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爻载着纪今歌到行动队时，已经快到九点了。
这个时间点了，警察局内依旧灯火通明。
两人刷卡上了五楼。
行动队里凤娴和白丞都在，但两人都安静待着，似乎在等他们过来。
今晚凤娴要处理诊所的案件，便加了会儿班。等忙完后，她照例去看小黑蛇的情况。
这么一看才发现小黑蛇早已僵硬，不知什么时候死了。
自从纪今歌把小黑蛇送来后，它的情况就不太妙。
也不知是冷还是怎么的，整条蛇蜷缩的玻璃箱子里，但眼睛又警惕地看着四周。
玻璃箱的小黑蛇已经没了生命气息，凤娴越想越不对劲，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叫白丞过来看看。
本来在冬天还出来活动的蛇就很奇怪，而且这条蛇还在纪今歌必经之路上监视着她。
有备无患，叫白丞过来，总不会有错的。
白丞到的很快，他戴上手套，从玻璃箱里把小黑蛇提溜了起来。
他先是仔细观察蛇身，最后用小刀剥开了蛇肚子。
“有问题吗？”
凤娴皱着眉问道。
白丞刚想说没有，突地眼睛一尖，在蛇心上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点。
他没有回话，而是找来镊子把小黑点挑了出来，放在了培养皿上。
这么一挑出来，凤娴才看见，原来这小黑点竟然有米粒大小，周身圆鼓鼓，像是吸饱了血。
这么小的一条蛇，心口上却覆上了一颗这么大的黑点。
“这是什么？”
她用力地抿了下唇。
白丞用镊子翻弄着小黑点，眉头皱得深，“应该是蛊虫。”
蛊虫？
凤娴心下骇然。
之前曹瓯就是中了蛊毒而死。
白丞继续说：“看来是小黑蛇体内的这只蛊虫死了，才导致了它的死亡。”
这种蛊虫一般是寄生在生物体内的，一旦死了，寄主也会瞬间死去。
“究竟是谁会对一条黑蛇下蛊呢。”
凤娴呢喃。
而且这条黑蛇还只是一条普通的蛇，并非妖族。
“会不会跟之前害死曹瓯的是同一人？
白丞嗯了声，“有可能。”
毕竟这个世界上会蛊术的人也没多少。
话落，两人都有些沉默。
一个青峰会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又多了一派势力。
也不知道这两者有没有联系。
两人正安静着，大门处便传来了动静。
凤娴循声望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
一进屋，纪今歌就看到了已经解剖过的小黑蛇的尸体，她心头猛地一悸。
白丞把培养皿递了过去，“这条小黑蛇跟曹瓯一样，中了蛊毒。看这样子，这蛊虫在它体内已经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现在培养皿里的蛊虫已经死了。
事实上，就算它在母体里活得好好的，等脱离寄主后，也依旧会死。
纪今歌看着肥肥胖胖的蛊虫，怔愣了些许。
当时发现这条小黑蛇时，她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冷的天还有蛇类出来活动，万万没想过它已经被蛊虫寄生了。
“今歌，当晚可还有什么异常？”
凤娴开口问道。
当晚——
纪今歌摇摇头，“没有。”
发现小黑蛇的那天晚上，她和陆爻刚从黎家宅子里出来，并没有什么发现。
陆爻眉心皱成了川字，黑眸中夜色翻涌。
“今歌，最近这段时间你同我一起。”他突然道。
“嗯？”
纪今歌有些没反应过来。
陆爻脸色沉沉，“我担心是有人故意用蛊虫对付你。”
纪今歌暗自吞了吞口水，脑海里顿时便想起了曹瓯的死状，“会像曹瓯那样吗？”
“不是。”陆爻摇头，“会比这个更严重。”
纪今歌怔怔地看着她。
陆爻：“现在妖珠已经与你融合了一体，对于妖族来说，可以吃掉你从而获得妖珠的力量。但对于觊觎你的普通人来说，这蛊虫便是最好的办法。”
闻言，纪今歌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陆队，你是说——”
凤娴连声音都高了一度，脸色骤然煞白。
“嗯。”陆爻应了声，“利用蛊虫把你制成傀儡。”
听到傀儡两个字，纪今歌瞬间遍体生寒。
陆爻走上前，握住了她冰冰凉凉的手，声音温柔下来，“这段时间，你和我一起。”
纪今歌点了点头，“好。”
…
在行动队待了两个小时，处理好黑蛇的尸体和蛊虫后，几人才相继离开。
陆爻开车，带着纪今歌重新返回了弱水巷。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交流，气氛稍显沉重，许是心思都还停留在那死去的蛊虫身上。
入冬之后，气温急剧下降。
寒风入骨，刚从车内出来，一热一冷，纪今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陆爻将纪今歌带进了怀中，直接用大衣包裹住她。
嗅到陆爻身上熟悉又安全的气息，纪今歌心头一暖，连唇角都忍不住扬了扬。
纵然她会怕蛊虫控制她，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怕已经没什么用了，倒不是坦然接受。
而且陆爻也会陪在她身边，不是么？
“队长。”
纪今歌声音轻缓，“别担心，我没事的。”
陆爻心疼不已，他嗯了声，手上却更加用力地揽住了她。
回到家，纪今歌先去洗了澡，拾掇干净后，才躺上床。
陆爻今晚没有变成黑猫模样，他以人形模样躺在了那张温馨的小床上。
以前是猫儿的时候，不觉得这张床小。
现在两个人躺上来，倒觉得有些拥挤了。
纪今歌闭上眼，主动钻进了陆爻的怀中。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这让她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胸膛。
“晚安，队长。”
“嗯，晚安。”
两人这边相拥而眠，没有半分邪念。
白天爬了山，下午又坐车赶回到市里。躺上床后，纪今歌的困意就止不住地来。不消一会儿，她便进入了梦乡。
陆爻一直没睡着。
直到听见身边人传来了浅而均匀的呼吸声后，他才悄悄起身，又替纪今歌压了压被角。
陆爻垂眸看着纪今歌恬静乖巧的睡颜，眸底温柔沉溺。
他俯身，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眉眼，身形骤然一变，便化作了一只黑猫消失在了黑夜里。
黑猫沿着长街跑了很久，终于停在了立山公馆面前。
茅叔没想到陆爻会这么晚回来，忙不迭地开了门。
“少爷，您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陆爻出声打断了，“野鹤还是什么都没说吗？”
“没有。”
茅叔摇摇头。
陆爻拧眉，“带我进去。”
茅叔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