发出的,三根手指红了,疼得她直吸气。王静元也紧张了,抓过她的手便呼,若若忙说:“不碍事不碍事。”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我去找药箱。”王静元见状马上出门去。若若看着这满桌的狼藉,轻轻呼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这么好的东西,真是可惜了。

王静元很快就回来了,毫不避讳地拉着她的手擦药,若若也不再挣扎,看了眼他衣服上的污渍,内疚地说:“对不起,都是我太急,害你不但没吃到,还赔上衣服。”

王静元头也不抬,拿着棉签细致地擦,小心而轻柔的样子像捧着个宝贝。听她如此说,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衣服重要手重要?”

若若吐吐舌头,惋惜地说:“衣服也很重要啊,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是说咱王老师不靠衣装也是帅哥,超级大的那种!呵呵。只是可惜了一套权威级的预测真题,听说它的中标率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呢,二哥可是花了大代价,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她偷眼瞧瞧静元,见他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念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包扎手指上。若若不禁又担心地说:“可怎么办?要是他们知道这套题废了,我就又该挨批了,静元,好静元,你帮帮我吧?”

王静元最后检查了一遍,见无大碍,才抬头反问:“怎么帮?”

若若苦着一张脸:“连你都没有办法,我就更没有办法了,算了,你也别管了,管你也没法管啊,大不了我从四楼跳下去,生死由命吧。我今晚要是被虐死了,你要记得帮我收尸。”

王静元一张俊脸被气得通红,气着气着倒笑了起来,指头点着若若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东西,演苦肉计给谁看?他们哪个敢虐你,别说一套习题,就是更值钱的东西,毁在你手上的还少?还从四楼跳下去,你就这点出息啊?”

若若恶寒了一把,直觉得一群乌鸦从眼前飞过了,被一个实际上的小屁孩叫小东西!

她一咬牙,不顾指头疼,搂住了他的手臂撒娇地摇着,学那腻死人的语调:“好静元,好三哥,我就是没出息嘛,就是怕嘛,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就帮帮我吧,难道你忍心看着我被大哥像训小狗一样的训吗?”

他不理她:“现在知道叫三哥了?晚啦!”

若若继续撒娇:“三哥,好三哥,我多叫几声还不行吗?”

王静元弯弯嘴嗤笑一声,若若知道有希望了,又磨了一会,逼得他答应马上去找本新的代替才罢休。

敲了她一个爆栗子,王静元无奈地去换衣服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丫头,终于又“活”过来了。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可这样会耍小性子的言蹊,才是活生生的言蹊,不是吗?

不论她要干什么,自己只要配合就好,一切的一切,只要她开心!这样就够了。

盯着王静元出了门,若若再次跑进厨房,告诉青姐她已经吃饱了,要睡午觉了,让她别打扰。回房换了身浅灰色的运动装,装好了钱和手机,便悄悄下了楼,观察了会厨房的动静,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青姐的精明目前正处于飞行状态,所以若若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担心她发现自己溜号。

到达约定地点时,还没有到约定时间,若若松了口气,好在没迟到。可远远瞥见江宁的身影时,她又苦笑不已,这孩子,还真是实在。

见到若若,江宁激动极了,他还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打电话,那时虽然留了号码,但他也没抱多大希望,她的平素喜好行事风格,他再清楚不过, 因此在接到她电话的刹那,他简直以为是做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很了才知道是真的,言蹊居然给自己打电话了!

她真的约他见面了!疼狠了,却也欢喜狠了。

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大车的话,若若只是抿嘴听,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才带他到旁边的茶座,外面实在太吵了。

她上次来时这里还不过是稀稀拉拉的人来人往,现在已经是摩肩接踵了,个个大包小包的,恨不得将这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带回家去。想当年,她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挑了个明亮的所在,若若点了杯菊花茶,要了两样小甜点,江宁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看都没看服务员,一句“跟她的一样”就挥手打发了。

若若瞪了他一眼,叫住服务员道:“给他上铁观音吧。”江宁这才转移视线,对着服务员点头道:“好好,铁观音好,就上铁观音,其他跟她一样。”

转过头他接上了刚才的话题:“怎么样?上大学不爬一趟华山,简直是人生一大遗憾呢,去吧,我负责拿行李,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保证你会不虚此行。”

茶很快就上来了,若若含笑啜了一口,不好意思地拒绝他:“真去不了,我哥哥不许的。”

江宁扶了扶眼镜,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太可惜了,不过我们可以去近点的地方,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有吗?那你想不想逛街呢,我陪你?”

若若摇摇头,认真地说:“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想问问你。”

他呆了一呆,很快就眨了眨眼睛,小狗似的舔了舔上嘴唇,问:“哦,什么事呢?”

若若拣了块点心递给他,直接道出自己的请求:“我想见见王梓,你应该认识他吧,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联系到他?”

江宁似被吓了一跳,再看,已经是失望又难过的表情了,他直愣愣地瞅着若若,好像还不确定她刚才说了什么,疑疑惑惑地开口:“你说什么,你要见王梓?

“我就是想见见,有几句话问他,没有别的意思。”若若好脾气地解释着,听他那语气,很是熟悉言蹊的事,看来是找对人了。

“真的只是见见吗?你还见他干什么呢,他不是个好人,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适合你,你跟他是不会有未来的!言蹊,他不是良配,你不要找他了好不好?”他急急地说着,努力想要打消她的念头。

他的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了,见到她那刻的喜悦,已经在刚才的化学反应中,转化为苦涩了。言蹊,居然还惦记着那个人,那个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而实际上的人渣。果然天之骄子都有主角光环吗?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

她是当局者迷,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自己是局外人,他对王梓那种可有可无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一个男生只有在讨厌一个女孩时,才会有的眼神,写满了嫌弃与不屑。

他怎么能看着言蹊就这么陷进去,陷进一个根本就是死胡同的未来?

“他真有那么差劲吗?”若若好奇地问,言蹊看上的人,不应该是那么渣的。

“哟,还真是长情啊,骄傲的霍大小姐,居然还在做白日梦呢?”

若若抬头,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姑娘,长长的格子围巾搭了件米色羽绒短棉衣,同色调的齐膝短裙与围巾相映成辉,纯白的中靴便有了喧宾夺主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