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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是阿幺!”

纪今歌又重复了一遍。

她恍然大悟,难怪那会儿阿幺看到陆爻后,会那么怕。

他不是怕陆爻这个人,而是怕自己做的事被发现了。

那监控死角纪今歌和陆爻两个成年人都卡不进去,只有小孩能卡进去。

而山庄里,就只有阿幺一个小孩。

不仅如此,失窃案最早发生的时间与阿幺来的时间也对得上。

“阿幺?”苏老板还有些茫然,“阿幺怎么了?”

她可能隐隐猜到了一些,但心里是不想承认的。

毕竟阿幺还是个孩子,他平时看着那么乖,不吵不闹,又认真听话。

纪今歌咬了下唇,她不知道怎么跟苏老板解释,抬头,求助般地看向了陆爻。

陆爻接收到她的眼神,沉吟了声,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所想的,就如所见的。”

苏老板有些沉默。

她心里知道的,跟别人当着面说出来的,那直观感受是不一样的。

保安室里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过了好半晌,苏老板才深吸了一口气,说起了关于阿桃以及阿幺的事。

阿桃并非是纯山雀一族,她母亲当年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一个人类。婚后,夫妻俩也过了几年的甜蜜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夫妻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淡,早已没有了以前的海誓山盟,如胶似漆。三年前,阿桃的母亲出了点小意外,留下了阿桃以及年幼阿幺。

父亲为母亲守寡了一年,就忍耐不了寂寞,决定再娶一个。

阿桃大失所望,她受不了父亲在母亲去世一年后,就重新组合了家庭。在她的认知里,山雀一族向来都是夫妻一体,生同裘死同穴的。于是在继母进门的那一天,她就带着年幼的弟弟离开了家,回到了外婆家。

为了照顾阿幺,阿桃厚着脸皮找了温泉山庄的苏老板,她同苏老板算是同根同源的远房亲戚。

苏老板人很好,答应留她在山庄里工作。至于阿幺,他就暂时留在了外婆家。

日子就这样安定下来,一家人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是充实满足的。然而好景不长,两个月前外婆因病去世,阿幺年纪尚小,没人照顾,就被她接来了温泉山庄。

苏老板虽然同情阿桃一家的身世,但事情既然做了,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且阿幺还这么小,若是将来偷窃成瘾,那还得了?

必须要把这股不正之风扼杀在摇篮里。

苏老板思忖了下,便将阿桃叫到了会客厅。

这会儿阿桃刚忙完手上的工作。

“苏姐,你找我?”

进屋后,阿桃才发现会客厅里不止有苏老板,还有一男一女两人。

女人她知道,那天阿幺还不小心撞了她。

苏老板看着她,心下也有些复杂,“这件事理应让你知道。”

“什么事?”阿桃茫然。

苏老板没回,只是敲了下电脑上的播放键,将屏幕对准了她。

阿桃看向屏幕——

这是一段很平常的监控,里面来来往往的人,她都认识。

“从两个月前,山庄里就频繁丢了东西,我为了不影响生意,就找人调查了这件事。”

苏老板开口道。

失窃的事,阿桃也略有耳闻,但苏老板没高调调查。所以,这事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今天苏老板突然提起,她心下顿时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再看看监控里的画面,除开同事以外,还有她弟弟阿幺。

“苏姐。”阿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里也在这一刻什么都知晓了,“是、阿幺做的吗?”

她声音微颤,神色迷茫又不可置信。

阿幺是她看着长大的,母亲生病那些年,也一直是她在照顾弟弟。

苏老板停顿了片刻,说:“我提前找你,是想让你回去问问阿幺。”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把阿幺叫过来质问,但那样会适得其反。

“嗯。”阿桃咬着唇,她眼睛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苏姐,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苏老板心头五味杂陈。

说生气有、说难过有、说失望也有。

阿桃朝苏老板歉意地鞠了躬,白着脸就跑出去了。

阿桃离开后,房间里短暂地安静了一秒。

苏老板站起身来,向陆爻与纪今歌两人颔首致谢,“陆队,纪小姐,这次多亏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她停了下,组织好言语,又说:“阿幺那孩子我清楚,他不会随随便便偷东西的。我想,先了解阿幺为什么要偷那些东西后,再再视情况而定。”

她先告诉阿桃,也是想给阿幺一个机会。

纪今歌嗯了声。

她和警局里的同事们负责把案件调查清楚,至于阿幺的处理,还是得看苏老板的。

而且苏老板也有权销案的。

“好。”苏老板笑了笑:“最近山里下了雪,是泡温泉的好时候,你们不妨多留些日子。”

这事纪今歌做不了主,她抬眸看向了陆爻。

毕竟陆爻是她的顶头上司,什么事还得听他的。

很意外地,陆爻没有拒绝:“多谢。”

离开会客厅时,已将近深夜十一点。

回房间的途中,纪今歌还想着阿幺的事,心头微堵。陆爻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也没开口。

直到到了房间门口,陆爻才出了声,将纪今歌拉回到现实里。

“阿幺的事就交给苏老板他们自己处理。”他开口说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纪今歌眨了眨眼。

陆队这话好像在安慰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做了警察之后,她才发现,有些人表面是一个样,背地里却做起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比如周景、比如阿幺。

陆爻没再继续说宽慰她的话,“很晚了,早些休息。”

“好。”

纪今歌目送着陆爻走远后,才推开门进了屋。

这个点儿,凤娴还没休息,她正窝在沙发里,认真地看着监控。

听到开门声后,她朝门口看来,“今歌你回来了,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凤队。”纪今歌走过去,在凤娴身边坐下。

凤娴把电脑屏幕推到纪今歌面前,“我今天又重新看了一遍监控,发现每次物品丢失的前后时间里,这个小孩都出现了。”

纪今歌视线落到屏幕上。

监控录像里,能拍到的路段,阿幺的脸都很清晰。

纪今歌有些默然。

见她不说话,凤娴咦了声,“你怎么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表情。”

纪今歌点头,轻嗯了声。

在凤娴的疑惑着,纪今歌把今晚的事告诉了她。

凤娴听后,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既然苏老板不想深究,那这件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难得出来玩,这几天就好好放松放松。”

纪今歌唇角弯了下,“好。”

她也很久没出门泡过温泉了。

夜已深,凤娴合上电脑,困得打了好几声哈欠。

纪今歌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不消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是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间,她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神赤.裸、邪祟,即便是在梦里,也让人毛骨悚然。

而且在梦里,她完全动弹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一团浓黑的雾向她这边袭来。

那黑雾在离她只有半米左右的距离时,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了一只森白的手,五指成爪,几乎是要捏断她的脖子。

她剧烈挣扎无果,那种窒息感觉,即便是在梦里也十分逼真。

纪今歌从梦里惊醒过来后,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她急促着呼吸着,因为那个噩梦,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她拥有妖珠后,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可怕的梦。

纪今歌平复下心情,等稍稍缓和过后,她看向了窗外。

不知道现在多少点了,外面天色刚蒙蒙亮,天边也泛起了金色的晨光。

身旁的凤娴还在睡,纪今歌这会儿已经睡不着了,她换了件衣服,打算出去晨跑锻炼会儿。

山林空气清新,特别适合有氧慢跑。

山庄外面就有一条跑道,纪今歌刚出客房部,就在楼下看到了昨天在保安室里碰到的那对情侣之一的男生。

男生还记得纪今歌,在见到她后,他含笑点头致意。

纪今歌回之一笑。

两人只是擦身而过,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纪今歌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踏上跑道,有律动地跑着。

没跑多久,纪今歌突然背后一凉,那股被人注视的感觉又重新涌了上来。她停下脚步,环视了下周围。

——并没有别的发现。

这个时间点来晨跑的人少,大家带着运动耳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纪今歌拧了拧眉,她再三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不过,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只持续了三秒,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重新慢跑起来,之后的时间里,一直到她慢跑结束,这种感觉都没有再出现。

仿佛真就是一个幻觉。

跑完步,天色已然大亮,冬日的太阳彻底爬上了山头,半面山都笼上一层淡金的光,山庄里的行人也在此时渐渐地多了起来。

纪今歌回房间洗了个澡,就去食堂吃早餐。

还是同之前一样,餐厅只有巫元正在,两人客套地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吃着早餐,整个过程几乎零交流。

巫元正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平时只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事,一旦有人跟他说起符纸,那他能滔滔不绝地讲一大堆。

纪今歌想到昨晚那个梦,刚想询问他有没有什么符纸可以镇一镇时,就收到了苏老板的电话。

电话里,苏老板简短地说明了来意——

昨晚阿桃回去后,也不知道同阿幺说了什么,今天一早,她就带着阿幺找过来了。

这会儿人已经到了会客厅。

苏老板思前想后,还是打电话找了纪今歌。

毕竟警察是她找来的,最后什么样的结果,都应告知他们。

纪今歌挂了电话,匆匆忙忙几口吃完饭,就赶去了会客厅。

巫元正没去,苏老板只单独叫了她一人。想来,也是怕人多,那孩子岔生。

家丑不可外扬,苏老板也没打算把这事公之于众。

是以,会客厅里就只有四人。

纪今歌、苏老板以及阿桃、阿幺姐弟俩。

阿幺站在阿桃身后,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又委屈又可怜,跟受了欺负的小兔子一样,想必已经哭过了。

他胆怯地看向苏老板,小奶音有些沙哑,“苏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偷那些东西。”

苏老板心情复杂,她看着阿幺,看见他泛红的眼眶,又生不起来气。

“那你告诉苏姐姐,你为什么要偷那些东西?”

阿幺缩了缩脖子,小声啜泣着,“外婆……”

外婆?

纪今歌也愣了下——

阿幺的外婆不是在两个月前就离世了吗?

这里还有阿幺外婆什么事吗?

阿幺断断续续地说着:“外婆喜欢、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想要、送给她,让外婆开心。”

苏老板怔了怔,她不解地看向了阿桃。

阿桃也红了眼睛,她擦了擦泪,鼻头酸涩地跟苏老板解释:“阿幺不相信外婆已经走了。”

外婆走后,阿幺难过了很久,他本来就话少,之后更是寡言少语。阿桃为了安慰他,便说外婆还在,只是变回原型回到了树洞里。只要他们凑够了外婆喜欢的东西,外婆就会回来。

她说:“阿幺要乖乖听话,开心生活。姐姐会努力赚钱,买好多好多金灿灿的东西,等外婆回来。”

从此之后,阿幺便当了真。

“苏姐对不起。”阿桃也忍不住啜泣,“阿幺想让外婆回来,才会偷那些珠宝的。”

纪今歌听罢,心里亦有些不是滋味。

她明明知道阿幺做错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当初她父亲去世后,她也接受不了,也一直相信父亲没有离开,甚至相信在每天下午,他会像平常那样下班回家。

纪今歌转过了头,偷偷地抹了下泪。

“苏姐,那些东西我们没有卖掉。”阿桃继续说:“都被阿幺放在了小树洞里。”

说着,她将身后的小盒子推到苏老板面前,“这些东西都在,苏姐你点点,要是缺了什么我们就赔。”

昨晚回到房间后,她询问了好久,阿幺才肯说出实情。

并带她去了森林里的一颗大树下,取了回来。

所有东西都在大树下的树洞里,他像祭祀一样,堆放在了一起。

苏老板打开盒子,只单单看了一眼,没有清点。

半晌后,她合上盒子,将阿幺叫到了自己身边。

阿幺有些怯怯,在阿桃的眼神示意下,才慢慢走到苏老板身边。

“苏姐姐。”

苏老板摸了摸他的头,“姐姐知道你只是想要外婆回来,但那些东西不是你自己的,就算外婆因此回来了,也不会开心的。只有你自己赚钱买来的,外婆才会开心。”

阿幺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

“因为那样来的东西才问心无愧。”苏老板温柔地笑了笑,“不信,你问问旁边的纪姐姐。”

闻言,阿幺抬起了头,奶乎乎地开口:“真的吗?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