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玄暝捂着嘴，面无表情地问我。
我老实答：“护心咒。”
“你知道了？”他波澜不惊道。
“凤凰告诉我了，你和我命运相连。”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赶紧举手发誓：“但我真没打算带你去死，我有点上头了，当时没想到……”
“你觉得我怕死？”玄暝怒火上头，又流了一脸鼻血，捂都捂不住。
“没有没有！”我赶紧垫脚帮他止血，解释道：“我真没这么想。你要是因我而死，我会愧疚死的……不不不，我会愧疚得原地复活的。”
我手忙脚乱，抹了玄暝满脸的血。
他抓住我无处安放的手，一边淌血一边道：“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我许诺过娶你，就是共赴鸿蒙之约，不是儿戏。”他的声音越来越飘：“你现在不明白，日后……罢了，即使永远不明白，也没有关系……”
又晕过去了。
这次我啥也没干，真的。
“你又干了什么！”守心又冲过来，“啪”的给我了一拳。
我真的……想剃了它的爪子。
“有话你不能好好说吗？”我全身负担着玄暝，站都站不稳。
守心咬牙切齿道：“冥王大人把血髓给了你，本来就失了大半灵力，那不周山的地刺也够受了，你还受那么重的伤……你太可恶了！”
……
我不想在此事上和他勾扯，扶好玄暝，冷静问他：“你看到了的，对吧？
“什么？”守心猛地顿住，愣愣问道。
“灭灵剑，为什么会那样？”
“那是他的血髓，有他的情绪。”守心解释了一番，又怒斥我道：“你怎么会被灭灵剑伤到啊？”
“这不重要。”我捡重点问道：“怎样才能把它还给玄暝？”
守心想了想，欲言又止起来。
他飞到玄暝身边，围着他的脑袋转了几圈，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我说：“你死了就行。”
这话说得一点感情都没有。
“灭灵剑认你做了主人，并且对你怀着冥王大人的情感。它会一直追随你，直到你不复存在。”守心解释道。
“原理上是这样。可是灭灵剑作为冥王大人的血髓，为什么在他手里也会失去力量，这点我搞不清楚。”
原理是这样……可是我死了，玄暝也就死翘翘了，拿灭灵还有什么用？这就是个死局啊。
我的背心传来了黏腻冰冷的触感，是玄暝的血浸透了我的衣服。
“先给他止血吧。”我提醒守心。
“不必，体内淤血需要排出。”
“他这么流下去，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吗？”我担心道。
“不会。”守心万分肯定道。
“他……不会死吗？”我不确定道。
“冥王是浊地生出的最强者，可与上神比肩。若不是冥界成了轮回之国度，浊气被分散，冥王早就成为世间至尊了。这亿万年，冥王早已和浊气融为一体，只要浊气存在，冥王就不会死。你明白了吗？”守心耐着性子向我解释了一大堆。
“若是，护心咒呢？”我小心翼翼地确认。
守心一时没了言语，那张小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
而后他突然气急败坏起来：“我都说了！他不会死，怎么样都不会死的！”
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冥界现在一团乱，冥王大人还要分心来照顾你，真是……恋爱脑！还不如我清醒。”守心大言不惭地对着玄暝吐槽。
他围着玄暝转了一圈，摸着下巴道：“嗯，差不多了。”
他扇动翅膀，周身亮起荧光，而后从手里搓出一个个亮闪闪的小泡泡。泡泡飞到玄暝脸上，“啪啪”碎掉，玄暝的气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发现我真是低估他了。
守心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原本是不周山的灵兽，出于好奇舔了口冥王的血，然后就被毒死了。”
……
“冥王大人没收我，亲自把我送回了人间。后来在摸爬滚打中，我成了凶兽，又被抓到了冥界。然后被冥王大人捞出来，成了御前侍卫。”
……狗腿到这个地步，也是一种境界。
“我这个只能治一治浅显的伤，筋骨里的痨病我是没办法的。”守心意有所指道。
“所以我必须死，是吗？”
“我没说。”他抱着爪子，偏开头躲掉了我的目光。
“你就是这么想的。”
“自古有红颜祸水一说，这是不假。”守心看着玄暝，语气渐渐柔和：“为了成神，冥王大人已经历经了十七世劫难，现在看来，他可能真的会为了你，将这一切付之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