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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一番孝心真是叫人钦佩。”和尚步步逼近,“我观施主面生的很,是独自一人来上香的吗?”

“民妇是同夫君一块来的,夫君他去了茅房,很快便来。”岁岁能够感觉到此人身上传来的深刻杀意。她脑子转的飞快,在想自己要如何脱身。

此人武功高强,若是她跑定然是没有胜算的。而这厢房她也打量过了,一眼便能瞧尽,只怕是没有避身的地方。她小手悄悄背到身后,她袖口藏了一包迷药。

这是陆霓裳特意做的,用的时候对着歹人一扬,只要药粉能飘进眼中,那歹人就会短暂性的失明。她不知道自己的胜算有几分,可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都得试一试。

她的简简还小,她不能让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亲娘。

和尚不是真和尚,他是杀手,压根也不在乎在佛门重地杀人。这小妇人既然怀疑他了,那他决不能留下把柄。他颇有些惋惜,“小妇人模样生的不错,只可惜了看了不该看的。还是跟佛祖好好忏悔,为自己修一个来世吧!”

就当他要抬手的时候外头传来了明显的打斗声,和尚一迟疑随后迅速扔下岁岁冲了出去。岁岁捂住心口跟在他身后,她没敢出去,而是全身都都躲在门后只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外头的情形。

她认出了九酝和方涟,两人正与一个和尚在缠斗。岁岁认得那个和尚,正是这玉佛寺的主持。那主持往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可如今满脸杀气,腿脚功夫比年轻人还要厉害!

要杀岁岁的那个和尚也加进去了,四个人打的难分难舍,岁岁也不敢动作生怕自己这会出去会引起注意。到时候九酝和方涟还要为了保护她而分神,可一直藏在这儿也不是法子,她不知道寺中到底还藏匿了多少杀手,万一人多那九酝他们岂不是处在劣势。

若她能逃出去那便能立即去找百里照搬救兵。

岁岁想到了厢房的窗户,她忙折身返回,踩着凳子翻出了窗户。外头是一处幽深的小巷,她也顾不得许多提着裙子没命的往外跑。快到巷子口了她看见那儿停着一辆马车,马儿跟前有人背对着她站着。

岁岁不敢动了,她扶着墙微微喘气,又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那人远在昭都如何会来凉州?大约是心灵感应,那人缓缓回身,目光锁定了岁岁。

许久未见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冷峭,嘴唇微微抿着,整张脸都是清冷淡漠的。岁岁站在原地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想转身逃跑。

“宋星眠,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声音平静,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岁岁神情骤变,第一反应就是转身要跑,可那人却在身后道:“你若敢跑,我便将你儿子抱走,保准叫你们母子永世不得相见。”

她一听急忙转身瞪他,“你凭什么这么做!”简简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若是叫他们母子分离那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凭什么?”周月沉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扯开她的衣领。岁岁大骇忙要往后退,可哪里能躲得过他,她气的用力捂住衣服死活不叫他碰,“你个登徒子!”

她瞪圆眼睛,跟在山间受了惊的小鹿似的。可偏偏翻来覆去只会骂一句登徒子,周月沉觉得好笑,也没那么恼怒了。他扯着人拉到怀中,见她还在挣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这还在大街上呢!她羞的小脸通红,粉拳不停地往他身上落,“你放开我!周月沉,你这是调戏良家民女,我要去告你!”

周月沉边走边笑,“孤倒要瞧瞧,谁敢接你的告状!老实些,掉下去孤可不负责!”小女人真是越发不听话了,就不该放任她在外头这么久。

岁岁还要动,被他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她气的话也说不出了。周月沉将她一路抱进马车,岁岁坐的离他远远地。周月沉心中不痛快,”孤又不会吃了你,做那么远做什么?“

“殿下既然在这里,那方大哥和九酝……”

周月沉打断她的话,“你不用担心他们,孤的人已经过去了。”他不大想岁岁在他身边的时候还提及其他男人。

知道九酝他们没事后岁岁才放心不少。可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中。周月沉见她比之前消瘦了不少,想来这段时日也遭了不少罪。

满腔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下来。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为他孕育了孩子,也为了他才会背井离乡几次三番身陷囫囵。是他对不起她在先,他唯有拼命的补偿她,又怎么还能吓到她。

“殿下怎么会忽然来了周安?“她没有自作多情的以为周月沉是为了她才来的。

“凉州有些事情需要孤来。你呢?这段时日过得可好?”

她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过得还不错,而那些曾经遭过的委屈却只字不提。她这个样子更叫周月沉心疼了,岁岁却反应过来,”殿下如何得知我的大名?“

马车已经停下了,岁岁掀开帘子正是自己的食肆门口。周月沉先下车,而后将手递给岁岁,她红着脸被他牵下来。

他才将人放下岁岁就兔子似的往远处跑,周月沉也不恼一直跟在她身后,熟若无人的穿过前院一路跟到了后院她房中。岁岁气红了脸,他自己坐下来饮了一盏茶,“那孩子呢?抱过来给孤瞧瞧!”他几个兄弟孩子都好几个了,可他才初做爹,若说不激动那定然是假的。

他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自己的骨血了。

岁岁如临大敌,将他先前说的话当了真,她哪里肯!她就差没哭了,“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求殿下怜惜民女为人母的心情,饶过民女吧!”若是真要将简简从她身边抱走,她当真是生不如死!

周月沉认真的盯着她,“宋星眠,孤要见自己的儿子,你不肯?”

她面容错愕,整个人都惊呆住了,还是周月沉看不过去了,亲自过来扶她起来。岁岁被他牵着坐下,又被他握着手带到怀中,“虽然这句话迟了,但孤仍旧要同你说声抱歉,那夜竹林中的人是孤。”他将那枚并蒂莲纹银镯摆在她跟前。

岁岁这下是彻底说不出一个字了。

这镯子是阿爹送给她的生辰礼,她很是宝贝一直戴在手腕上。那夜之后就再也不见了,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周月沉手中。她一时半会难以接受这个现实,那夜的情形在脑海中来回闪现,她张着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后滴落,周月沉看了心中一痛。他揽住岁岁,“是孤不好,孤派人去了……但他们说你死了,你又是以宋岁岁的名字出现的,所以孤没想到。”

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的。岁岁推开他,她抱紧了自己,“那夜真的是殿下吗?这个也是殿下的吗?”她将脖颈里的那根红绳拉出来,把那枚玉佩伸到他眼前去。

那枚玉佩是他母亲的遗物之一,他常年戴着以此为慰藉,玉佩丢了以后他也惆怅过几日。没想到会被岁岁捡了去,原来他们都在彼此不知道的情况下很用心的保留着对方的信物。

岁岁这会需要时间来平复心情,周月沉就被赶出来了。他堂堂一个太子还是头一次被人赶出门,面色虽有不虞,可到底也是按耐住了。一转头汪莲抱着孩子走过来,汪莲是见过周月沉的,这会还有些怔愣,“殿下?”

周月沉的目光却停留在那小小孩童身上不能移开,那孩子如今半岁多了,皮肤雪白,五官精致,眉眼颇有几分他的神态。周月沉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原来血脉至亲骨血相融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能让我抱抱他吗?”他张开手。

汪莲不解,又不敢拂了他的意愿,只能道:“殿下,您会抱孩子吗?”

自然是不会的。周月沉沉默了,可简简那娃娃实在玉雪可爱,他初为人父,委实把持不住。王室中也有婴孩办过满月宴,他前去参加过,席间那婴孩被抱出来的时候他随意见过几次。留给他的印象无法就是脆弱的、需要人呵护的。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有自己的孩子,所有的固有印象都被打破,他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只这孩子这样瞧着他,他便想着要将这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都捧到这孩子跟前来。

汪莲见他坚持也只能将孩子递过去,小心的指导他如何动作免得将孩子摔了。她也没多想还当是周月沉看这孩子乖巧呢!简简也不哭闹,任由周月沉抱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还盯着人看呢!汪莲笑呵呵道:“这小奶娃可乖了!平日里也好带,见了他的没有一个不夸的!”

周月沉面色骄傲,“孤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

“确实……殿下的孩子?”汪莲急忙急转话头,她还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周月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段时日劳烦姑姑照料岁岁了。孤与她之间是有些误会的,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她和孩子。“

这信息量可太大了,汪莲愣是缓不过来。她又仔细的去看简简,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会看简简发现这孩子眉眼还真是生的同周月沉如出一辙。

周月沉让汪莲先行退下,他抱着孩子直接坐在了廊下,一回头就能看见岁岁的房门。他摸着简简的小脑袋,叹叹气,“你阿娘如今生着气,只怕不肯见你阿爹呢!”

简简倒是乖巧,依偎在他怀中不哭不闹,还用小脑袋贴着他的心口很快就睡着了。周月沉不敢动,生怕扰了这小娃的美梦,可身子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很快就僵了。

岁岁开了门,周月沉回头,二人四目相对。她已然收拾好了心情,眼神无风无浪,静的如一口深潭。她朝着他们走来,“殿下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将军府歇息吧!”她动作温柔却利落的将孩子抱回来,然后再不看他一眼,飞快的朝房里走去。

周月沉哪里料到这小娘子气性这般大,竟然是连门都不打算叫他进。他猛地站起来,可双腿早就坐麻了,想追上去也是寸步难移。等他好容易缓过来岁岁早早就关上门,将他彻底关在外头了。

“岁岁。”他轻叩房门,试图跟她讲道理,“那夜的事孤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若孤早知道那人是你,根本不会放任你在外头四处漂泊。你把门打开,咱们好好谈一谈。“

“殿下请回吧!请恕民女此刻无法同殿下好好说话,也请殿下给民女一些时间。”她低下头发现简简正盯着自己瞧,她鼻子一酸忍不住用自己的脸却贴简简嫩滑的小脸蛋。

唯有这个孩子才能带给她一些力量,好让自己不那么的孤立无助。

她其实暗暗猜测过简简的生父或许出身不凡,是她不能招惹的人。可她没想到竟然会是周月沉,再想想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笑话。原来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岁岁不肯见他周月沉就一直等在门外,他赌岁岁会心软。可这一回岁岁心如磐石就是不给他开门,连百里照都找过来了,“殿下,您总要给岁岁一些时间。她不过是个小娘子,遇到事情没那么快就能想通的。”

周月沉面色沉如水,百里照知道自己也没本事当和事老,就给他出主意,“不如殿下先住下来,稍后再做打算?”

林漾不在,周月沉此刻就是凉州最大的。他却不想住进王府,“孤就住在食肆中,孤偏要等到她出来见孤。”

虽说这样不合规矩,但周月沉坚持要住下来谁也没法子劝。好在后院还有其他屋子,收拾一间出来也不是难事。只不过东宫太子住在此处,那便不能马虎了。

“孤此番是微服私访,知道的人并不多,不必大张旗鼓。”周月沉吩咐下去一切从简。

汪莲也送来午膳,“外头已经挂了牌子今日不接客了,殿下不如用些膳食后歇一歇。岁岁那儿奴婢去一趟,也好规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