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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你还能闯出怎样的弥天大祸

若若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冬天了。

年末,西北好些地方已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景象,而锦城,仿佛堪堪入冬,冷虽冷,却是大打折扣的冷,跟西北风呼啸而过的冷根本就是两码事。便如:一个是武林高手郭大侠,另一个却是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韦小宝。

若若知道,霍以东肯定不会让她出去跑了,冷风徐徐,灌一肚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也肯定的,不会轻易饶过她。于是一个下午,若若便在琢磨霍以东会以什么手段来惩罚她,而她又该如何避免或应对中度过。

在霍以东踏进家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平时躲他躲得远远的她,破天荒规规矩矩地待在客厅里,拘谨的跟个初见公婆的小媳妇似的,眉眼都抬不起来。

这样的她,无疑是新奇的,令人耳目一新模样,却让人忍不住怜惜,疼到骨子里去。

他咧咧嘴角,无声地笑了,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不给她一点好颜色,怕她蹬鼻子上脸。

若若提心吊胆一下午,终于等到判决书,瞧着他进门,身后的光将他簇拥成暗夜之神,让人瞬间窒息。若若呆呆地瞧了一会,在他关门换鞋终于朝她走来时,忐忑不安地站了起来,眼神小心翼翼的,明显做错了事的样子。

霍以东却并不理她,径直上楼去了。若若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真正的暴风雨还在后头呢。

霍以东回到房间,旁若无人地解带换衣,扯下领带挂在衣架上,任衣帽间的门大敞着,若若尴尬地退了两步,调转视线,心里狠狠地鄙视着他,这样子摆明了是故意给她难堪的。

换了一套舒适的家居服,他又去了书房,自始至终看都没看若若一眼。

越是这样的平静,若若心里越是不安,仿佛置身台风的中心,以霍以东阴冷的性子,哪能这样平静地揭过去?

可他不理,她开不了口。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他自顾自地忙,直到忙无可忙,手里找不到事做,才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若若道:“你跟前跟后的干什么?”

这话问的,若若直接无言,难道你不知道吗?装什么装!

若若只想翻个白眼给他,抬头却见他虽是面若冰霜,眼底难掩的狡黠仍被她捕捉到。心里有了底,若若绷紧的神经线也稍稍松缓,干脆地捅开这张窗户纸:“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他慵懒地靠在皮椅上,一条腿随意地翘着,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什么?我刚下班回家。”

“你就算是上班,眼睛也盯着家里!”若若瓮声瓮气的。

“我的心也留在家里,你发现了吗?”他一本正经道。

“我不过四处看看,又没找什么……”若若脸红红的辩解。

“哦?是吗?这么说,那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四处乱翻的人不是你?”

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这是说她?若若其实挺反感这两个词的,当初在学校,她还是班主任,从一年级带到六年级毕业,整整一届。

几年下来,跟学生也打成一片了,可每次去教室,总会有个探头探脑的躲在门口的家伙,一见她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然后当她来到教室时,里面已经安安静静,个个坐得端端正正,眨巴着眼睛迎着她,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六年里,她从不知道他们背着她时是怎样的出格,那会儿他们在干什么,据她的小心腹汇报,她也略有掌握,可毕竟没有抓着现行,很多精彩的细节并未亲眼目睹,还是有着深深的遗憾,所以也“恨”极了那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家伙。

却没想到,有一天在别人嘴里,她却成了那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家伙。她能不恼吗?

“我哪里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四处乱翻了?你少东西了吗?睁着眼睛说瞎话!”若若气呼呼的反驳,可明显底气不足。

霍以东倒是安闲,浅笑道:“哦,没有啊?那你像个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我还以为你什么把柄落到我这里了,看来是我想多了,定是我的蹊蹊想我了,才迫不及待地迎接我。”

若若转身就走。真是受够了,她又没干什么,不过是去了他的房间,转了一圈发现了他监视家里这个事实,说起来还是他心理阴暗有偷窥癖,关她什么事了?自己这一开始就露出认错的姿态,还指望着能占上风?

就算她想偷身份证,也没有拿到啊,想一想又不犯法,何况那身份证还是她自己的,她心虚什么呢?至多是个未遂罪,人家都没有证据她这里就坦白从宽了,也够没出息的了。论起来,他才该是那个理亏的,不是吗?

做完心理建设,若若的腰杆也挺起来了,她又不是犯人,犯得着在他面前装孙子吗?她下意识地挥挥手,转身便走。霍以东的声音幽幽而来:“就这么走了?”

“啊?不走干什么?我又没犯错你可不能罚我,你看我跟着你这半天,看也看够了,你呢,也被我烦透了,我就不打扰了吧。拜拜!”趁着他还没反应,若若麻溜地出了门,几乎是落荒而逃了。她怕再磨叽一会,为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出门便碰上刚从书房里出来的霍以南,若若的心情瞬间变好,上前挽了他的胳膊,甜甜地笑着喊了声二哥。对这声二哥,若若已经安之若素,内心不再排斥,仿佛他比自己小的事只是一个讹传,早已被忘之脑后。

她已经适应了言蹊,心理年龄也渐渐变小了,偶尔撒个娇卖个萌的也不再感到别扭,连在霍以东面前也挥洒自如了。想起她刚清醒时对他本能的畏惧,也恍如梦境了。

霍以南习惯性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嘴巴这么甜,又闯祸了?”

若若赧然,心下一动,侧脸巧笑着问他:“如果有一天,我闯出个弥天大祸,你是不是会生气到不理我?”

闻言他停下脚步,定睛看着她,半晌才叹口气:“你还能闯出怎样的弥天大祸呢?唉,真是个傻丫头,越来越傻了,看这傻话说的,二哥怎么会不理你呢,二哥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若若眼眶有点涩,紧了紧挽着他的手臂,脑袋靠着他壮实的臂膀闷闷地说:“二哥,有你真好!”他嘴角噙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回到房间,若若打开手机。江宁已经回信息了,劝她想好了再去见那个王梓,言辞恳切,满溢着担忧之情。

若若笑笑,心里暖暖的。她想了想,回复他,告诉他自己会谨慎外,还问了他补办身份证的事。一会之后,他的信息就来了,说现在补办没有以前那么方便了,除了需要户籍证明外,时间上也会拖很久,至少三个月。

若若倒吸一口气,补办一个身份证就要三个月,那还是在有户籍证明的情况下。可户籍证明又在哪里呢?身份证都拿不到何况户口簿?没有户籍证明就办不了身份证,可没有身份证又开不了户籍证明,怎么感觉陷入一个死套了!

江宁倒是答应帮她想办法,可若若也没抱多少希望,印象中,他家境似乎一般,才上大一半学期,就算有心,也力难所及吧。

看来,还得另觅渠道。她盯着江宁发过来的那个号码,出神良久。

若若心里藏了事,睡眠质量大大下降,老是做梦,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刮风的声音,以为还是在老家黄土高原,倒是疑惑起来,怎么大冬天的还刮沙尘暴啊。

鉴于困意,翻了个身又睡了,梦里不安宁,抽泣了几声倒把自己给哭醒了,彻底地清醒过来。

她像往常一样,安静地躺着,连一个小指头都没敢动,只静静听了一会,似乎毫无异样,这才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抬起眼皮来。

屋子很静,屋外也很静,窗帘层层叠叠拉得严严实实,可隐隐还是有亮亮的光透进来,难道是天亮了?

若若扭头瞧了瞧墙壁上的挂钟,带夜光的钟表在黑暗中清晰地显出此刻的时间,才凌晨四点多,她是梦魇了吗?梦里又回家了?

若若知道,今晚的睡眠到此为止了,她睁大着眼睛,茫然地盯着屋顶瞧,似乎那里有回家的路,有妈妈的凉皮和爸爸的宽背,有丈夫殷切的目光和孩子稚嫩的呼唤……

勉强挨到天光发亮,若若再也躺不住了,起身拉开了窗帘,她觉得闷得慌,瞧瞧外面准备去晨跑,却发现窗外一片银光,楞了愣神才反应过来是下雪了。

若若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几乎是连蹦带跳地冲过去换衣服,这样的她自参加工作以来还真少见,连她自己都不理解怎么一瞬间就放下了几年里修炼成的老成持重相。难道她已经彻底融入言蹊,连性情相似度也大幅提高了?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她已经活泼多了,令那兄弟俩的眉头舒展不少。就像现在,瞧着若若小孩子般边往脖子里绕围巾边奔出门的身影,霍以东再次加大笑幅,都快赶上空姐露出八颗牙了。

若若踏进雪地,不敢相信似的踩了踩。也许是郊区的缘故,地上的雪还保持着从天而降的样子,只若若踩过的鞋印里更瓷实了些,并不是记忆中的一汪水。

她不由得蹲下身,捏了一把雪在手里,思绪已不知游移到何处去了。

霍以东看着她蹲在地上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怕冻着了,神色便有些不悦,大踏步追了过去。

陷入沉思的若若被身后的脚步惊醒,回首之际臂膀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起来,她想都没想便顺势将手里的雪球送进了来人的颈窝。

霍以东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雪球掷过来的一瞬,他本能地要避开,可还抓着她的肩,她还没有站稳,这一避势必要带倒她,于是僵硬着身子让那个雪球得了逞。

而若若呢,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他,也没想到随手的一掷,居然就那么顺利地进了他的脖颈,而他明明能躲居然没有躲,龇着牙瞪着眼忍受了。

一时间她也呆住了,第一反应就是把那个闯祸的雪球逮回来,却见他抬起另一只手,将那个已经闪着润泽光芒的雪球轻轻地捏在两指间。一个声音在她脑中惊叫起来,赶紧逃吧,赶紧逃啊……

后知后觉的若若在他松开手,神情自若地蹲下身时,才明白他的企图,尖叫一声转身就逃,可连十步都没跑出去,一个雪球就在她身上炸开了花

若若见逃不掉,干脆也抓了两把雪,草草一捏就掷了出去,并趁机再寻逃路。

一来一往,两个人的雪仗从楼前打到了楼后,若若不但力气不如人,技巧也明显处于劣势,打出去几乎都落了空,而身上已雪迹斑斑。好在他手下留情,招呼道她身上的雪球都是极松疏的,沾身即碎,只留痕迹并无痛感,即便如此,几圈逃下来她也要筋疲力尽了。

累得气喘吁吁的她在看见霍以南和小蝶的身影时,已经没力气喊救兵,只好撑着双膝连连喘气,连招手示意都抬不起胳膊。他俩也是寻着声音而来,见场面热烈,霍以南挽起袖子就加入其中,小蝶还算矜持,却也禁不住若若连连招呼,笑着还击回去。一时间,笑声,叫声,求饶声,斥骂声不绝于耳,欢乐的气氛似六月的气温,直线上升,连院子里的雪也被融化了八分。

雪球乱飞,若若只顾着捏雪球,掷雪球,没注意居然跑到了霍以东的地盘,等看清了想逃时,已经被他高大的身形兜住了,她干脆反其道行之,冲着他撞过去,反正跑也跑不掉,趁机报仇。霍以东好整以暇,一个雪球在手里倒换着,等着她自投罗网,若若咬咬牙,瞅着他的面门就掷了一个出去,准备趁他躲之时在掷另一个,保证一击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