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柯伯屿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骄傲和怀念。
“我十四岁入行，是我师父娄敬海和师兄申元白带着我在潘家苑，琉璃场这样的古玩市场里面淘东西。”
“那时候真东西比假东西多，经常能淘到好东西。”
“你可能不知道，有好几件叫得上名的国宝，都是我师父和师兄发现，并且上交给博物馆的。”
“所以江湖人称我们这一脉叫做‘国宝帮’，意思是能被我师傅看上眼的的东西，那必定是国宝级别的！”
顾言听了之后肃然起敬，直播间里也已经掀起了一阵惊涛。
“我擦，柯佬的师傅和师兄都好牛啊！”
“国宝帮这段传奇是真实的？我还以为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如果是真的，也算是一段历史传奇了。”
“那时候淘点古玩，还能想到上交国家的，确实是真爱国的。”
“没错，几十年前，那可是国宝流失最严重的时期之一。”
“要不是有柯佬师傅和师兄这样的人，估计现在在海外的国宝还要多几件。”
“向这些无名的英雄致敬！”
柯伯屿回想起自己师傅的事迹，依旧与有荣焉。
顾言问道：
“那后来为什么国宝帮就名不符实了？”
说起这个，柯伯屿顿时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师父出名之后，来拜师的人越来越多。”
“当中也是鱼龙混杂，有些弟子跟着学了些皮毛就声称自己得了我师父的真传，出去自立门户去了。”
“他们学艺不精，却也顶着国宝帮的名头。”
“时间久了，人人都称自己是国宝帮的，这名字也就烂大街了。”
“等我师父发觉事态不对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局势了。”
“我师父一辈子要强，非精品古玩不上眼。”
“可自己花费毕生心血辛苦创建的国宝帮却被人如此践踏名声，后来积郁成疾，早早就去世了。”
顾言明白了，柯伯屿的师傅娄敬海人品实力俱佳，但是却被些只想占他便宜，图他好处的人败坏了名声，所以才会英年早逝。
“那浩南所说的申元白就是柯佬您的师兄？”
“没错。”柯伯屿叹息道，“师傅去世之后，师兄也变了。”
“他觉得师傅这一辈子太傻了，凭师傅的本事，随便露两手就能下半辈子吃喝不愁，可师傅偏偏要做什么爱国鉴宝人。”
“结果最后的结局，还不如那些蹭国宝帮名声的宵小之徒。”
“师兄说，凭什么我们这些有真本事的，还不如那些招摇撞骗的混不吝。”
“他绝不会重蹈师傅的旧辙。”
“后来……他赚了很多钱……但也背弃了师傅的教诲。”
柯伯屿说完，向祖文立即端了茶，递给了柯伯屿润喉。
喝完茶，柯伯屿对向祖文道：
“你坐吧。”
向祖文立即找了顾言的下手位坐下，打开扇子，洋洋自得地扇了起来。
他开口对顾言说道：
“言哥，这回你知道我们这脉的密辛了，可就算我们自己人了啊！”
“你以后多带带我，让我早点能恢复师祖当年的荣光！”
话还没说完，柯伯屿立即呵斥道：
“你给我住口！”
“自己不争气还好意思说！”
“我问你，你是怎么和浩南结下的梁子？”
向祖文立即委屈道：
“这哪里是我的问题，明明是浩南自己，拿普通古玩去割无知者的韭菜。”
“我和言哥就是不愿意给他圆谎，这怎么错了？”
“骗外行人的钱，这就是心术不正！”
“也不知道申元白是怎么教的学生……”
“就您们，整天说申元白本事大，本事大怎么不去把国宝拿回来？倒是去骗普通人。”
“住口！”柯伯屿呵斥道，但声音明显不如之前响亮。
“我申师兄的名讳也是你能直接喊的吗？”
“喊师伯公！”
说完，柯伯屿又语重心长说道：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具体情况，我还要等见到师兄才能确定。”
“正好朝天观的鬼市已经开张了几个月了，负责这件事情的几位朋友一直喊我去看看，给他们提提意见。”
“这回就和你们一起去瞧瞧，要是能见见师兄，叙叙旧，那就更好了。”
向祖文撇了撇嘴，说道：
“我看您还是别抱什么希望，您没听说过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申元白这么多年没联系过您们，您倒是还想着他。”
这回柯伯屿倒是没有再斥责向祖文了，而是长叹一口气，道：
“毕竟是师兄带我入的门，这恩情我是要记一辈子的。”
顾言默然无声，这些师门恩怨，也不是他能评价的。
直播间听完这段陈述，争论声倒是大了起来。
“这么说来，那个申元白也不是什么坏人。”
“怎么不是坏人？你之前没看直播吗？几千块的古玩卖几十万！”
“这根本就已经是犯罪了吧！”
“你有没有常识？古玩只要是真的，买卖就靠眼力，买贵了也只能自己认栽，谁让你技不如人？”
“哈？存心骗人还谈什么技不如人？那不就是给诈骗犯找借口吗？”
“跟你这种不懂行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去学点规矩吧你！”
“是不是卖古玩的都这么心黑？这么明显的骗子居然还有人为他说话？”
“你有没有玩过古玩？没玩过就闭嘴！不要把无知当正义！”
“你是被cpU了吧！被卖了还给骗子数钱！”
“不懂就别玩！买贵了就去闹，有意思吗？”
“被人骗还不能维权了？古玩就是法外之地吗？”
“那些买贵的人不就是贪心还不愿学习吗？”
“这种人不交点学费是不会醒悟的。”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祝你以后天天能捡到漏，行了吧。”
“算了，对牛弹琴！”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们是来看言哥逛鬼市的，不是来内讧的。”
“话说鬼市什么时候才开？”
……
眼见天渐渐黑了下来，向祖文先请柯伯屿和顾言去御蝶轩吃了顿晚饭。
临近半夜，就来到了朝天观，开始逛鬼市！