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八点。
陆爻早早地便醒了，见纪今歌睡得香，他便没有叫醒她，而是穿上外套出了房间。
顺带轻缓地帮她关上了门。
陆爻很少下厨，其实他也不会做什么。
但茅叔说，情侣之间相处，为对方做一顿早餐，即便是最简易版的，那也是开心的。
陆爻打开了火，刚往锅里倒上油，就听见门铃声响了起来。
他眉心一蹙，关上火，转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穿着白色卫衣的女孩，头发扎成了高马尾，五官虽然素淡，但也清丽。
见到陆爻后，女孩明显一怔，眼睛也睁得浑圆。
陆爻自然认识她——黎家宅子的家政石惠。
“我、我是……”
“谁啊？”
石惠还没说完，就听见纪今歌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许是刚起床，声音还透着浓浓的困倦。
石惠偏头朝纪今歌看去，“今歌小姐，我、出来采购的东西，黎总让我过来看看你。”
纪今歌稍稍清醒了些，“哦。”
石惠抿了抿唇，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陆爻，“今歌小姐，那我先走了。”
纪今歌点头：“好。”
石惠退出一步，忽而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今歌小姐，那糕点你还喜欢吗？要不要我再做点送过来？”
纪今歌恍惚间地才反应过来——
那糕点被她送到行动队了。
她嗯了声，“挺喜欢的，但从黎家宅子送到这里，也不方便，就不用给我送来了。”
“好。”
石惠扯了扯唇角，“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今歌小姐了。”
纪今歌心头闪过一丝疑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石惠这个笑很勉强。
“嗯。”
纪今歌面色未变，她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到石惠身上，不经意间便看到了她腕上的银镯子。
之前石惠同她说过她老家是做银器生意的。
石惠离开后，陆爻伸手揉了揉她稍显凌乱的头发，“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餐。”
纪今歌惊讶，“陆队，你竟然还会做饭？”
陆爻清了清嗓子，脸色有些不自在，“才学。”
纪今歌眉眼弯弯，“那好吧，那我就期待陆队的早餐了。”
她同陆爻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做饭。
陆爻勾了勾唇，轻声道：“好。”
纪今歌去洗漱后，陆爻便重新返回了厨房。
锅里已经倒上油了，他打开了火，等热油后，便煎起蛋来。
虽然是第一次下厨，但陆爻做得还有模有样。
等纪今歌洗漱出来后，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除了简单的煎蛋外，陆爻还根据教程学了牛奶吐司。
两人坐在餐桌前。
纪今歌用刀叉切了一块吐司，放进嘴巴里尝了尝。
吐司煎得焦黄酥脆，一口咬下去，奶香十足。
“好吃。”纪今歌竖起了大拇指，“陆队你真的太聪明了，没想到一学就会。”
不像她，一做饭就是一副炸厨房的模样。
陆爻有些哑然。
她这话夸赞语气像极以前她逗黑猫开心时说的。
纪今歌切下一块递到他的嘴边，“尝尝。”
陆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递过来的切块，低头咬了上去。
他不是很喜欢吃面包，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了。
但是她喂的，他倒是极乐意去尝试的。
“嗯。”
陆爻给自己打了分，“还行。”
纪今歌笑出了声，“那我打一百分。”
“这么高？”陆爻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她的分数。
“嗯。”纪今歌歪着头看她，眸底柔光明媚，“男朋友做的，即便是难吃，也有一百分。”
陆爻轻笑了出来。
他很受用这句话。
一瞬间就像是被抚平了毛的猫。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完早餐。
现在行动队也只有诊所案件的后续了，上班时间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抵达行动队时，难得今天全队人员到齐。
颜映兴致勃勃地听尹星阑说起凤双茶庄的事情。
巫元正是个不太愿意交流的主儿，跟他谈论符纸，他倒是能滔滔不绝地讲上好几天。颜映抓心抓痒的，又不太敢去问天敌。
最后还是凤娴看出了她的好奇，主动让尹星阑讲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
凤双茶庄的案件便由尹星阑写总结。
纪今歌走到自己工位面前，刚放下帆布包，就听陆爻开口问道：“我和今歌去凤双茶庄前留下的糕点，还有吗？”
这话是陆爻对凤娴说的。
凤娴点点头，“在冰箱里，陆队我去给你拿。”
陆爻：“嗯。”
纪今歌狐疑地眨眨眼。
凤娴很快便提着餐盒过来了，“我和颜映尝了一块，觉得味道很奇怪，就放在冰箱里了。”
她顿了下，“陆队，你怎么想起这糕点了？”
她似乎记得，陆队这些糕点甜点什么的，兴趣不大。
陆爻没着急回，而是打开盖子，看了看糕点的情况。
这两天天气冷，又加上是放在冰箱里，糕点没有坏掉，闻着依旧有股淡淡地果香。
“暂时还不能确定。”
陆爻说。
凤娴更加茫然了。
陆爻没有解释过多，他看向纪今歌，道：“今歌，跟我去一趟法医所。”
几乎是一瞬间，纪今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稍稍凝重起来。
“好。”
纪今歌重新背上自己的帆布包，又听见陆爻叫了巫元正的名字，“你跟我们一起，就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事，你过去见见真人。”
昨天在回海城的路上，陆爻便同巫元正说了杨柳的事。
整个行动队，能收徒的，也只有巫元正一人。
陆爻虽然是行动队的队长，但收不收徒，还是得考虑巫元正自己的意思。
他充其量是代为转达一番。
巫元正垂眸思忖了下，并没有直接拒绝，只说要先见见真人。
学道法这件事，不仅要看天赋，还要看决心。
杨柳这种体质无疑是最佳的苗子，但她若只是玩玩而已，他就没必要收了。
“好。”
巫元正点点头，将自己符纸一一收起来，便同陆爻与纪今歌离开了行动队。
下楼后，纪今歌才道出了心头的疑惑，“陆队，你难道也怀疑石惠吗？”
“也？”
陆爻抓住了重点。
纪今歌嗯了声，“我今早见到她时，就觉得不对劲。”
今早的石惠简直太多破绽了。
第一，黎琼女士是不会让她顺便过来看看自己的，若是黎琼女士想她了，大可打个电话或者叫自己回家，而不是派人传信。
第二，她见到自己后，明显感觉到震惊，就像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
第三，她重复提糕点的事。
第四，也是纪今歌有些怀疑，但不确定的点——那便是那枚银镯子。
据她所知，苗疆最崇尚银饰。
当然，这个点从现在的情况分析来看，还站不住脚。
纪今歌说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嗯，我已经让颜映去调查石惠的背景了。”陆爻开口：“还有一点，那条小黑蛇是在你家附近的被发现的。”
这些事一件件地分开不足为奇，但凑在一起后，就显得十分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